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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1 正史中的后唐末帝,也是死期將至

  乍聞李從珂招聚兵馬,竟然意圖直接對安重誨下手,也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李從榮極為氣惱,便立刻趕來大呼小叫,也頗有股宣誓主權的意味。

  可是眼見李從珂滿面陰霾的凝視過來,并目露兇光,言語也甚是不敬...李從榮又驚又怒,

  當即又破口大罵道: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若不是父皇納了你娘做小妾,又抬舉收你為義子,你們娘倆當初也不過是在鎮州茍活的螻蟻賤民!是我家給你了揚名立萬的機會,卻是養虎為患!好啊,父皇方才下葬不久,你便辜恩負義,如此悖逆不軌,當真是豬狗不如!”

  李從珂本來便已是殺機大盛,又聽李從榮這一番叱罵,更是猶如一把火炬丟在了堆積涂滿油脂的柴薪上...他的神情顯得格外的猙獰,也很清楚今日非但必然要殺了安重誨那個死對頭,自己義父的親生次子李從榮,若要留著他也只會是個禍害!

  “我并非一直意圖篡奪義父的基業,但是形勢險惡,受眾人推舉為主,也當由能者居之!量你不過只仗著是義父的子嗣,便恃權橫行、傲上欺下,怎配為人君?就算麾下兒郎就只剩下這兩千多人,著實勢單力薄...可是我把他們的性命看得精貴,也不能白白被你糟踐了!

  李從榮,即便你是義父的骨肉...到底也不過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大唐社稷仍在時,容你忍你倒也罷了...可如今我等處境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將萬劫不復。你卻仍是這般不可一世,擾亂人心,

  也怨不得我辣手無情了!”

  李從珂陰測測的沉聲說罷,旋即雙目兇芒暴漲,

  又斷然厲喝道:

  “還等什么?動手!”

  在李從珂身邊的一名親信軍校,隨著他主子喝令示意,兜鍪下那對招子登時透出一股陰冷的殺氣,殺機盈露,立刻便與十余軍騎驅使戰馬放開四蹄狂奔開來,朝著李從榮那邊疾沖了過去!

  李從榮則驚愕的看著那些面目猙獰的軍騎策馬沖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駭得寒毛直豎,心慌意亂,便又口不擇言的驚叫道:

  “你...你敢殺我?我可是父皇的親生子嗣!要害我性命,便是大逆不道!”

  然而由李從珂指使的那十幾名軍騎,已然疾馳殺至,為首的那名軍校掄臂揮刀,森寒的鋒刃凌空劃過。隨著利刃入肉的悶響聲起,李從榮的脖頸間頓時浮現出一道鮮紅的血痕,下一刻,血液便如噴泉般從割裂開的傷口激濺而起!

  李從榮雙目如凸出,死死地瞪視向前方,

  眼眸中的不甘、絕望、恐懼、怨恨...漸漸化成一片混沌,

  他扭曲的表情也慢慢的凝固。也根本無須旋即殺至的騎兵上前補刀,

  李從榮又無力的呻吟了一聲,身軀便猛的向后傾倒,而從驚嘶仰蹄的馬兒上跌了下去。

  在另一側,也兩隊軍騎攔住去路的安重誨倉惶回頭望去,就見李從珂催騎洶涌殺來,對方的眸子中也迸射出如惡狼一般的狠戾之色,又語氣森然厲聲喝道:

  “狗賊,你受死吧!”

  久不曾親自上陣殺敵,長期在李嗣源身邊參議軍機,安重誨早年在軍旅中磨礪的身手也都撂下了...他雖然也是沙陀族裔,可是漢化得較為徹底,平常為目不識丁的主公誦讀漢文奏書,卻根本聽不懂李嗣源與其他臣子用沙陀語相談的內容...所以安重誨除了恣意妄行,在大庭廣眾拔劍擅殺下僚時,骨子里尚還有塞外胡人那種粗莽暴戾的狠勁,但也絕對不會是李從珂的對手。

  然而已是無處可逃,轉眼間,安重誨就見李從珂那張猙獰兇煞的面孔已然愈發的清晰。他遂也發了狠心,抽出腰挎的佩劍,口中嘶聲喝罵,用盡了平生氣力,惡狠狠的朝著李從珂劈斬了過去!

