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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5 奇葩國都,幾代暴君,那就該亡了

  韶關城墻大片崩塌,已呈紫黑色的血跡,與焦黑破損的痕跡尤在。但是周遭里里外外的尸體,也都全部已清理得干干凈凈。在曾經堆積尸首的地方也已灑上石灰,再蓋上厚厚的黃土,以預防疫病的滋生。

  擇選好了城內相對干凈的位置,支起了一片棚子,每隔一段距離,一些伙夫架起鍋灶開始熬湯煮米,就近處堆疊著一包包糧秣,便開始準備賑濟民眾。

  不一會的功夫,棚子前便聚集了大量衣衫襤褸的百姓,這些人個個都是面有菜色、衣著破舊,看那副模樣與乞丐根本沒有什么分別他們包括生計艱難的韶關居民,乃至為了逃避賦稅,流落到附近的凄苦流民。

  成群結隊、攜家帶口的民眾,由魏軍將校安排,就在城池左近搭起窩棚暫時安頓下來,形成大大小小的聚集點專候著魏軍開始棚賑濟,便前來排隊討糧吃。

  外來聚集的流民雖然非但生計困苦,更是居無定所,但是魏將許存也已吩咐屬下曉諭民眾,后續還會有官吏前來,整理流民的戶籍、數目,但凡接受魏軍安置的嶺南百姓,目前最基本的生活條件會得到保障。

  待先前統治他們的暴君劉覆滅,而越國也并入魏朝版圖之后,苦于重賦重稅,不得已背井離鄉的流民也盡可以重返鄉里,魏朝仍會酌情予以賑濟,直至返鄉民眾開墾荒廢的田畝,亦或各復其業,與妻兒老小的生計能夠維持下去。

瞧著那些挎刀綽槍,來回巡視的軍士,前來領受糧食的百姓雖然難免有些畏懼,但是為了填飽肚皮。他們眼巴巴瞧著伙夫在那里掌勺,大鍋里騰騰冒著熱氣,也盡是不由吞著口水,在魏軍士卒的督管下安安分分的排起了長龍  李天衢自知正史中的南漢帝國,也就是眼下的越國國情,自從劉建制稱帝伊始,便可稱得上是一個奇葩國度這一方割據政權極其重視商業,而且意識到唐朝時期武人專政一方的弊病,畢竟唐末五代,盡是武將篡權奪位,以下犯上遂開始大量啟用士人治理州縣,重文輕武,建國初期地方上吏治相對清明。

  可是隨后這個國度也開始漸漸跑偏了劉起初重用士人文官,可是到了晚年卻又開始猜忌士人,認為“以士人多為子孫計”,可宦官無妻兒老小,無牽無掛,才會忠心輔佐皇帝遂又開始大肆重用宦官。直至劉的孫子劉鋹繼位時,朝中宦者二萬人,甚至遠超唐朝宦禍最嚴重時期的四千余人司掌內外朝大權大抵盡為閹黨,形成欲要做官、必先自宮的風氣,甚至還任由巫女干政,而成了五代十國中的“巫宦之國”。

  而正史線中的南漢幾代暴君,除了一個賽著一個的荒唐,他們也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橫征暴斂,對治下百姓盤剝的苛捐雜稅都極其繁重。

  就只眼下而言,李天衢便已聽聞劉直恨不得要把珍寶全都搜刮來據為己有他大興土木,所修建的皇宮謂之玉堂珠殿,其規格按記述“以金為仰陽,銀為地面,榱桷皆飾以銀;下設水渠,浸以真珠;琢水晶、琥珀為日月,分列東西樓上。造玉堂珠殿,飾以金碧翠羽”而且興建的大量離宮別苑,盡是珍禽奇獸,也佛若仙境一般。連同對應對應上天二十八宿的二十八處廟宇,勞民傷財的壓榨,當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另一方面,本是富商世家出身的劉又極為重視經商貿易,由他掌政的越國,也可稱得上是個商業帝國。仗著位于兩廣、背靠南海的地理條件,靠著海貿發展經濟,國都興王府內萬商云集、寶貨充盈,總之只要你能交得起稅,有本事撈錢斂財,也照樣能活得豪橫安樂。

