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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章 再奪耀州,封鎖長安

  憑手中大槍,打硬仗惡戰時,夏魯奇便就有殺得三軍辟易的剽悍武勇。更何況如今踏破城關,氣勢上也已完全震懾住對手?還有大批如狼似虎的銳騎健兒手持諸般軍械,同樣急催戰馬,嗷嗷喊殺著扎堆掩殺沖來...見到這等聲勢駭人的場面,情知城郭被攻破已成定局的梁軍部眾,又如何還肯再頑抗下去?

  除了極少數抵抗廝殺,而很快也被洶涌突進的魏軍騎眾淹沒殲滅的將官士卒,其余大多軍健讓開中間可供戰馬沖過的道路,棄了手中兵刃,呼啦啦的跪伏在地上,而且各個把頭垂得低低的,也生怕躬腰低頭慢了,從旁疾馳而過的騎士順手一刀過來,便將削掉他們的腦袋......

  數千騎兵所組成的鋼鐵洪流滾滾而過,旋即又有大批的魏軍軍卒沖殺入城。幾撥部曲也已撲向那些伏地請降的梁軍士兵,分撥軍士暫且將他們收押起來。

  然而除了這些陸續為魏國軍旅看管的戰俘之外...夏魯奇急不可待的策騎疾沖至邠州府署之時,就見當地刺史引著幾員將官、一眾胥吏,早早的便伏在了地上,就等著聽候魏國大軍發落......

  還是按照先前戰事當中攻克城郭之后的規矩,邠州治所新平既已拿下,夏魯奇雖然覺得廝殺得不夠盡興...但也立刻調遣部眾張貼告示,并曉諭城中百姓不必驚恐,各安其事,各部入城的軍旅不可劫掠騷擾民眾,迅速整頓治安,再分撥人手接管城郭。直到戰事結束后,再由朝廷調任委派刺史州官、府署衙吏前來上任。

  只經過一日休整,夏魯奇便又要引兵啟程,與幾路袍澤軍旅協同意圖盡快攻下周圍梁國治下州府。而東面由王晏球統軍攻打的耀州治所華原,經過幾輪猛攻之后,戰事也已有了個結果。

  靜勝軍節度使寇彥卿,由于倉促應付魏國軍旅愈發猛烈的攻勢而狼狽不堪。畢竟他缺乏一個擅守的將才所具備的能力,無法指揮若定的主持城防事務,而根據敵軍攻城的方向、強度及時作出調整。這般顧此失彼,幾次下來也就難免露出致命的破綻,而被敵軍強攻下城關。

  也如夏魯奇引兵襲破邠州那般,一股洪流從城門涌殺進來,沿著街坊道路四處席卷,直撲向城內尚存的梁國戍卒守兵,這一路上人喊馬嘶,蹄聲如雷,時不時夾雜著金鐵交鳴聲,以及梁軍兵卒的驚呼慘叫聲。

  耀州治所民眾也都早早的躲在自家房舍當中,緊閉門窗。而若有人稍稍拉開窗戶一角窺探,便能望見到處都是騎著高頭大馬,來回馳騁的魏軍騎士。他們在街道上橫沖直撞,撞見還敢抵抗的守軍部眾便直沖上去,很快便殺得守軍如無頭芥蠅那般到處亂躥。

  除去其中早早伏地高呼愿降的兵卒,那些慌不擇路四下里奔逃的梁軍士兵,看來早晚也要被陸續沖殺入城的魏國馬步軍眾相繼殲滅。

  然而還有約莫千人上下的敗將潰兵,勉強被招聚在一處,正朝著華原城南門的方向奔逃而出。潰動的人群中大呼小叫聲不絕于耳,而寇彥卿正被幾員牙將擁簇在當中,在得知南門的方向魏軍人數相對較少時,他也便意圖盡量糾結些將官兵卒趕在城郭徹底淪陷之前,便立刻奔逃出去。

  可是如今周圍州府盡有敵軍出沒,到處都是攻城掠地的魏、晉兩國大軍...也不知通往長安的道路是否也被阻斷......

  氣急敗壞的寇彥卿緊緊咬著牙齒,仍在盤算著如何能躲避魏國大軍的搜捕截擊。由于朱溫先前對他一直特別厚待,寇彥卿感念舊恩,所以對于梁國的倒也的確是忠心不貳,然而能力高低有別,他根本無法力挽狂瀾,現在除了逃跑,也是別無選擇。

  可是就算僥幸逃脫...魏國軍旅,可以源源不斷的自潼關殺入我國腹地,如今又丟了耀州...長安又能死守多久?

