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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5 國君都跑了,這個藩屬國徹底亂了

“賢侄既是塞外出身,又在契丹中素有威望。朕委派至至勝州統掌一方,與朔方、府麟、大同諸地能互為掎角之勢,你便可招撫契丹部族,避免無謂的廝殺。即便敵眾執迷不悟,周圍各地有重兵屯駐,相互救應  如此以恩威并施、寬嚴相濟之法,諸部招撫契丹降從。按朕想來,賢侄豈不是最合適的人選?日后累功轉遷,朕自會遂了你的心愿。既然賢侄說要報效我朝,這大好的機會,不是就在眼前?”

  聽李天衢繼而又侃侃言道,耶律倍面色猶疑、言語支吾,卻也沒有再推諉的借口何況他也察覺到,雖然魏朝帝君笑吟吟的甚是和善,可一番言語下來,也讓耶律倍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事已至此,剛才還口口聲聲都說遵從旨意,愿肝腦涂地,這個時候又怎能抗旨不遵?

  耶律倍遂躊躇片刻,到底也只能狠狠的一咬牙,俯首躬身,而向李天衢回復道:

  “這臣謹遵圣旨,絕不辜負陛下重托”

這場宴會從表面上看來十分融洽,只不過耶律倍發覺李天衢隆重厚待,差不多也可說是表面功夫,實則也是在暗中施壓,迫使他不得不遵從既然領了圣旨,也只得走馬上任,只安頓不過幾日的功夫,耶律倍一眾人等便又往振武軍勝州的方向趕去,看上去儀仗風風光光,實則耶律倍此時心境便已有些忐忑不安  李天衢稱呼耶律倍為賢侄,看似對他非常友善親近,但也的確是當著面擺出副笑臉,實則背后則握著把尖刀因為耶律倍即便文化修養極高,可是李天衢卻很清楚對方私下那令人發指的癖好:

  嗜飲人血,殘虐侍女。

人性復雜,耶律倍的確有聰敏好學、知書達禮的一面,可是他另一面的秉性則是刻急好殺、極端暴戾。他時常要在姬妾的身上扎個洞吸吮鮮血,還會對奴婢侍妾動用火烤鐵烙的刑罰,甚至還要挖出她們的眼睛,以滿足他病態的嗜好  正史中流亡后唐期間,明宗皇帝李嗣源便曾賜夏氏于耶律倍做側妃,然而發現自己被許配給了一個吸血人魔之后,夏氏便差點被嚇瘋,哭爹喊娘的求情出家削發為尼,只盼著能夠遠離耶律倍。所幸因與宿將夏魯奇同姓便歸于其家,有權勢倚仗,才得以保全性命逃離魔爪。

  按史書記述,耶律倍就是從契丹出走,直至投奔中原之后這種病態的嗜好就變得愈發嚴重起來那么無論他投奔的是后唐還是魏朝,如今私底下必然已是個吸血成性、喜好挖眼火灼女子的衣冠禽獸,秉性已然形成,也是無法改變的了。

  所以別看耶律倍在公開場合談吐舉止得體、行為落落大方按后世的說法,他就是個有權有勢,身兼藏書家、陰陽學家、翻譯家、漢學家、畫家等多層身份的高才之士,同時卻也是個每次獸性發作,卻都能免于法律制裁的變態連環殺人狂。

  這也就是李天衢絕對不能容許耶律倍在中原安家的另外一個原因否則如果任由他定居下來,去納妾買婢,那么屆時不知又有多少漢家女子要受耶律倍的虐待殘害而且這個人,以后也必然要除了。

  所以即便魏朝正值強盛時期,并非似正史線中的后唐那般動蕩不安,耶律倍更有可能有所顧慮,不會輕易的派遣親信與他兄弟耶律德光密謀而意圖不軌,可是李天衢就是要逼得他不得不反。