  這也使得越國成為貧富差距最為嚴重的割據政權,一層層的盤剝壓榨下來,當然如一座座大山壓在了底層的百姓身上。

  所以按越國稅制,各出州府皆設專門收稅機構制置務,由史載所述“江湖及池潭破塘聚魚之處,皆納官錢,豬、羊、鵝、鹿、魚、果并外場鎮課利,歲收銅錢一千七十貫”稅種名目極其繁多,總之老百姓只要一有動彈,官府就能變著法的向你伸手要錢。

活不下去了,不如橫下心來起義反抗?劉更樂不得抓取大量的死囚,觀賞由他炮制的刳剔、蠆盆、獸咬等諸多酷刑所以眼下的越國,雖然還沒有到劉的兒子劉晟篡位之后,甚至干出派水軍劫掠海商這等殺雞取卵的荒唐程度。但是各處山海間盜賊蜂起,除州治城郭,蠻族、匪盜遍地橫行,也已有大批的百姓為了逃避繁重的賦稅,便拋棄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而躲進深山野嶺中茍活  李天衢當然很清楚,由于劉的暴政,嶺南地區的百姓現在便已經被壓榨得透不過氣來。魏軍大舉南下,所以除了軍需的后勤補給,還運送大量的糧食用于賑濟流民,還放話免除原越國治下州府三年稅賦,周濟難民,并承諾輕徭薄賦、體恤民生那么各處百姓又會如何作想?

  由中路南下的魏軍先頭部隊攻破韶州韶關之后繼續南下,沿途周濟黎民,兵鋒所向,已是南面的英州(后世位于廣東省中北部的英德市)治所湞陽縣。

  但魏軍部眾出現在視野之內,城頭上慌張不安的守軍就見一隊隊披甲騎士展開隊列,馬槊長矛如林般的舉起,排排鋒刃曜日生寒還有大批的步軍,也開始選擇合適的地點扎下營寨,而準備向湞陽城發起猛烈的攻勢。

  把守湞陽城的越軍主將,也已遣人立刻趕往都城報急求援。畢竟英州如若失守,魏軍再往南打,可就是越國國都興王府下轄的領土了城內又有大量的民夫被強征用于修補城防,而越國守軍惶惶不可終日,只能硬著頭皮等候城外氣勢洶洶的魏朝大軍準備發動第一輪攻勢。

  然而入夜時分,身處于城門樓隨時注意外面魏軍動向的越軍主將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正要入眠之時,卻忽的聽見外面喧嘩聲大作。當他慌張起身奔將出去,就見一眾本來往城頭上搬運守城防具的民夫,紛紛卻突然抄出家伙,朝著就近反應不及的兵卒招呼過去!

  “你們這些刁民,竟敢造反不成!?”

  越軍主將又驚又怒,下意識的厲聲呵斥,然而旋即他就見二十幾個民壯滿面怒意朝著這邊沖來,為首的那人滿面忿意,口中還恨聲罵道:

  “丟雷樓某!劉那撈佬唔把我們當人睇,我們憑甚么還要為他賣命?以往只得忍氣吞聲的過活,可魏朝既已殺入嶺南地界,又承諾免除三年稅賦,我們又為何不能迎魏軍入城,以盼著盡早讓劉乜碌柒冚家鏟!?”

  驚慌失措之下,把守湞陽城的越軍主將正要拔出腰挎的佩刀。然而鋼刀尚未出鞘時,腦后便忽然硬生生挨了一記悶棍當他頓感天旋地轉,眼見便要暈死過去時,迎面一柄糞叉狠狠的搠來,當即便攮進了胸脯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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