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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先發制人

  爵士酒吧。

  橘紅的燈光,舒緩的爵士樂,吸引了無數酒客。

  吧臺上,優雅的調酒師穿著合身的制服,留著英俊的小胡子,把頭發理得整整齊齊,正面帶微笑地傾聽著酒客的心事。

  有動龍馬坐在吧臺,神情有些低落。

  果然,再也沒有見到那位年輕的臨時調酒師,現在想想,在那種沖突當中能夠鎮定自若的調酒師,怎么可能會是普通人。

  可是自己身上盤踞的怪物…

  有動龍馬攥緊自己的拳頭。

  已經奪走了兩名甚至更多伙伴的性命,如果再不進行阻止,自己就要背負幕后兇手這一罪名。

  雖然傲慢他們什么都沒說,但是自己都明白,七宗罪是在遇到自己之后,才發生這一系列的劇變,那怎么可能和自己毫無關聯呢?

  就是對方這種信任,才讓自己更加難受。

  有動龍馬不否認自己是個累贅,但是如果可以供上自己的一份力,哪怕是當場身隕,他也會考慮。

  燈光透過酒液反射在有動龍馬的臉上,他抿了抿,有些酒真的很難喝。

  喉間的苦澀愈發濃重。

  “你好,一杯長島冰茶。”一名酒客就近在有動龍馬身邊坐下。

  有動龍馬一愣,對方這種玩世不恭的語氣…

  他扭頭,正好看見傅尋低頭收拾著自己的單肩背包。

  大齡男孩換上一身灰色休閑防風衣,白色T恤打底,手肘搭在吧臺,指尖無規則地律動,腿腳隨著節奏一蹬一蹬,活像一個四處搭訕的老酒客。

  他沒有扭頭,只是眼角瞥向有動龍馬,投遞來目光:“嘿,小哥,別來無恙?”

  “你是——”

  傅尋豎起食指,做噓聲狀。

  “你好,那個、有靳君的消息了嗎?”

  “很不巧,我也還在碰運氣。”他光棍一笑,“不過這家酒吧氛圍不錯。”

  “那您可以具體和我說說,我身上的…究竟是什么嗎?”

  有動龍馬提及自己的厄運,總有些心悸,就像怕被對方聽到一樣。

  “這樣說吧,這家伙在成長,就像蟲子會破繭成蝶,蝌蚪會變態發育,很快就會誕生自己的意識。”

  有動龍馬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

  “死去的人都成為了它的養料,甚至連命辭溢散的機會都沒有。這是脫胎自你的命運的怪物。”

  “是不是我死了,詛咒就不會生效了?”有動龍馬似乎想要下定什么決心。

  “那可得看你身上這家伙同不同意。”傅尋瞅了他一眼,那種危險的眼神,又不像是看著他,而是透過自己的身軀,看見身后森然的死神怪物。

  這種感覺讓有動龍馬不寒而栗。

  仿佛死神真的就站在他的身后,密切的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找到空隙,就會把自己身邊的人葬送。

  他只能窩囊地通紅著眼,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要我說的話,其實命運這種玩意,本來也沒有這么玄乎。”傅尋似乎換了話題,“再強大的命運,脫離了生命,本就歸于虛無,不是么?”

  “您的長島冰茶。”

  調酒師俯身,將茶色冰液遞至傅尋跟前:“請慢用。”

  傅尋眼神致謝,繼續聊著話題:“所以呀——”

  他狠狠地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就著碎冰,一起涌入喉嚨間。

  “去他媽的命運,惹了老子,照咬不誤。”

  有動龍馬不置可否,眉間散不開濃濃的憂郁。

  “不要一直指望別人了,在我們這行,有一句話,叫做‘相由心生’,與其眼巴巴等著別人,還不如靠自己尋求解決的途徑。”

  “這種事情,真的是人力可以戰勝的嗎?隨隨便便判定其他人的生死,也太賴皮了吧。”有動龍馬有些失態,抵著額頭不讓別人看見朦朧的淚眼。

  “誰知道呢。”傅尋搖曳著手中的杯子,將酒液一飲而盡,渾然不顧烈酒的濃度。

  “你要走了嗎?”青年有些悵然。

  “自然,遇見你我可是怕得要死。”傅尋笑。

  “真的沒有什么能夠幫到我的嗎?無論什么代價我都愿意。”有動龍馬神色黯然。

  傅尋站起來,伸手揣進衣兜。

  “客人,那邊可以掃碼。”

  調酒師間狀提醒道。

  傅尋嘟囔著“報銷”之類的華語,迅速把酒賬結了。

  “沒什么好幫到你的,就當是鍛煉自己的占卜技術,送一點小小心意吧。”傅尋笑嘻嘻地把一張紙條按在吧臺桌面,橫移到有動龍馬跟前。

  “小哥,要努力活下去哦。”

  傅尋說完,邁開老爺步,背著手,晃晃悠悠離開酒吧。

  有動龍馬攤開紙條,是一個二維碼。

  考慮在附近人多眼雜,心中難免有些不安,收起紙片起身結賬。

  “碰到了。”傅尋打了個酒嗝,往沙發上一癱,歪著臉嘟嘟地吐氣。

  “就沒有員工價之類的優惠嗎,貴死了,一杯100誒。”他砸吧著嘴,“主要是喝得不過癮。”

  靳子躍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真想喝的話,網購包郵,我幫你調,便宜些。”

  “可惡,看來沒少被到付坑過。”傅尋吐槽道。

  “你這刀什么來頭?”傅尋看著他,靜靜地擦拭著自己的刀,細長而又鋒利,在日燈光下泛著幽光,看來沒少見血。

  這陣子他發現了靳子躍的很多玩具,技癢的時候難免想動動筋骨,偏偏這便宜姐夫不茍言笑,就像個悶葫蘆,一直沒有介紹過自己身后著神秘的武器庫從何而來。

  相處起來沒有一絲樂趣。

  靳子躍靜靜地給刀上好護刀油,才慢慢收回傘鞘:“故人所贈。”

  傅尋伸長脖子瞅了瞅,沒看出什么端倪,只能悻悻作罷。

  突然,靳子躍身子坐直,說道:“有情況。”

  兩人打開竊聽器的收聽裝置,一人一邊耳機,屏氣凝神的模樣,似乎回到了小時候一起惡作劇的日子。

  “大家,我有重要的消息。”

  這個聲音明顯是有動龍馬,他的聲音比起剛才明顯振奮了不少。

  “這里,有人給我一份二維碼,上面的網站紀錄著很多信息,可能對我們有用。”

  “二維碼?小心黑客。”沉穩的男聲應該是七人中的貪婪。

  不過,從他的語氣里,似乎也聽不見多大的喜怒。

  “這是一家皮包公司。”

  “如果不是惡作劇的話,應該是對方的藏匿地點。”有動猜測,“是想告訴我們這些消息嗎?”

  “這里確實是對方的老巢。”貪婪說。

  “不久前,青柳給我們發了郵件。揚言給我們正大光明報仇的機會,地點…和信息里的公司地址一模一樣。”

  靳子躍皺眉,抬頭對上傅尋的眼,雙方都感受到眼底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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