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林若愚等人離開了周奕勛的視線之后,錢守業連忙問道:“林兄,為什么走的這么急?我看剛才那人不像是壞人。”
林若愚自然不好向他說其中的原因,只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壞人會把壞字寫在臉上嗎?而且這個人不簡單,不是柳若松之輩可以比的,我們現在還太過弱小,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李顯想到之前林若愚與周奕勛的談話,點了點頭道:“林兄說的對,這個人確實不一般,我們不宜走的太近。”
見林若愚和李顯都這么說,錢守業只好認同。
回到院子里,林若愚想到之前偷聽到的兩人的談話,暗道:“北方要出事了嗎?”
大乾朝近二十年少有戰爭,朝廷重文輕武,武備松弛,若是瓦刺部落真的統一,一場災難即將到來。
一夜無語,破曉時分準時醒來,林若愚便開始晨讀練字。
與此同時,江州府最大的客棧之中,一個仆從來到周奕勛的房內,手捧著一疊紙,周奕勛接過那一疊紙,低頭看的起來,若是讓林若愚看到那一疊紙的內容,必然會毛骨悚然,上面記錄了,從他出生到參加科舉考試的所有事情。
查到這些事情并不難,難的是在一夜之間,便能夠將他查的清清楚楚。
周奕勛將那疊紙遞給肖先生,道:“這個林若愚倒是一個人才,學識非一般人可比,才情更是非凡,不出意外的話,僅憑這幾首詩,便能在青史上留名。”
肖先生看了看,對著周奕勛說道:“但公子更不是一般人能比,不是嗎?”
周奕勛笑了笑,沒有接話,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才華比他人差。
“公子,出來游歷已經三個月了,老大人差人送信過來,差不多該回京了。”肖先生說道。
周奕勛聽后猶豫了一下,他本想和林若愚結交一番,但看到肖先生的目光,暗道:“來日方長,明年等他來京城再結識一番吧!”
“好吧,我們現在便回去吧!”
另一邊,府試榜單出了之后,也開始發酵,首先得到的自然是各縣縣令,臨安縣秦縣令在看了這次府試榜單后,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這一屆府試,臨安縣內的讀書人很是為他爭氣,江州府九縣一共就有五十人上榜,而在臨安縣內就有九人上榜。最為重要的是,這次府試的首案,他的得意門生林若愚,也出自臨安縣,這代表著什么?對這個時代的官員而言,這就代表著他們教化有方,就代表著功績!!
雖然這些成績都是讀書人自己獲得的,與地方官并沒有什么關系,這般想法也毫無道理,但對這個時代的官員而言,確實是如此認為的。
尤其是在大乾朝,下官向上官匯報自己的政績時,最先說的,并非每年上稅幾何、人口增長多少,而是在他任內,治下共出了多少名進士、舉子、秀才。
在這種情況下,秦縣令此刻自然是心情大好。
“恭喜啊,東翁,還是你有先見之明,老朽真是望塵莫及啊。”孫師爺在一旁賀喜道。
“哈、哈、哈…還是他自己有天賦,肯用心刻苦啊!!”秦縣令撫須大笑道。
“林公子縣試的文章我也看過,若不是東翁一番栽培,他也不會有這么大的進步。”孫師爺說道。
“你呀你,這里面固然有我的一份功勞,但我也不敢貪天之功,還是他本身有天賦。”秦縣令面上謙虛,但嘴角藏不住的笑容,還是能夠看的出他很高興的。
“還有一會你派人給他家里人報報喜,再送上十兩銀子,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好的,東翁。”師爺應是,匆匆去了。
此時林若愚家中來了一位穿著打扮有些過于鮮艷的中年陌生女子,后面還跟著四位抬著箱子的仆從,只見這名女子進入林家之后,環視一圈后,帶見到林母之后,自來熟的說道:“您就是林王氏吧,怪不得能生出像林公子那么年少有為,英俊瀟灑的孩子。”
“您是…”林母疑惑的看著這個女子。
“老身是受江州府首富郭老爺所托前來討一份姻緣。”
媒婆…
林母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現在若愚并不在家……”林母有些為難的說道。
媒婆笑嘻嘻的說道:“老身當然知道令公子不在家,此刻只怕還在郭老爺家中做客呢。”
聽到此話,林母更加疑惑。
“令公子在郭老爺府上做客,無意間見到郭老爺的千金之后,頓時驚為天人,心生愛慕之心,還寫了一首詩送給了郭府小姐。”媒婆說著拿出了一幅畫和一張紙。
林母先接過那幅畫低頭看的起來,只見畫中女子似乎年紀不大,但也是個美人胚子,身材嬌小且豐腴,一雙大眼睛頗是醒目,神態間帶著些活潑嬌嬈。
“挺標志的女娃兒!”林母暗道。
那媒婆又接著說道:“但這詩后來被郭老爺發現之后,郭老爺是勃然大怒,要上官府告他,但郭小姐卻說非令公子不嫁,在家中尋死尋活,無賴郭老爺只能讓令公子來提親,而令公子卻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問過您才肯答應,為了避免小姐聲譽受損,郭老爺便托老身前來提親。”
林母又看了看那首詩,她也是識字的,明白詩里的意思,也認得出林若愚的字跡,心中不僅惱怒:“好你個混小子,離了家你便無法無天了,虧你還知道問過我的意思。”
“那依郭老爺的意思…”林母面帶遲疑的說道。
“郭老爺的意思是,盡快把這件事辦了,一事不勞二主,就由老身代表林家去郭府提親。”那媒婆說道。
“可是在家里還什么都沒準備呢?”林母為難的說道。
媒婆笑了笑,指著那幾個箱子,道:“郭老爺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只需去提親即可。”
“這怎么好呢?”林母驚道。
“這怎么不好?郭老爺是府城首富,家里有的是金山銀山,根本不在乎這些,而且郭老爺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那偌大的家業,將來都是令公子的。”媒婆說道。
看到林母還在猶豫,那媒婆又接著說道:“您若實在覺得不好,再從家里拿點添頭便是。”
林母聽了咬了咬牙,便回到了里屋,很快拿著一個玉佩走了出來,有脫下手上的手鐲,道:“這塊玉佩是林家的傳家之物,這手鐲是我當年嫁到林家時,婆婆給我的,你一并拿過去吧!”
媒婆聽了暗自松了一口氣,喜笑顏開的道:“好,老身這就去辦,您啊就等著將來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