“是故居啊!”天禹含著淺笑,懶懶地說道。
鼻尖縈繞著酒香,居居眉心暗暗皺起。
這個天禹,是喝酒了?
“正是小仙!”居居不動聲色地垂眸施禮。
天禹抬手隨意地揮了揮,“坐吧。”
居居眉眼低垂,含著淺笑在男童的安排下就坐。
“故居女仙是喝茶呢?還是喝酒?”天禹的聲音越發懶散,就好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居居搖了搖頭,“茶水便可。”
等侍婢將一盞茶放在了桌前,居居便開口說道,“小仙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問問元帥!”
“哦?”天禹眼睛一瞇,抬眼看向居居,唇畔一勾,冷笑道,“女仙為何會覺得,本帥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居居對上天禹輕蔑的眼神,瞬間一噎。
這天禹為人傲慢,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把握來找天禹的問話,天禹便會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呢?
看來還是自己唐突了。
“哈哈,”天禹突然朗聲笑道,“女仙不必緊張,我天禹倒是很樂意回答故居你的問題!”
居居不解其意,對上天禹戲謔的眼神,臉上的笑容也是僵硬無比。
“不問嗎?”天禹見居居好半晌,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故作無辜地問道。
屏息凝神,壓抑著怒火,居居低低說道,“是關于開宇府中的仙童,應牙的一些情況。”
“仙童?”天禹臉色一黑,“不過是一個仙童,本帥從不愿意與仙童有什么往來!”
盯著天禹的表情,居居越發奇怪了。
天禹瞧不起仙童倒是很正常,只是,他若是真的和應牙的死沒有關系,想必不會這么爽快,一開口不是詢問應牙是誰,而是直接否認與應牙的聯系!
“元帥記得應牙?”居居緊緊地盯著天禹,一字一頓地問道。
天禹眸光一定,還是點了頭,“是,我記得,前不久開宇派這應牙過來送酒,我看著應牙眼睛滴溜溜亂轉,很不喜歡,便教訓了一通,趕出府了。”
趕出府?
“那酒呢?你收了?”居居瞪大眼睛,瞬間來了精神。
天禹對上居居驚訝不已的目光,認真地點了頭,“是,我收了,畢竟是開宇送的,雖然我向來不喜歡與文人來往,可這開宇與其他文人不一樣,他有一股豪氣,很爽快!”
所以,因為開宇爽快的性格,天禹便待開宇與其他文縐縐的文人們不同,偶爾還會互贈酒水,以此來增進友誼!
看來,這天禹和開宇之間的關系倒不一般呢!
“應牙中毒身亡,而這種毒只有更虛才能研制出來,如今小仙懷疑,這應牙之死與元帥有關!”居居不偏不倚,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剛才被天禹氣得自己多多少少有點思維不清楚了,但是經過天禹的一番回答,瞬間找回了狀態。
居居看向天禹,也不等天禹說話,便自行開口,“若此事當真是元帥所為,開宇上仙也說了,會不再追究此事,小仙今日前來,便是來問一問元帥,應牙之死,可是與元帥有關?”
“本帥要去害一個仙童?”天禹嗤笑出聲,“斷然不會有此事!”
“既然如此,小仙便是心中有數了。”等天禹的話音剛剛落下,居居便站起來說道。
目光炯炯地對上天禹的目光,居居唇角勾著自信的笑容,“元帥說此事絕不可能與元帥有牽連,小仙便會竭盡全力追查一下,還應牙一個公道了。”
“公道?”天禹見居居一臉得意,收起冷笑,眉心擰成了一團,“你以為不是本帥,便不會是其他什么有權有勢之人嗎?”
“自然也有可能會是別人,但天禹元帥的名聲比旁人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居居毫不避諱地對上天禹疑惑不解的目光,向著他微微頷首,“小仙還有要事在身,不敢打擾元帥休息了,先行告退!”
轉身快步向著殿外走去,走到殿門處,居居腳步一怔,緩緩轉過身來。
對上天禹詢問的目光,居居唇畔輕勾,揚起一抹淺笑,“元帥該好好想想,您右手的傷,是不是也該遮遮了?”
說罷,居居便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向著府外走去了。
離開了天禹的元帥府,觸谷快步跟在居居的身后,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女仙是覺得天禹元帥受傷的傷與應牙之死有關?”
“應牙的指甲縫有血絲,而那血絲恰好跟天禹右手的吻合,”頓了頓,居居看向觸谷,“但兇手絕不會是天禹。”
“為什么?”觸谷不明所以地看向居居。
居居輕笑道,“天禹好歹也是法術高強的元帥,不可能連一個仙童也對付不了,即便是天禹真的有心要殺了應牙,也不至于他親自動手。”
“女仙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觸谷已經明白了居居的意思,便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再次提步向著刑獄殿往回走,居居的聲音輕飄飄地順著風傳來,“是有人想要借著天禹的名聲,將此事壓下!”
這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呢!
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留下了很多破綻。
其一,兇手一定是名聲地位都比不上天禹得人!
其二,兇手一定是一個天禹防不勝防的人!
其三,兇手一定是想殺人滅口的!
這其一嘛,是因為如果這個兇手地位名聲比天禹還要高,那便一定不會借天禹的手來演這么一出戲了。
其二,如果是天禹日防夜防的人,天禹的手便不可能被一個地位名聲都不如他的人傷到了。
至于其三,那就更簡單了。
如果只是因為解氣,兇手一定不會兜兜轉轉,設置這么多障眼法!
所以,一定是應牙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會被殺人滅口了!
只是,這個兇手到底是誰呢?
天禹是不可能告訴自己,到底是誰傷了他的手,那這些線索又該去什么地方發掘呢?
等居居再抬頭時,已經是走到了刑獄殿了。
居居站在原地,定定地揚起脖子看向那寫著“刑獄殿”三個大字的牌匾。
良久,只覺得脖子有點酸了,這才提步邁上了刑獄殿的臺階,向著里面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