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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章 兵鋒所向,山南東道

  夏魯奇,人如其名,本為青州人士,是齊魯之地出身的奇才。只不過按史載軌跡,他應該是五代時期效力于后唐的名將。

  但李天衢卻也記得清楚,夏魯奇早年的的確確曾投到了梁國,就是至宣武軍從戎投軍。但是后來因與主將不和,結怨于軍中,遂出走又投奔河東。然而如今無論是淄青軍青州,還是宣武軍汴京,也都已經屬于己方勢力的領土。那么夏魯奇慕名來投,確實也都在情理當中。

  按原本的軌跡,夏魯奇應該是累功升至晉軍護衛指揮使,在攻打燕國幽州的戰事中,便以他最擅長的本事,陣前以一敵二同燕軍中最為驍勇的元行欽、單廷珪二將廝殺而不落下風。激戰的場面也讓兩軍將士看得都嘆為觀止,而在晉軍中打響了名號...不過按史載與眼下的時間推算,那都也是十幾年后的事了,可見其改投晉國之后,仕途也說不上是一帆風順。

  然而待李存勖繼位晉王之后,在一場戰事中遭遇智將劉鄩的伏擊,夏魯奇持槍攜劍,舍命護主,激戰了兩三個時辰,斬殺百余敵將敵兵拼得傷痕遍體,由此也引起了李存勖的注意。

  李天衢也清楚的記得,夏魯奇不但曾立下救駕大功。按史載軌跡身為后梁最后屏障的王彥章,也正是由他生擒俘獲。

  不過正值壯年,而且麾下軍旅士氣正盛的夏魯奇,對上已是六旬的年紀,而且只帶領數百新兵的王彥章,那場戰例也不能完全體現出他們二人論武勇到底孰高孰低。

  就算夏魯奇也曾在晉軍中夸口豪言“王鐵槍膽如芥子,吾最知之,無足可畏”,但也屬于兩軍互不相讓的叫罵,以回應王彥章相辱他主公李存勖“李亞子乃一斗雞小兒也,有何懼哉”的言語。

  按史載能確定的是,夏魯奇于叛離逃出宣武軍之前,與王彥章彼此便已相識。因為王彥章與兵敗被俘之際,眼見前來拿他的是夏魯奇,遂也嘆言原來是故人前來,只不過再度相見時彼此各為其主,而要拼得個你死我活,按說他們先前的關系應該也說不上如何親密。

  不過如今的時事與很多人的命途已發生很多變數,夏魯奇所投從的不是梁國。據傳報,王彥章又是有意要刻意栽培他,夏魯奇想必也沒有再背離出走的理由......

  李天衢心想不妨就讓他在王彥章帳下磨礪一段時日,待他積累些戰功便順理成章的召見加封,多加安撫。既然夏魯奇按原本軌跡轉投河東李家之后忠心耿耿,直到討伐前蜀政權滅亡,又占據兩川,意圖自立后蜀的孟知祥之際因屬下倒戈而戰敗,只得自刎身死。看來以他的秉性只要給予其足夠的重視,那么夏魯奇應該也會死心塌地的效忠竭力。

  而給夏魯奇爭取戰功的機會,很快便也要到了。

  因為李天衢與蜀國王建、晉王李克用達成共識,而約定共同舉兵從三個方向攻打梁國的時日將至。

  “高季昌據山南東道七州之地,麾下武有倪可福、鮑唐,文有梁震、司空薰輔佐。雖擁兵十萬,可我朝重挫朱溫,趁勢又連奪數鎮,那高季昌雖為梁臣,卻也只顧死守下轄州府,不敢主動出兵攻打。

  如今我朝往南拓展疆土,山南東道,也是勢在必得。而那高季昌為人秉性...朕大致也知曉幾分。如今梁朝無法控扼中原,他占據荊襄之地,想必也已有自據稱王的心思。是以他雖是梁國臣子的身份,卻也不敢招惹我朝,但是要震懾得他獻地歸附,眼下也不大可能......”

