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坤和沈佳宜的越軌行為,并沒有減損沈佳宜在柯騰、胖子阿和、曹國勝,乃至阿伯、白猴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倒是狗仔孩看沈佳宜的眼神要收斂得多。
狗仔孩可不是雛,他還常常在教室里“教導”他的狐群狗黨如何泡妞:“上個星期,那個馬子怎么樣了?”
被問到的人無奈地回答道:“后來,讓她跑掉了。”
狗仔孩不屑地點評道:“遜!”
沈佳宜今天有補習班。
放學回家的路上,只有靚坤、狗仔孩、周以文三個人走在一起。
狗仔孩問道:“靚坤,你和沈佳宜是不是那個了?”
靚坤明知故問道:“什么這個那個?說清楚一點啊。”
“就是這樣。”狗仔孩雙手并在一起,伸出大拇指,相互碰了一下。
靚坤笑道:“接吻啊?”
狗仔孩也笑道:“誒,你故意的是不是?”
靚坤說道:“你說是就是啊!”
狗仔孩說道:“你和那個李志龍的品味一樣哦,都喜歡愛讀書的女生。他的那個馬子更夸張,是北一女的誒!可惜是個‘番婆’。”
靚坤說道:“難道要我們像你一樣,誰褲腰松一點,都上去抖兩下?”
狗仔孩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當然啦,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反正我又不吃虧!”
周以文規勸道:“小心占小便宜,吃大虧!”
狗仔孩說道:“蚊子,這方面你就沒資格說我了。我猜,你應該還是處男吧?”
周以文羞紅了臉,說道:“那又怎樣?”
靚坤說道:“過幾天蚊子生日,狗仔孩你帶他去寶斗里見識一下,順便帶一個紅包回來。就當是給蚊子的‘成人禮’,費用都是我的。”
狗仔孩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周以文囁喏地說道:“這不好吧?”
狗仔孩生怕周以文推辭這個“吃白食”的機會,說道:“有什么不好的?”
又問道:“靚坤你不去哦?”
靚坤沒說話,搖了搖頭。
狗仔孩勸說道:“不要這樣嘛!有了女朋友,還是一樣可以出來玩的。我在寶斗里都碰到過李志龍他們。”
靚坤問道:“我跟李志龍不一樣。”
想到李志龍還有他老爸geta,以“義氣”羈縻和尚、白猴這些人,讓他們“為王前驅”,靚坤就很不爽——他也想做這樣的人。
而郭德綱說過:只有同行之間才有赤裸裸的仇恨。
靚坤說道:“不過,有機會讓你上李志龍的馬子,你愿不愿意?”
聽到靚坤說這話,狗仔孩就有精神了,問道:“我早就看李志龍不爽了,是什么樣的機會?”
——狗仔孩也討厭李志龍,是那種“羨慕嫉妒恨”。
靚坤說道:“機會是有,但是也要看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你剛才說李志龍的馬子是‘番婆’,哪國人啊?”
狗仔孩說道:“什么哪國人?‘山胞’啦!都不知道她有沒有出過草、吃過人肉。”
周以文笑道:“現在哪還有獵頭族、食人族,你也太夸張啦!”
靚坤說道:“原住民啊?那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在廣東話里面,“番”當然是指外國;但是,在臺灣,“番”卻是指的原住民。
這源于滿清時期,以“生番、熟番”來區分臺灣原住民的漢化程度。
日本割走臺灣之后,最早稱“生番”為蕃族,并將“熟番”命名為平埔族。并將原住民驅逐到山上,形成原住民等于高山居民的映像,才形成了“高山族(高砂族)”這一稱呼。
1945年光復臺灣后,認為平埔族已經漢化,將“高砂”稱為“高山族”,兩年后改稱“山地同胞”,簡稱“山胞”;次年,重申嚴禁使用“蕃族”,說明此時民間仍然有稱呼原住民為“蕃族”者。
70年代末80年代初,臺灣民權運動風起云涌,加之國際上對各地土著居民的關注,“原住民”一詞開始被廣泛使用。
臺灣原住民之結婚風俗,雖然因族而異,但除了排灣族上層階級偶有娶妻納妾外,其他族群則嚴守一夫一婦制。絕對禁止近親或同氏族間的不正當性關系乃至重婚的情事發生,犯者必會受到族內的嚴厲制裁。恪守著“氏族外婚”,在世系群社會里則有不分男女三代內禁婚的法則,如果違反這個法則,就是屬于嚴重的禁忌犯罪。為夫者,嚴禁娶妻或與他女通奸;為妻者,不得與他男茍合。
此種社會倫理道德,透過宗教觀念與親屬團體即犧牲團體之束縛而維系。因原住民對神靈之敬畏,使其坦白、正直、真誠,深懼不倫行為將遭受神罰。往昔,原住民間有侍神為業之老巫女,常借神旨揭發既婚男女之罪行,稱“神之傳言”,在原住民社會內具有極大的約束力量,確收宏效。犧牲團體由親屬或第三者組成,嚴厲監督已婚男女遵守扶養、貞操、同居等義務,倘發覺一方有觸犯,乃作強制贖財之制裁。
在了解了原住民婚俗之后,靚坤對狗仔孩警告道:“這件事,你要想清楚哦,原住民女人很麻煩的,搞上了就得結婚,負責到底。你如果是想占了便宜就走,說不定別人有什么父親、兄長、叔伯兄弟之類的獵你的人頭。”
狗仔孩說道:“那也要分情況好吧,如果她已經被李志龍玩過了,我還要撿他的破鞋嗎?”