  寇彥卿的身子在疾馳顛簸的戰馬上起伏著,他六神無主,而正尋思時,卻忽然聽到身旁一名軍校哭喪著驚呼示警,心里頓時又咯噔一下!

  大批的魏軍步卒,從前方長街轉角處閃出身來,幾隊弓箭手迅速排成隊列。在彼此距離七八十步遠的距離時,便聽得密集箭簇破風的破風聲起,數百枝箭一并騰空,形成了令讓人聞之心悸的震鳴聲,便如同已團烏云,而朝著寇彥卿這邊的敗軍疾落下來!

  只七八十步遠的距離,箭簇的穿透殺傷力更強。而寇彥卿這邊膽破心寒的殘余兵卒只顧往南面奔逃,也根本沒有時候再駐足拈弓搭箭,而只得硬生生的抗下這一撥箭雨。

  直到密集的箭雨砸入奔走的人群當中,不斷的有士兵撲倒在地。而慘呼聲中,寇彥卿正焦急的大喊“沖過去!快沖過去!”...忽然間,卻有幾支箭簇鋒尖倒映在他的瞳孔當中,并且迅速放大,當他連忙拔劍格擋時,卻忽然感到咽喉處肌膚漫起一陣森寒......

  “噗!”

  鋒利的箭簇,頓時貫入寇彥卿的脖頸,他下意識的探手捂住傷口,卻又不便拔出插在咽喉上的箭桿。鮮紅的血液,也正順著他的指縫間溢淌滲出......

  寇彥卿瞪大了雙眼,感官似乎也變得愈發模糊,只是隱隱的聽見周圍有麾下將佐兵卒發出哭嚎聲。切身體會著窒息的絕望,利刃撕裂血肉的痛楚...本來滿是驚恐之色的雙眼,也逐漸黯淡下去,寇彥卿的身子在驚嘶亂竄的馬兒上無力搖擺了幾下,便一頭栽了下去。好歹直到意識完全消失,對于他而言,也已是一種解脫......

  時乖命舛的寇彥卿,到底死于亂箭之下,也終究無法從脫逃出去。周圍那一眾靜勝軍牙將潰兵,更是駭得魂飛魄散。然而挨過了一輪箭雨打擊,他們又絕望的發現前方魏軍又有幾撥步卒迅速趕上前來,立刻擎起手中槍矛、鋼刀、盾櫓,而要組成一堵堵似乎盛滿了鋼鐵利刃倒刺的墻壁,而徹底阻截住他們逃生的去路。

  直到王晏球親自統領一撥勁騎也趕上過來,那干敗將潰兵大概也都已伏在地上,聽候發落。其中也只有一員騎將好似發了失心瘋一般,哇呀呀怪吼著,不斷的掄舞著手中的馬刀,又試圖朝著不斷進逼過來的魏軍部曲沖殺過去。

  王晏球見狀冷哼一聲,親自拍馬上去。眼見對方嘶吼怪叫著疾朝著自己這邊沖來,手中長刀,也化作一道寒芒自上而下,直劈斬落...王晏球只把身子微微一側,長刀便從旁劈落掠過,直劈了個空。他手中大錘,卻幾乎在同一時間,惡狠狠的落在這名負隅頑抗的騎將腦袋商討。

  清脆的碎裂聲乍起,這騎將的腦袋頓時綻裂開來,非但凹陷下去一大片,又化作漫天血霧,四下里飛濺。

  那具尸身,癱在馬背上又往前沖出十幾步遠后,也轟然墜落。而王晏球一錘轟然了敵騎,如閑庭過市一般縱馬前驅,周圍那些伏在地上的靜勝軍將兵也忙挪動屁股,讓出條道路...當王晏球駕馬趕至寇彥卿的尸首面前,就見他脖頸上插著桿羽箭,雙目兀自圓睜,臉上驚恐絕望的神情也徹底凝固住...遂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戰場上刀劍無眼,何況既已各為其主,也不必留情容讓...不過你也沒有機會再聽候陛下發落了...雖然當初彼此私交不算深厚,好歹也曾是同僚袍澤,好生收殮下葬你的尸首,這也算是我能盡的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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