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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目空

  “這是玫瑰花?”兩名女牧師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紅色花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墓地周圍怎么可能會有大片的玫瑰花圃,而且在無風的情況下從空中大量地落下,這種奇景可謂是從所未見的,這里到底是墓園啊,還是新人婚禮的花園啊。

  “這里實在是太臭了。”隨著一個動聽的女音,七個男女從空中落到了土柱的頂端,陳皮隨手將弗蘭西斯科推了下去,向迪馬特他們解釋情況的這種麻煩事自然是由他代勞了。

  “你還真是奢侈,就為了驅散這點尸臭,竟然搞來這么多的玫瑰花,我看你日后倒是不用發愁沒工作賺錢了,婚禮上負責灑花的差事最適合你了。”趙友城忍俊不禁打趣花淚道。

  “臭小子,你少說幾句話不行啊,我這還不是為了大家的鼻子著想,再說了你不在乎,又旅姐姐她們還在意呢,誰能和你這種半個月不洗澡的臭小子相比。”花淚亦不示弱,立即反唇相譏道。

  趙友城不禁有幾分窘意,不愛洗澡的的確確是他的一項不良習慣,這樣當眾被花淚挑了出來,他也有兩分怒意:“好了,自己人斗什么嘴。”陳皮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家對這惡劣的環境有意見,應當找罪魁禍首才是,自家人和自家人鬧有什么意思。”

  原本自忖必死的迪馬特六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弗蘭西斯科手舞足蹈地“跳”了進去,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僅是迪馬特六人一時難以接受,就連鐵巴托也楞在了那里,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原來在這墓地里竟然還有七人藏身,而那濃郁的花香氣更是令他感到十分的不適,鼻子里癢得厲害。

  “哈湫。”

  鐵巴托打了一個多年未有的響亮噴嚏,這才啞聲說道:“原來這里還藏著人。”此時他才注意到陳皮五人并不是常見的西部人,而是黃色皮膚,他立即就想起了會議上巴特和希里坎所提到的那五名壞了他們好事的東方人,心中就是一凜。

  “你們與神庭之間的事我不管,但是你把這里搞得臭氣熏天,腐尸遍地,壞了我的心情卻是不可容忍。”陳皮站在土柱上,冷冷地對鐵巴托說道,“讓死者重歸大地的懷抱,發誓不再打擾他們的安寧,我可以放你走,否則因此引起的一切后果均由你承擔。”

  “嘎嘎嘎。”鐵巴托被陳皮毫不留情的這一番話氣得反而笑了起來,“東方人,不要以為能從希里坎他們手中逃脫就目空一切,這里亦不是狹窄的隧道,你以為你還能占到便宜嗎?”他才不相信就憑自己手中現在這數百名帶有尸毒的僵尸,再加上自己的五名黑暗騎士護衛,陳皮他們還能把自己怎么樣。

  陳皮搖了搖頭,這個不知進退的家伙,難道說上一次的那兩個亡靈巫師沒有告訴他實情嗎,一對五,他沒有任何勝算,還是說,這個家伙另有所恃,不過話已至此,如果說鐵巴托仍然拒不離開,那么也只有將他拿下了。

  鐵巴托怪笑著指揮那些僵尸繼續向陳皮等人發起進攻,土柱雖高,但是難不住這些僵尸,搭人梯的搭人梯,甚至于還有幾個互相借力跳到半空中,向陳皮幾人撲過來。看來生前不是特種兵,就是雜技團出身,陳皮連正眼看都不看他們,幾道符紙飛過,半空中幾道閃電劈下,那幾個身手敏捷、半空中還能張牙舞爪的僵尸立時化成了一團黑炭,跌落到地上化為了黑灰,一陣輕風吹過,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鐵巴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在實戰中的華國道術,不用像神庭的牧師、主敫們那樣念什么咒文,也不用擺什么手勢,只是幾張黃紙飄過,致命的電擊就從天而下,簡直令人防不勝防。雖然他自忖這種程度的閃電還難不倒自己,但是這施法的速度和威力亦不能小看,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有這等本領,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令他不由得將輕視之心收了幾分。

  趙友城亦是相當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戰果,這個比起他初到華國時可是強了不少,跟隨陳皮這么久所得到的益處總算是在實戰中體現出來了,他又接二連三地擲出了數張符紙,將不斷逼近的僵尸們炸得是灰飛煙滅。