  汴京皇城大慶殿以南,商議軍機的節堂當中,李天衢與京畿方面幾員統軍將帥展開軍議,商討南征兼并山南東道的計劃。

  根據南面傳來的消息,本來山南東道也是當年秦宗權縱兵襲掠流毒的重災區,而歷經劉巨容、趙匡凝父子、朱溫幾番易主,也是飽受戰火摧殘,各處市井城邑破敗不全,鄉野村坊凋零,也是滿目瘡痍,民不聊生。然而高季昌奉朱溫鈞旨調任過去之后,也能安撫士吏、發展農商,招聚顛沛流離、逃亡在外的百姓重歸故土恢復舊業,能打理得治下民生逐步好轉,據說朱溫對此也十分滿意。

  李天衢當然也清楚那高季昌行事雖然帶著幾分無賴習氣,可這般時節亂世群雄競爭,向來都是優勝劣汰,熬到現在還能自據一方,乃至按原本的軌跡還能成為割據政權開國君主的人物,也必然在某些方面有出眾的能力。

  只不過早打晚打,終究要打,山南東道治下疆土囊括后世湖北高官江以北、河南西南以及重慶東部地區,疆域面積也很曠闊。而且比起其他接壤的勢力,高季昌相對又是最好打,眼下又最適合的一個。

  更何況兼并下山南東道全境領土,再往南便是荊南成汭、楚國馬殷等割據政權。比起先前在北面與朱溫、李克用等強大勢力周旋,與他們打交道的難度一下子也會減低許多。

  而高季昌也有謀求稱王的野心,要震懾得他納貢稱臣,那應該相對容易;可是若要他交出治下領土,接受任命轉調到它處而放棄割據一方的權力,高季昌也必然會抱著僥幸心理試圖頑抗。

  李天衢還真就從來未曾有過如安撫趙王王镕,以及魏博軍羅家父子那般,先威逼利誘的促使高季昌稱臣,再逐步兼并他領地的打算。本來按史載高季昌也是在后唐滅了后梁之后,才屁顛屁顛的上朝覲見李存勖,險些被扣留在洛陽,后來逃脫回去,這廝還敢向降從了后唐的昔日同僚放話稱“這一趟有二錯:我去朝拜是一錯,而唐帝放回我是二錯”......

  而且若是多了高季昌這一個臣屬藩國,以后鬧心事也必然層出不窮。截獲它國朝貢財寶,還不斷向宗主國索要地盤,不給我就鬧事。興兵討伐?也不是不可以,正史中后唐明宗就被氣得發兵征討,可高季昌轉手便又向吳國稱臣了。所以留著那高賴子自治一方,也終究會麻煩不斷。

  李天衢尋思罷了,便又說道:

  “今番征討高季昌,便由彥章掛帥,與符存審、高思繼統領十萬兵馬,還有徐泗軍張歸霸出兵,由東面協同進取。先行攻取鄧、唐、隨等州府。手握一方生殺予奪的大權,高季昌要做土皇帝、草頭王,想必也不會輕易降從。

  朕不要那高季昌稱臣納貢的名分,必須要迫使其只能獻出領地、交出兵權。所以也務必先將他打得疼了,打得怕了。讓那高季昌明白除了降從之外,別無他路可走。”

  正說著,李天衢轉頭望向王彥章,臉上又流露出一抹笑意:

  “領兵在外,臨陣事宜,須與符存審共議決斷。而龍驤、虎翼、豹韜乃至殿前司其余部曲補充編制,有甚軍中璞玉之才,也由你安排調遣,也正可趁著這次戰事磨練一番。”

  王彥章聽了,也是會心一笑:

  “陛下也已曉得臣與那新兵較量比試一事了?從戎未久,臣暫也不過任命他于虎翼軍做個騎軍隊正,陛下卻也知道了那夏魯奇的名頭,倒是他的造化!今奉詔命,征討荊襄高季昌,臣也必然竭力盡忠,不負陛下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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