  可是利劍撞在大槊上,登時被蕩飛了出去...李從珂握緊槊桿,發力再刺,便如穿朽木一般,輕易的攮進安重誨的胸膛。鮮紅的血液,從安重誨的口中汩汩溢出,可他那對招子依然犀利,眼眸中也滿是怨毒的火焰...“噗!”安重誨用力噴出一口鮮血,濺得李從珂滿臉都是,他雖氣息將絕,卻仍以詛咒的惡毒口吻恨聲道:

  “李從珂...你這廝果然包藏禍心,但是就算殘余兵馬被你煽惑,早晚也不得好死...就算今日注定要死在你的手上,我就在黃泉路上瞪大了眼睛好好瞧著...且看你又會落得個何等凄慘的下場!”

  臉上鮮血淋漓的李從珂,就冷眼瞧著安重誨臨死前惡言詛咒,他雙手忽然握緊槊桿,發力一絞,大有要安重誨胸腔內的臟器絞成一團稀爛的勢頭。馬槊又用力往下一帶,便將他的軀體狠狠摜摔在了地上。

  李從珂冷眼凝視著被他搠殺的安重誨尸身,眼神依舊十分猙獰,可實則也感到心里沒底...彼此之間有宿仇舊怨的安重誨,以及妄自尊大的李從榮,固然必須都要盡快除了,剩余這些兵馬的指揮權,也要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但是之后又當如何?

  繼續在塞外顛沛流離下去,生存空間不斷的被壓縮,但是考慮生計便已舉步維艱。魏朝、契丹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殘余勢力,李從珂自知就只這兩千多名兵馬,如若宣稱繼承后唐帝位,也未免忒過寒酸...而且塞外能夠招聚的零散游牧部落,幾乎都被打得分崩離析。如今自己這般處境,與四處逃亡的流寇頭子又有什么分別?

  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從珂心中暗念著,畢竟蚊子腿也是肉,這兩千多名余部兵馬,好歹必須由自己來掌控。然而李從珂也十分清楚眼下屬于非常時期,如果按子承父業的常例,他這個李嗣源的養兒,本來沒有資格取代李嗣源的地位。李從珂尋思著雖然李從榮雖死,但是自己義父的親生骨肉,也不止僅剩他一個......

  所以李從珂陰沉的目光,又朝著一旁望將過去。李嗣源那些畏縮成一團的妻妾子嗣,眼見李從榮、安重誨血濺當場,也都駭得驚叫出聲來。他們卻盡是婦孺孩童,也無力改變任何事。當李從珂朝著這邊瞧來時,則正與李嗣源膝下第三子,如今也不過六七歲大小的李從厚對視在一處。

  若是按本來的正史軌跡,李從榮發動宮廷兵變事敗被殺,卻也使得年老體衰的李嗣源病情加劇,所以后來便由李從厚成為嗣君,繼位成了下一任的后唐帝君。然而不過幾個月后,李從珂便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叛亂,一路反推,招降諸路征討兵馬倒戈,李從厚膽戰心驚,也只得逃離洛陽,途中卻被當時正要率軍入朝的石敬瑭擒獲,而被軟禁在衛州府衙當中。

  李從珂則揮軍進入洛陽,受百官三次上表勸進,便以太后的名義下詔先將李從厚廢為鄂王。在自己的義父靈柩前即位稱帝之后,便立刻遣人去給李從厚灌鴆酒將其毒殺...由此也能看出李從珂雖然對義父李嗣源甚是敬畏,他在世之時也斷然不敢有篡位奪權的念頭。但是對于自己看不入眼的所謂義兄弟,李從珂謀朝篡位,下手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然而眼下李從珂凝視著還只不過六七歲大的李從厚,心想與自己爭權的李從榮已死,如今木已成舟...這個黃毛小兒,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威脅,但是帶著這些孤兒寡母繼續流亡,到底也只會是一群累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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