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知哪里來的鄉巴佬,非攔著我,不讓我挖甘草,我讓他們教訓教訓。”當著這人的面,雖然是他干哥,羅子祥沒敢說要把楊治他們打死埋沙丘里的狠話。
“快叫他們住手,你可是闖下大禍了,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聽他這樣一說,李顯貴不禁臉色大變,連忙沖了過去,將人群分開。
“姐夫,你和大哥是怎么了?”羅子祥納悶地說道,“我闖什么禍了,不就是挖了兩片綠洲,打了幾個人嗎,你們擺平這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唉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叫上這些人,還有那些被你們打傷的人,趕緊回城,晚了就來不及了。”來人渾身上下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因為炎熱還是因為心急。
“你到底在怕什么啊?”羅子祥不解地問道,“你看看這里有多少甘草,這都是錢啊,我可是受了吳公子的委托下來收集甘草的,有吳副在前面頂著,咱們有什么可怕的?”
“吳副?無理惹怒了他一樣得滾蛋。”臉色鐵青的李顯貴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個混帳小子,帶人從外面過來怎么也不通知我們一聲,這下子麻煩可大了,還有,前面那個綠洲是不是你們挖的?”
“是啊。”羅子祥的心跳得仿佛要從口中蹦出來了。
李顯貴的一番話,立時讓他出了一身地冷汗,姐夫所說的,如果說連他都惹不起,自己這一次可真是闖禍了。
“那姐夫和大哥你們說怎么辦?”羅子祥六神無主地抓著兩人的手道,“你們可得救我啊。”
“別再說什么廢話了趕緊叫上這些人立即回城,有什么話我們路上說。”如同火上的螞蟻一般心急火燎地說道李顯貴指揮著眾人將楊治他們生拉硬帶地拉上了卡車,其余人也紛紛如喪家之犬般爬上了卡車三人則一起坐上車。
“開車,開車快開車。”一坐進來就大聲地對司機說道“盡可能快地回縣城。”
奧迪車立時如箭般的躥了出去,其他車輛也倉皇地緊隨在其后。
李顯貴兩人將羅子祥夾在中間,雖然車里開著空調,但是依然覺得自己的汗水如涌泉般不斷地向外淌。
“你這個混帳小子怎么做事還是這樣毛糙。”李顯貴斥罵道“做什么事也不事先打聽打聽,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了,老劉,你說他們地也挖了,人也打了這事可怎么了結啊?”他的父親和羅子祥的父親不僅僅是戰友,而且是莫逆之交而且羅子祥的父親當年對他也是十分地照顧,他自然對羅子祥也是關懷備至所以羅子祥才會叫他大哥。
“怎么了結,還能怎么了結讓子祥跑吧能跑多遠跑多遠。”一臉地無奈說道“最好能逃出國去,這樣就安全多了,顯貴,你有沒有路子,可以安全地送他出境。”這個家伙實在是太能惹事生非了,若不是看在他姐姐和父親的份上,他是絕對不想管他了。
“等等,大哥、姐夫,我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竟然我得逃出國去?”羅子祥雖然害怕,但是還沒嚇呆了,這時越聽李顯貴兩人說話,心中的疑惑越大,這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有著這么大的能量。
“小鄭,再快點。”劉對司機說道,然后將前座與后座間的隔音板降了下來,這才對羅子祥道,“唉,告訴你也無妨,這片沙漠雖然是民豐的邊上,但是它的的確確地不歸民豐管轄,唉,你找的這些人都是外地帶來的吧,如果說有兩個本地的,他們就會告訴你,那片沙漠和綠洲均是私人的領地,他的主人簽下了租用99年的協議。”
“啊。”羅子祥聽得大張著嘴,口水簡直都要流了出來,他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楊治所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還真有這種敢把上千萬的財富浪費在這荒蕪土地上的人。
“在這段時間里,他是土地的擁有者,而他也確實在改變著這塊沙漠,你們所見到的這兩塊綠洲都是較小的,據說他有八塊大的綠洲,每一塊都有數十平方公里,那可純粹是用錢堆出來的,你今天毀了這兩塊綠洲,無異于掏了他的心肺,這可是他的金錢與心血啊,所以你必須得逃,否則你只有死,或者在大牢里呆上一輩子,他有得是方法讓你根本得不到假釋。”
羅子祥此時才徹底地感到了害怕,原本他想著有李顯貴兩人罩著,再加上吳副,在這個小小的民豐縣里還不是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沒想到剛一回來就踢上了一塊大鐵板,現在竟然要將自己的這條小命也搭進去。
“最麻煩的是,在這里,他有獨立司法,而且十分齊整,所以我們才要立刻離開這里,否則你們所有的人,都要受到綠洲法庭的審判,而且執行也是在這里面,那種苦,你這輩子恐怕想都想不到。”李顯貴頭疼地說道,這個小弟實在是太莽撞了,也不打聽清楚,就做出了這等事來,惡意侵犯私人財產兩千萬,絕對夠槍斃的份了,就算僥幸留下條命,那也是要在沙漠監獄中生活一輩子了,羅子祥是越聽越心寒,越聽越害怕,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抖成一團。