畢竟現在的耶律倍,心態就如同一只把腦袋埋進沙子里的鴕鳥。他想在中原腹地定居,也免得與自己北面的同胞見面尷尬可是李天衢表面對耶律倍給予優厚待遇,實則暗中潛移默化的不斷施加壓力。他只會越發的焦躁不安,那么也極有可能鋌而走險  而耶律倍一旦試圖與他兄弟耶律德光重新聯手,李天衢心說我正可以將計就計;就算耶律倍不會如原本的軌跡那般,打算做為內應協助契丹對中原不利,可是他惡性難改,早晚還是難逃一死。

  既然耶律倍身為東丹國主,竟然棄國叛逃,南下投奔魏朝去了由契丹于渤海故地設立的東丹國雪上加霜,局勢變得更為混亂。魏朝當然不會錯失良機,一路軍旅自遼西錦州啟程,便朝著東面的沈州治所樂郊(后世遼寧省沈陽市)殺去。

  按史載所述,沈州由渤海國置,后廢,契丹復置,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機遷檀、順、薊等州俘民于此,并修筑土城所以此處州府也是漢人聚集的城郭,而且大部分百姓同樣是被契丹強擄過來的。

  有了盧文進鼓動遼西諸州漢兒軍民舉事易幟的前例,沈州當地并非出于己愿,而遷居至此的百姓雖然嘴上不說,心中自然已盼著中原王師能夠早日殺來,將他們這些漢人從異族的統治下解救出來。

  而沈州治所樂郊這座土城子,按耶律阿保機修筑完工也不過幾年光景城防設施遠比中原的大城要塞簡陋得多,城墻如若遭受密集的石彈轟擊,本來便很容易碎裂坍塌。

是以方才第一輪猛攻,但一顆百斤來重斤重的石彈砸在城墻上,好似地動山搖的巨響聲驟然響起,大片碎石與土塊滑落下去,騰起一團團濃厚的黃煙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閃避不迭的士卒,也都慘嚎著墜入進滾滾塵埃當中眼見城關塌陷,被轟出了一處缺口,外面聚集的魏軍行伍間歡呼聲轟然響起。一隊隊掩住了口鼻的甲騎迅速驅使戰馬,勢如飆風從步軍同僚的身旁掠過,一排排鋒刃雪亮的兵器高高揚在空中,直待沖撞進去,便要殺潰城墻另一側的守軍  本來對于沈州的契丹守軍而言,如今這般形勢便如飄蕩在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小舟那般岌岌可危。他們的國主耶律倍都已出逃去投奔南朝了,南京東平郡那邊,也全憑大內相耶律覿烈、右次相耶律羽之盡可能地穩定時局。

  然而東丹國自從設立伊始,便是內亂不斷眼下尚還有渤海末主大諲撰的兄弟大玄震(史載中記述為大某,實名不詳,本文杜撰)趁著契丹強行勒令民眾南遷,以及耶律倍出逃之時突然發動兵變,揮軍占領龍泉府忽汗城;

  還有末主世子大光顯,與渤海故時貴族烈周道、烏濟顯據鴨淥府,并發兵攻取位于后世北朝鮮咸鏡道的南海府如今單只是應付境內不愿接受契丹統治的渤海裔胄遺民,便已是焦頭爛額,更何況眼下要抵抗的還是占據遼西地界,已是近在眼前的魏朝大軍?

眼見大片的城墻崩塌,引得周圍驚呼慘嚎聲到處響起把守沈州樂郊的契丹軍主將下意識地后撤了數步,忿恨地咒罵了一聲,可滿面焦急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而死戰到最后一刻?要是保命要緊,盡快脫逃出去?正當這契丹將領一時猶疑之時,卻聽見身后又有喧嘩聲大做當他驚慌回頭望去,就見城中那些本來受拘役驅使的漢兒、渤海人也已聚在一處,并紛紛抄起手中木棍、鐵鎬等家伙事,便朝著他們這些慌然失措的契丹部眾這邊沖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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