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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 騎兵作戰,你占不了上風

  隨著趙思溫一聲令下,由他統領的騎軍甲士排成楔形沖鋒陣,便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訓練有素的驅馬加速,緊緊握住手中兵器,身子也朝著前方微俯,一隊隊兇芒畢露的招子朝前望去,便疾速朝著白承福所部吐谷渾族民,以及在關口處接應的大同鎮牙軍沖殺了過去。

  眼見契丹兵馬追擊殺至,并且已經持著明晃晃的兵刃向這邊襲來,這也難免引起吐谷渾族民的恐慌。他們更為倉惶的往關隘內涌去,大批車仗往前擠卻堵成一團,還有大批牛羊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四散奔走,也致使當場的形勢更為混亂起來。

  關隘進出口一時間被堵死,也使得大同鎮牙軍難以集結成大陣。眼下暫時也只有憑著謝彥章統領的三千騎軍,以及白承福統領的部族青壯抵御契丹軍發動的攻勢。

  “契丹也未免忒狂妄了些!豈容爾等在我大同軍眼皮底下如此造次?”

  雖說形勢有些緊迫,可是謝彥章非但毫不慌亂,似是感到受敵人輕視,他雋秀而不失英氣的臉上登時浮現出一抹慍意。除了幾隊維持秩序,確保吐谷渾族民盡快入關的軍士,謝彥章接連號令,三千勁騎也迅速展開陣型,動作之快,也足見這支騎軍不但軍紀嚴明、訓練有素,也是經久戰陣錘煉的精銳之師!

  大同鎮牙軍要為自己的族民與契丹軍奮戰,身為部族酋長的白承福當然不會作壁上觀。

  雖說眼下還要盡快讓本部婦孺老幼入關,如此應戰也未免有些倉促...可是如今得以與魏軍并肩作戰,心中便多了幾分底氣,白承福又是為勢所迫,也只得舉部南遷入關,結果契丹還是不依不饒的追殺了過來,他心里也憋著股邪火,遂以吐谷渾語仰天高呼,語調中也透著股蒼茫的豪壯之氣!

  吐谷渾青壯族民,一個個都如打了雞血一般,也紛紛吶喊響應,抄起長短馬戰兵器,便要去抵御那股契丹騎軍...敵人都已經殺到眼前,而且正要前來屠戮他們的妻兒家小,那么這個時候不去拼命,又更待何時!?

  若是能夠從天空鳥瞰下去,就會見到幾撥騎陣卷起煙塵滾滾,猶如張牙舞爪的野獸一般,撲上去便要與敵手撕咬成一團...激蕩的撞擊聲終于響起,戰馬的悲嘶和士兵的慘嚎混雜在一處,霎時響徹長空。從氣勢上看起來,倒是謝彥章親自統領的大同軍銳騎占了上風,雙方甫一廝殺起來,便將一排排看似森嚴齊整的騎陣沖撞得混亂不堪。

  趙思溫統領的這支騎軍,多數為投從契丹的燕地降兵,還有少部分奚族、烏古里騎士,這近萬兵馬普遍都騎術精熟、善于戰馬,然而如今與大同鎮精銳騎軍交鋒,相繼滾落塵埃,摔得盔歪甲斜,卻又很難撼動疾馳突進的大同鎮騎軍陣型。

  即便趙思溫又分撥左、右兩翼,迂回直接殺向聚集于關隘附近的吐谷渾族民,意圖不斷的加劇亂勢,也不是沒有可能殺入關隘,而一舉拔了魏軍北境的這道屏障。

  然而由白承福親自統領的吐谷渾青壯騎兵,也已源源不斷的催馬上前,要攔截住自兩翼殺來契丹騎軍。后面可都是自己的家人至親,所以哪怕是以性命為代價,除非從他們的尸首上邁過去,也絕不能讓這些契丹騎軍越過雷池一步!