  雪姬亦不甘落后與他,隨手就是一連串近三米長手臂粗的大冰錐憑空而現,順著土柱落了下去,將那些搭人梯拼命向上爬的僵尸們如同穿糖葫蘆一般釘在了地面上,雖然并不能就這樣殺死他們,但是被冰錐穿身的僵尸們亦無法再向上爬一步,反而因為溜滑的冰錐難以著力,在土柱下疊成了“羅漢”,這一手再一次地令鐵巴托大吃了一驚,雪姬隨手所欲操縱冰雪的能力也是他所未能想到的。

  看了雪姬和趙友城的出手后,鐵巴托已經明白,這些僵尸對于陳皮他們已經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最多最多也只能起個牽制的作用,而陳皮和又旅到此時還未出手,令他更不由得有幾分心虛,他雖然好戰喜功,但并不意味著他有頭無腦,一連串的黑光閃過,五名黑暗騎士和三名黑暗戰士已將他護在了中央,這已經是他所有可召喚的衛士了。

  此時,迪馬特和弗蘭西斯科兩人也爬上的土柱,迪馬特吃驚地看著風姿綽約的三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長這么大,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充滿了古典風情的東方美女,那舉手抬足間的無限風情,立時令他陷入了其中,直到弗蘭西斯科連拍了他兩下,這才反應了過來,心中不禁十分地羞愧。

  既然鐵巴托已經毫不客氣地動了手,陳皮自然也不會再與他客氣,只見他伸出了右手,五指微曲,向河水所在的方向似緩實快地在半空中虛劃了幾筆,隨著一聲輕喝陳皮的右臂一揚,只見五條水柱從河水中沖天而起,在天空中劃出五道白色的弧線,撲天蓋地般地涌了過來,立時以陳皮他們為中心的百米以內,水深三尺,幾乎鐵巴托所召喚出的所有僵尸,都被這從天而降的洪水淹在了其中,其中不少甚至仰天摔入了水中。

  而陳皮他們,包括藏身在土柱中的那五名神庭的人員,卻是滴水未沾,鐵巴托若不是見機不妙,迅速向后退了十余米,也肯定是落湯雞的下場。

  雪姬一聲輕笑,伸出雙手輕盈地在空中拂過,迪馬特等人只覺得身邊的溫度驟然下降,短短的幾秒鐘,就仿佛進入了寒冬,地面上的積水迅速地結冰,將僵尸們全部凍結在了冰中。

  陳皮滿意地看著自己和雪姬聯手所造就的結果,進入天狐二變后,他控制水的能力果然是加強了很多,在以前,以他的妖力強行控制水流做到今天的局面,倒也不是說有多么的困難,但是絕不可能做到像現在這樣舉重若輕,只是揮手間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鐵巴托心中的驚訝實在是難以言表,雖然他已經意識到這些僵尸們對這幾個東方人無法構成威脅,充其量也就是起到炮灰的作用,但是如此干凈利落地被一掃而空卻是他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特別是那個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的男子,在那一瞬間,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令他這個已經有兩百年修行的亡靈巫師亦感到震撼,鐵巴托此時已經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這五個東方人絕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應付的了。

  就在他轉身欲遁的時候,鐵巴托目瞪口呆地僵立在那里,就在他身后十米處,一身休閑服的又旅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右手的食指上,一團妖火隨風飄搖:“既然不吃我們的敬酒,那么這一盞罰酒你總得給點臉子喝了吧。”又旅嬌聲地說道,“要么你乖乖地束手就擒,要么你就憑真本事沖出去,想悄無聲息地溜走,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鐵巴托連連倒退了十余步,這才緩過胸中的這口氣來,顫聲說道:“你你你是妖族的,為什么要和教廷的走狗們狼狽為奸,與我們為敵?”諸界聞名的妖火他豈能不知,心中的震憾更是無與倫比,迪馬特、弗蘭西斯科和奧菲利婭聞言也不禁大吃了一驚,看著又旅的目光已生出了幾分疑慮。

  “少廢話。”又旅隨手幾下輕彈,五點妖火已隨風向鐵巴托射去,鐵巴托不敢怠慢,連忙錯步躲了過去,順手提起兩個外圍幸存下來的僵尸擲了過去,妖火觸身即燃,轉眼之間兩具僵尸就化為了青灰。鐵巴托不敢再由著又旅發動攻勢,如同枯木般的右手握著一根黑漆漆的權杖從斗蓬下伸了出來,口中幾聲怪異的輕喝,那五名黑暗騎士已聞聲帶著團團黑霧縱馬挺槍向又旅沖去。

