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夜話(第1/2頁)
隔壁,何詩軟軟地躺在余秋的臂彎里,小聲地問:“你爸媽,為什么要收方欣雨做義女啊?”
余秋說道:“就不能是覺得她挺好嗎?”
何詩嬌憨地說:“那不是很能理解…這畢竟是很重大的決定。”
余秋笑了笑:“這可真談不上很重大。”
“這還不重大?”何詩很詫異。
余秋的嘴角翹了翹,然后收了一起,手輕輕在她腰上拂著說:“可能因為我哥走了,后來他們心里覺得缺了什么吧。去年你不也在我家看到了嗎?過年的時候,不少孩子上門拜年。”
“那不是因為你爸爸是老師嗎?”
余秋笑問:“你上學的時候,你班上同學上門去給老師拜年的多嗎?”
何詩楞了一下才說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的。難不成…”
“是啊…”余秋嘆道,“基本上都是父母在外打工,長期沒有人管的孩子。我爸跟他們說,就把他和我媽當爸媽看,就相當于是義父義母了。以前我家里經濟情況不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平常得管著一些孩子。”
何詩不禁摟得緊了一些,然后又問:“可他們去拜年的時候,喊的還是老師啊?”
余秋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爸不讓他們叫。”
“為什么啊?”
“誰知道呢?”余秋悠悠地說道,“也許是怕別人父母心里有想法。”
“有人對他們孩子好,能有什么想法?”何詩有點不理解。
“呵呵。”余秋輕笑了一聲,“我爸說,人心是很復雜的,做自己覺得對的事,也有可能引起別人的誤解。所以今天我挺奇怪的,他說的可不是以前那種強調,說把我當做你父親或者就像爸爸一樣。他今天有點正式,這就奇怪了。”
何詩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以前他只是想讓那些孩子有精神上的依托,但這次,他是真想讓方欣雨成為你名分上的姐姐?”
“是啊。”余秋有點古怪地說道,“往深了一想,就真是怕我跟她有什么,拿這個框住我。當然,憐惜她是真的,他們一直想有個女兒也是真的。”
何詩哭笑不得,然后就撒嬌似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反正我知道你是為什么對她特別就行了。既然這樣,我就多勸方欣雨答應唄,就說讓她別多想,你爸是農村里的老師,收的留守兒童當名義上的義子義母多了。”
“不用勸。”余秋反手就在她身上拿捏著,“一起呆幾天,讓她自己考慮考慮吧。其實吧,她比你以前好一點。以前你是連跟別人接觸都帶著些警惕,她好歹性格很開朗,感受過不少別人對她的好。像你這樣,碰到一個看對眼了的人,變得就很快。她這樣,自己要真做什么大決定,反而只會慢慢來。就像她和父母之間的矛盾,雖然確實難辦,但她處理得其實挺拖泥帶水的。”
“哎呦,你好了解她啊,分析得這么到位?”
余秋聽到了語氣的不對勁,笑著手上一用力:“又開我玩笑是吧?這是非爺分析的!”
“你現在可不能亂甩黑鍋,我可以問非爺的。”
“真的啊!”余秋臉上都是笑,“非爺說,方欣雨其實還是個孩子。從她開始每天大大咧咧過日子之后,就在用這種方式躲避恐懼感。就是第一次意識到她父母那樣子,會給她將來的感情和生活帶來什么樣的麻煩的恐懼感。”
第378章夜話(第2/2頁)
“…我也很害怕過。”何詩重新抱緊了他。520
余秋輕輕摩挲著她的背,一邊說道:“我不知道非爺為什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但他天天跟方欣雨呆在一起,方欣雨只以為他是只貓,也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自言自語、神態動作,都會露出真實的內心吧。”
“那關于方欣雨和她爸媽的這個問題,非爺想不出好辦法嗎?”
“辦法多的是!”余秋干脆地說了一句,“但重點是她自己得有勇氣,很堅定地認可自己,用更加成人的方式去跟父母攤牌。非爺說了有一句話挺讓我感慨的,他說方欣雨和父母之間的交流,就像是一個孩子在渴望肯定和支持。而她的父母總是給出相反的態度,方欣雨就像一個一個停不住傷心和暴躁的孩子,除了哭,除了氣得說不出話,就不知道怎么辦了。她越這樣,她父母越把她當做一個孩子,覺得可以建議甚至主導她的命運。”
何詩有些難以置信:“她是這樣的嗎?平常看起來不像啊。”
“我們見到的她…那就是她面對同齡人的時候啊,她怎么會露出這一面?像這次說要去鄉村生活,不就像是一種離家出走嗎?她離家出走也不徹底,還是給父母寄錢。”余秋長嘆一聲,“她想做一個好女兒,大概她也覺得,自己畢竟好好地被養大了,父母又只有這一個女兒。但是你想一想,哪個好女兒,不想自己父母也很好呢?”
何詩喃喃地說道:“所以她一直期盼著有一天,她爸媽能改變想法,不要再憧憬著靠她嫁個好人家改變命運?”
“是啊,盼著哪天突然就變好了。但那怎么可能呢?”余秋拉長了一個嘆息般的尾音,“非爺說,也許方欣雨其他方面已經越來越成熟了。但在這個問題上,她沒長大過。或者說,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長大,那就意味著,她心里關于美好親情的幻想要破裂了。”
何詩聽著余秋的心跳,自己才同樣在一種安定的平靜里,“我是被迫地直接進入了這種狀態里。雖然我媽很好,教會了我很多對的東西。但是,也確實讓我更珍惜自己的感情了。”
余秋笑著捧起她的臉:“所以說我走運啊!”
何詩彎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忽然悄聲問道:“我們聊了半天方欣雨,她…不會聽到吧?”
余秋壞笑著說:“不會的,之前不是就在這里睡過嗎?這里隔音挺好的。”
“人家就算聽到了,又不會說…”何詩聲音小小的,然后弱弱地問,“非爺也聽不到嗎?”
“不會,非爺特別怕聽到。這邊房間的隔音裝修,參考的咱們院子那個隔音室的配置。”
“怎么說得跟特意為咱們這種情況準備的一樣?”
余秋嘴角都是笑意:“什么情況啊?”
何詩眼睛睜圓了,瞪了一瞪。
“真是的,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你覺得說出口來很害臊啊?”
“我又不是你!”何詩做出嫌棄的表情。
余秋樂了:“我說出口的時候,你還不是聽得很激動的樣子。”
“誰激動了!我那是替你難為情…”
“真的假的?那我試試。”
何詩一把蓋住他的嘴:“睡覺!”
余秋一個翻身:“嗯嗯嗯,睡覺”
何詩覺得他把兩個字說得強調怪怪的,但她的心跳已經開始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