“我們不僅要把小弟立即送出去,那帶得這些人也都得立即送出民豐,而且必須要讓他們封口,對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能吐露出去,否則咱們兩人的仕途就徹底地完了。”劉對李顯貴道,“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威嚇也好收買也行,一定要做好此事。”
李顯貴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可是那些治沙工人怎么辦?”人雖然是一齊帶了回來,可是要如何處理卻令他大傷腦筋。
“不能讓他們回去,他們知道我們間的關系。”劉還未說話,羅子祥已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要是放他們回去,你們和我都會玩完的。”
“不放他們回去,那如何安置他們,我總不能關押他們一輩子吧。”李顯貴也不禁吼道。
“把他們殺了埋掉,讓所有人一起動手。”羅子祥惡向膽邊生,一臉獰笑道,“這樣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同生共死,今天的事就沒有人敢往外說了。”
劉和李顯貴沉默不語了半晌,心中可謂是天人交戰,動手,就意味著犯法,日后查出來就是死路一條;不動手,則意味著兩人的仕途從此夭折,而且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自己的政敵們絕不可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的,已經享受老爺待遇的他們絕對無法容忍到時所受得冷眼。
“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再狠一些,把那些治沙工人和你帶的人都做掉。”劉狠狠地說道,“這樣才是萬全之策,顯貴,你這次帶來的人可靠嗎?”
“絕對可靠,都是跟我多年的心腹了。”李顯貴斬釘截鐵地說道,“前面不遠就有一塊流沙區,我們可以把他們全趕進去,到時就說他們誤入流沙死亡,這在沙漠中豈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這樣一來,小弟只要到其他地方躲躲風頭就行了。”
“哼哼,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好,就這么辦。”劉一臉煞氣道,“把你們的備用槍枝給我們兩把,我們一起將他們趕進去,休要怪心狠,怪只怪你們的命不好吧。”
車隊停在了路邊,他們招呼著所有人下車,楊治他們也被強行架著一同下了車,李顯貴指揮著要眾人向流沙區走去,就在這個時候,遠方的天空上出現了數個黑點,并迅速地變大向這里飛來。
就在肯特他們意圖潛入墨城研究院時,陳皮的別墅中也不請自來了一位客人,正是大使上官清,陳皮親自出來迎接,兩人進到了客廳之中,侍女們送上茶水,陳皮摒退了眾人,關上了廳門。
“上官大使,今夜風狂雨密,道路上相當地不安全,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在電話里說的大事,讓您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還要親自到這里來一趟?”陳皮面帶不解地問道,眼前的上官清不復有上一次見面時的從容,臉色顯得有些發青,神情有些蒼惶。
“陳先生,我這一次來一是有件事向先生傳達一下,二是有幾個問題想咨詢一下,希望陳先生能為我解開心中的迷惑。”上官清強笑道,“不知道陳先生能否賜教?”
“大使先生請直說,如果說能說的,陳皮自然會告訴您,如果說不能說,也請大使先生不要怪罪。”陳皮笑呵呵地答道。
此時的他,心中已然想到了緣由,上官清此行的目的,必然是在治療瘟疫的藥方一事上,前兩天,趙青石依照他的吩咐,在網絡上已經將他找到了替代藥物一事以隱晦曲折的口吻散布了出去,相信也到了他們察覺的時候了吧。
既然找到了替代藥品,那么那個幕后黑手所囤積的大量甘草立即就價值大貶,與自己討價還價的余地自然大減,相信現在的他就如同燒了尾巴的貓一樣狼狽不堪吧,陳皮心中惡毒的想到。
“前些日子里陳先生的綠洲被毀一案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劉和李顯貴身為工作人員,蓄意謀殺他人,情節嚴重,以殺人未遂罪,處死刑;羅子祥,以破壞他人財產罪和殺人未遂罪,二罪并罰,處死刑;現在羅子祥正在上訴,其他人均無異議。”上官清以一副匯報的口氣道。
陳皮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清楚了,其實這事昨天他就知道了,這事不過發生十余天,但是由于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再加上考慮到陳皮現在的作用,為了安撫陳皮,特事特辦,才能有著如此之高的效率,如果說是以正常的程序來辦,不要說十幾天了,半年時間能審完了就是謝天謝地了。