  “小心,霧中有毒。”看到又旅毫不畏懼地迎上黑暗騎士,弗蘭西斯科連忙高聲地叫道,在他看來,不管又旅是不是妖族,但是現在畢竟大家是一伙的。

  “又旅,別下殺手,牽制住那些黑暗騎士就可以了。”陳皮暗中傳音過去,原本想以妖火痛下殺手的又旅立即改變了戰法,轉以輕靈的身法和黑暗騎士纏斗在一起,那五名黑暗騎士雖然在亡靈生物中亦算是強者,五柄騎士槍耍得如同噬人的毒蛇一般,但是他們根本無法跟上又旅的速度,也就注定了只能一次次徒勞無功。

  鐵巴托乘黑暗騎士“牽制”住又旅,左手掏出一個陶罐,用權杖將它敲了個粉碎,一坨黑土跌落到了地面上,鐵巴托用權杖在黑土上畫了一個閃耀著暗綠色光芒詭異不明其義的符號,一團灰色的霧氣從黑土上升起,并迅速地擴散開來,將鐵巴托也籠罩在了其中。

  “嘿,弗蘭西斯科,我看你最好帶著你的那些同伴立即離開這里,這個家伙看起來要動真格的了。”陳皮一邊和弗蘭西斯科說道,一邊拍了拍身邊的趙友城,趙友城立時心領神會的甩出三張符紙,又是三道閃電劈向了灰霧里,整個灰霧里一時間電光閃爍,好一陣子才消失掉。弗蘭西斯科聞言連忙拉著迪馬特等人迅速地向他們來時的方向后退,他也看出來了,這場戰斗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插手的,留在這里只能成為陳皮他們的累贅。

  “花淚,你也別在一旁閑著,是想當主攻手啊,還是一旁做個輔助?”陳皮轉頭對站在身旁的花淚笑道,她跟在陳皮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從來沒有正經地出過手,自然對她的真正實力,陳皮等人也就無從揣摩了,不過她既然能從妖界來到人界,也絕不可能是個庸手。

  花淚頗有幾分躍躍欲試地看了那團灰霧半晌后,還是搖了搖頭道:“我看我還是算了,這東西看起來實在是太惡心了,遠遠地看著也還罷了,近了我看著它們實在是太難受了。”就在兩人說話間,那五名黑暗騎士突然舍棄了對又旅的圍攻,返身沖回了灰霧之中,又旅也不追擊,由它們去了。

  陳皮的嘴角上掛出了一絲不為人知的微笑,眼前的這家伙看來是要拿出點真本領了,不過他更在意地是在距離自己約有千米外地下十米處隱匿著的另一名亡靈巫師,顯然他是在伺機而動,這些亡靈巫師,看來是干慣了刨墳掘墓的勾當,一個個在地下活動起來靈活的像只土撥鼠,而在東方五里以外,幾名神庭的騎士正在急匆匆地向這里趕來。

  當灰霧迅速的散去,鐵巴托和他的護衛們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的模樣已然完全的改變,原本將他全身都籠罩其下的斗篷已不見其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白森森的式樣看起來倒是相當古樸的連體骨甲,將鐵巴托全身都覆蓋其下,在鐵巴托的雙肩上、雙臂的肘部、腰間、雙腿的膝蓋處,均鑲有一個常人五分之一大小的骷髏面,不時地吐出黑色、灰色、綠色的輕煙。

  而那八名黑暗護衛也形態有所變化,原本的一身黑鎧已經變成了灰黑色,在鎧甲的表面上,無數個猙獰的死靈面孔在無聲地怒嘯著,雖然距離百米,陳皮仍然能感受到那怒嘯對心靈沉重的壓力,只不過陳皮發現那三名黑暗戰士的護甲有幾處殘缺的焦黑傷痕,顯然是趙友城方才那幾道閃電的杰作。

  “亡靈庇護。”遠處傳來迪馬特的失聲驚呼,顯然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大為震驚。

  雪姬此時也已經召喚出那五只妖狼,還召喚出了十余只身高兩米滿身冰刺的冰人,受亡靈怒嘯的影響,妖狼的神色略有兩分驚惶,可是那十余只冰人卻不落絲毫下風地與黑暗護衛們相對峙,又旅此時也抽出了炎蛇劍,自從得到了深淵魔劍,陳皮就將炎蛇劍交給她保管,有了此劍,縱然沒有陳皮的妖力支持,又旅也可以有足夠的妖力供給妖火的使用。

  陳皮縱身從土柱上跳了下來,落到了冰層上,那些僵尸此時都已經完全地被凍結上了,只見他如同閑庭信步般地繞開了鐵巴托,來到了墓地中,隨手在他所路過的墓碑上輕輕一拍,那些墓碑就一個個縮入到土中,消失不見。瞬息之間,已經有四十余塊墓碑沉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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