  血肉四下里飛揚,謝彥章統領麾下精銳騎軍便猶如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刀,輕易的剖如契丹騎陣。保持戰馬快速沖鋒的狀態盡可能發揮出威力。即便鑿入敵陣仍是馬不停蹄,只顧一往無前地往前沖,再與敵騎擦身而過時馬戰兵刃順手招呼過去,穿透敵方騎陣,旋即又兜馬回身,來往再度沖殺過去。

  趙思溫當然也很清楚騎兵作戰,要發揮出最大戰力,則務必要維持高速沖馳狀態的道理...可是他忒過急于襲擊南遷入關的吐谷渾部族,與謝彥章所部精騎交手卻落了下風,還有大批吐谷渾騎兵涌殺過來,攔截去路,不少騎兵甚至不得已勒住韁繩原地纏斗。如此廝殺,戰力大打折扣。

  正值焦頭爛額之時,謝彥章已然又指揮大同鎮騎軍轉向沖殺過來,縱馬來回絞殺,竟已然能維持緊密的陣列,化作一把尖刀從后方突至,再撕開道口子,還要另行趟出一條血路!

  按說趙思溫本來也是能在敵軍中反復沖殺,縱橫決蕩的勇將,而且前不久覆滅渤海國的戰事當中,他時常奮勇爭先,也未曾貪圖享樂,而沉浸于酒色之中。只是趙思溫領兵作戰,多是倚仗其膂力過人、驍勇悍猛的身手,耶律阿保機也十分賞識似他這等打起仗來敢打敢拼的性情...可單論調度指揮、臨陣應變的能力,他與謝彥章比較可就相距甚遠了......

  聽聞大同軍節度使謝彥章,乃是魏朝開國名將葛從周的義子,得傳授兵法,盡得其妙...他尤其善于統領騎軍,敦陣整旅,左旋右抽,行軍交戰迅逾風馳雨驟,甚至素來以騎軍為傲的河東沙陀問其名也不由心生忌憚...今日一戰,方知謝彥章果然名不虛傳。只統領三千騎并,勢頭上便已能壓制住我軍!

  心中忿恨的念著,然而凡事總需要親自試過才知道,現在的趙思溫方才大概意識到自己急于發起攻勢,也未免爭功心切,而有些冒進急躁了...若只是與謝彥章統領的騎軍數目進行對比,一萬對三千,可對方只要兵精將勇,配合默契,那也很有可能以少勝多。

  趙思溫雖然自問帶兵絕非庸才,可是敵軍主將謝彥章在仍能維持軍陣嚴整的情況下,指揮調度麾下騎軍整齊劃一,所能發揮出的戰力彼此卻不在一個檔次上,那么面對數倍于幾的敵人,他要克敵制勝也不是什么問題。

  更何況,還有白承福統領的吐谷渾騎兵,為了保全部族也都鐵了心要來拼命...這也讓趙思溫感到壓力陡增。他揮舞著手中大刀,怒吼如雷,拼命的催馬提速,他身后的騎兵也發出聲嘶力竭的喊殺聲,驅使戰馬面對狂涌而來的魏軍精銳軍馬,直接便對沖了過去!

  身為一路兵馬的主將,卻也只得親自參與廝殺了...趙思溫手中大刀驟然掄起,掠過當面從來的一名魏軍甲騎胸口,兩馬高速交錯而過之際,刀鋒撕裂開當胸鎧甲,登時鮮血激濺,那名騎兵便向后倒栽墜馬。然而此刻騎兵對沖之際,完全沒有躲閃的余地,雙方馬術精熟的騎士奮力揮舞著兵刃,還是契丹方面落馬的士兵更多。

  又廝殺一陣,趙思溫已不由得喘起了粗氣,他的目光凝視向騎軍騎陣中那桿獵獵舞動的牙旗...本來還打算仗著個人武勇,便去直取位于敵陣中心處的謝彥章。然而依稀瞧見那大同軍節度使周圍,有層層疊疊的精銳騎軍護衛沖馳,趙思溫情知如若貿然撞陣,非但不可能傷及謝彥章,自己也很難全身而退......

  再這樣下去,只怕已是撐不到援軍殺至...可恨只差那一步,便能截殺住意圖遷至南朝的這支吐谷渾部族,但終究還是會功虧一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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