“呵呵,從年齡來看應當是我比你大,我就托大叫你一聲陳老弟,相信這樣一來,再沒有人敢動你綠洲的壞心眼了,上面對陳老弟可謂照顧有加啊。”上官清哈哈笑道,“這案子審判之快,可是極為少見的事情啊。”
陳皮故做苦笑樣道:“哪里哪里,我看這是他們怕我就此懶帳毀約吧。”
上官清被他說得不禁笑了起來,面帶欽佩之色道:“陳老弟果然是多才多藝,不但能降妖伏魔,竟然還對沙漠改造有著如此高的造詣,這可是造福子孫萬代的美事啊。”
“嘿嘿,可惜啊,毀壞容易創造難啊,想起來都令人心痛不已啊。”陳皮嘆息道,“這種事情如果說再發生一兩次,恐怕我就再也不愿意做了。”
“相信日后再也沒有人敢染指你的綠洲了。”上官清說道。
“對了,陳老弟,上一次我的提議你想得如何了?”上官清改變了話題,“潔浩醫藥的老總這些天來可是等你的消息等得頭發都要白了,他那里現在可是萬事皆備,只欠你手中的‘東風’了。”
“哎呀。”陳皮猛地一拍腦袋,一臉愧疚地說道,“實在是對不住,這些天盡忙著處理綠洲和談判的這點事了,都把這事給忘記了,實在是對不起。”
“那陳老弟你們決定了嗎?再晚恐怕就會耽誤大事了。”上官清急忙問道。
陳皮清了清嗓子道:“我們三人就此事商量過了,我們決定還是自己來做這筆生意,不打算和他人合做經營了。”
“你說什么。”上官清立時從沙發上跳起身來,一臉地驚詫說道,“你們打算自己來做,你們哪有制藥廠啊,還有那些原材料,進貨渠道都不是短時間能夠搞定的啊,你們三人皆在,短期內又回不去,那里由誰來打點啊,這些問題你們都想過沒有?”
“這個不是問題,青城派已經幫我們找到了幾家合適的制藥廠,正在進行收購,至于什么藥材和進貨渠道,我想這個不必擔心,一定會大力合作的,管理人員我們決定暫且留用原廠的,只要派幾個我們信得過的人去監督他們就足夠了,我們三人也并不擅長藥廠管理工作,回不回去均影響不了什么。”陳皮輕松地笑道。
上官清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一臉苦惱地又坐回到了沙發上,他沒有想到陳皮他們竟然決定甩開別人,自己來做,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當初他提出那個方案時,還以為陳皮他只是一個有本事的修行中人,自然是不可能在凡世中有著太多的財富,青城派也是如此,一向都不富裕,至于趙青石,他的家族雖然富有,但是只要上層施加壓力,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只是現在看來,他們都太小瞧了陳皮。
“陳老弟,是不是嫌分得的股份太少了,這個我也曾經和潔浩的老總說過,他們可以再做一些讓步,你看40如何?45?49總可以了吧。”上官清還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陳皮笑著擺了擺手道:“上官大使,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對其他各國開出的價碼了吧?如果說他們選擇了第一種方案,那還罷了,如果說最后我不得不實行第二種方案,那么就將意味著國內的藥廠將面臨著全世界國家的龐大訂單,而這筆訂單的總金額將是以萬億人民幣為單位計算的,而其中的利潤率之高不用我說相信大使也明白,而我們恰恰既不缺少技術,也不缺少資金,沒有必要把大部分的利潤讓給別人吧?”
上官清面如土色地跌坐在沙發上,雖然來之前,他就想到可能會有陳皮甩開他人單干的可能性,但是當這一切真實地發生在他面前時,他依然是感到極其地難以接受。一筆天文數字般的巨額財富,就要從自己的手邊溜之大吉了,上官清思忖再三,幸好自己的手中還有最后一張王牌,雖然這是一把雙刃劍,有可能令陳皮屈服,也有可能激怒他,但是也只有它可能挽回如今的局面。
上官清強打精神坐起身來,冷冷一笑道:“可是陳老弟,如今國內的甘草資源十有八九都已經被人所收購,沒有了它做主藥,你們又如何制藥,你要明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陳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既然國內買不到,我就到國外買,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國外買,哈哈哈。”上官清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陳老弟,你最近肯定是太忙了,實在是無暇關心這些事情了,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不僅僅是華國的,世界上幾個重要的甘草生產國的絕大部分成熟甘草都已經被人買下了,現在我敢說,給你留下的那點甘草資源恐怕連自已的一半人口都滿足不了。”
陳皮的臉色立時由睛轉陰,這些日子里,他忙于修煉和處理關于藥方的事務,確實是沒有關注這些事情,想不到他們竟然能做到了這個地步,不但壟斷了國內得甘草資源,就連外國的甘草資源也統統地落入他們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