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校場方向傳來急促的聚眾鑼聲,正在忙碌的眾人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趕往校場集結。
懾于社規森嚴,上山途中,無人敢交頭接耳,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緊急情況,全都悶頭趕路,緊張的氣氛迅速彌漫整個梁山。
孫有德所在的第二什這兩天一直被留在山上執行訓練,理所當然最先趕到。
看著臺子上神情冷漠,一言不發的徐澤,孫有德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慌,不是議定了明日下午才下山的么?穆夯子前腳才走,怎的就突然敲鑼聚眾,莫非俺們的計策被識破了?
所有人終于聚齊,整個校場,除了獵獵風聲,竟無一人發聲,無一人敢亂動。
徐澤扶劍向前,環視眾人,中氣十足地道:
“諸位,自同舟社成立至今,已近一月,徐某自信讓諸位居有定所,飯能吃飽。我問一句,以往那種擔驚受怕、食不果腹的日子,你們還想回去嗎?”
“不想!”眾口一詞。
“很好。”徐澤點點頭,突然變臉,冷喝一聲:“拿下!”
孫有德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覺膝彎一疼,兩臂被幾個人制住前壓,臉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
待其被人綁縛結實提起來時,才驚愕地發現,綁縛自己的,竟然皆是本什成員,包括張雄、胡運二人。
兩邊站立的一什、三什,也早就拔刀持槍轉向了自己這邊。
異變突生,其余人緊張之下,忘了社規,開始騷動起來,小聲的打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臉破血流的孫有德被押到臺上跪起,臺下才又安靜下來。
徐澤冷聲喝問:“孫有德,可知今日為甚要拿你?”
發現自己的小嘍啰張、胡二人都背叛自己之時,孫有德便已然明了自己的命運,此時兩股戰戰,涕淚橫流,若不是雙臂皆被人制住,早已癱軟在地,哪還能回答徐澤的提問?
見孫有德這副慫樣,徐澤輕蔑地笑了笑,轉身,環視臺下眾人,說:“孫有德無話可說,你們自己說!”
胡運搶先開口,說:“俺本來好好的在水泊里打魚討生活,是孫有德這廝騙了俺的船,還逼俺和他一起殺人,俺不想殺人,他就要殺俺。這廝說要在梁山立寨,想讓俺們都做他的小嘍啰。保正上山后,他就暗中勾結穆夯子,雖然俺不知道他們打的甚注意,但鐵定沒安好心。”
張雄沒搶到最先發言的機會,急了,一股腦說出自己的往事:“俺爹是石門山嘍啰,俺生下來就是小山賊,山寨被官兵討平后,俺跟著三頭領孫有德來到這里。以前俺沒見識,以為不做山賊搶東西,就要被山賊搶。可就是做山賊,搶到的東西,大頭也都是頭領的,小嘍啰根本吃不飽穿不暖,山寨每年冬天都死人,俺爹就是凍餓死掉的。”
“保正來梁山后,俺才吃上了幾天飽飯,總算活出個人樣,還會寫自己的名字。俺不想再跟著孫有德做壞事,他就威脅俺,不從他,就把以前的事都抖出來。這廝心狠手辣,在石門山就有一個嘍啰因為實在餓得慌,偷了生米吃,被他活活打死。山寨每次下山借糧,他也都要殺人,還壞婦人名節。”
“他前天還想著跟俺灌迷魂湯,說只要俺聽他的,過幾天就能讓俺做管飯食的小頭目。俺才不稀罕他甚小頭目,山賊小頭目有甚好處?成天提心吊膽不說,吃的喝的,還都抵不上俺們梁山的一個普通人。”
“這廝說的這么肯定,俺猜他肯定想借打康家莊的機會害保正,害保丁隊所有人,不然的話,有保正在,有保丁隊在,就他這殺千刀的爛人,憑甚能在梁山立寨當頭領?”
胡運接話道:“保正上山前,孫有德也找過俺,也是說,只要立寨就讓俺做小頭目。”
聽到這里,群情激憤,眾人七嘴八舌,紛紛跳出來罵孫有德。
“這廝到梁山后就一直不老實,以前也經常和褚善人不對付。”
“俺有一次拉屎,就喵到這廝在樹林里鬼鬼祟祟的藏東西。”
“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這天殺的就想禍事,俺渾家就快要生了,梁山要是亂了,俺們還能去哪里?”
徐澤抬手止住已經沸騰的眾人,喊:“楊老實,你上來講!”
眾人回過頭,才發現楊老實已經到了山上,立在眾人身后,正激動地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