靚坤說道:“那也好啊,那樣的話,李志龍馬上就要面臨被人‘出草’的危險了。”
周以文說道:“但是,如果…”
狗仔孩說道:“如果她是個好女孩,只要她愿意,我當然愿意負責任。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好女孩。”
靚坤說道:“當然了,easy
go嘛!能隨隨便便跟你的,也能隨隨便便就跟別人啊!”
狗仔孩說道:“現在就想這么多干什么?別人可是北一女的,說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這樣的卒仔。”
靚坤說道:“就算沒機會,最起碼可以惡心一下李志龍。”
狗仔孩死了。
靚坤、周以文在殮房看到了狗仔孩的尸體,也第一次見到了狗仔孩的堂哥陳文謙。
滿頭發茬子的陳文謙說道:“我剛從監獄出來,還沒見我堂弟一面,他就被人弄死了。你們是他換帖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沒有?”
靚坤說道:“狗仔孩是我換帖的,殺他的人只能用命來償還。”
周以文還是第一次看到尸體,嚇得有些手足無措,說道:“怎么會這樣呢?我們只是…我們…”
陳文謙說道:“不用你們動手。我從小無父無母,是我叔叔辛辛苦苦把我養大的。現在,他唯一的兒子被人殺了。于情于理,都該是我替他報仇。你們只需要提供消息給我就行了。”
放學時間,靚坤和周以文各騎著一輛摩托車,來到北一女門口,目光在走出校門的女生中逡巡。
看到靚坤,一個女生小跑過來,說道:“靚坤,狗仔孩呢?”
靚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道:“小慧,先上車!”
小慧順從地爬上靚坤摩托車的后座。
一腳油門,靚坤帶著小慧,和周以文又迅速離開了。
一路上,靚坤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
狗仔孩在寶斗里設下眼線,看到李志龍進入“特種茶室”,就跑到李志龍的女朋友小慧那里去通風報信,帶著小慧來“捉奸”。
小慧是那種思想單純、敢愛敢恨的原住民女孩,聽了狗仔孩的報信,就怒不可遏地趕了過來。當她親眼看到李志龍一臉滿足地從“特種茶室”走出來,整個人都崩潰了。
狗仔孩趁機扶著小慧向李志龍等人相反的方向離開,還在旅館開了個房間安慰小慧。
坐在旅館的床上,小慧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和李志龍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主要是被李志龍高高大大、外表俊朗所吸引…卻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這種人…”
狗仔孩還在一邊拱火,說道:“會不會是因為你太保守了?你也知道,男人嘛,有時候是這樣的…”
小慧哭得更大聲了,說道:“我不給他,他就去找那種女人,他怎么這么賤啊?他和我交朋友,就是為了那個嗎?”
狗仔孩坐到小慧身邊,遞給她一片紙巾,說道:“就怕你自己忘不了他,再去找他。”
小慧接過紙巾,沒有說話,只是嚶嚶嚶地哭著。
狗仔孩站起來,打開房門,正想往外走,停下來,說道:“你哭累了,就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說完,狗仔孩走出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但是,等小慧哭累了,睡了一覺,醒來之后,打開房門,準備回家的時候,她才發現:
狗仔孩在房間門外的走廊上,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被小慧的開門聲吵醒,狗仔孩抹了一把睡覺時流下的口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道:“你醒了?”
小慧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狗仔孩說道:“這里是哪里?這里是艋舺誒!龍蛇混雜!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孤身一個人在這里,很不安全的。我留在這里,可以保護你啊!我帶你進來的,就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帶你出去。”
狗仔孩的所作所為,讓小慧感動到了,說道:“我之前聽李志龍說過你,他說你一向只會欺凌弱小。剛才,我還害怕你趁機對我做什么。但是,沒想到…”
狗仔孩苦笑一聲,說道:“艋舺就像一片叢林,這里的法則就像是達爾文講的‘弱肉強食’。他李志龍是geta大仔的兒子,他勢力比我強,說什么都是對的。”
小慧說道:“我覺得他說的不對。其實,你身上也是有不少閃光點的。”
狗仔孩通風報信的行為其實是別有用心的,這一點小慧也想到了,但是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到。
小慧沒有再去找李志龍,反而和狗仔孩走到了一起。
女朋友還沒有上手,就轉投了狗仔孩的懷抱,這讓李志龍覺得丟了面子。
李志龍試過圍堵狗仔孩,但是被靚坤、周以文、柯騰、胖子阿和、曹國勝頂回去了。
當然,和尚不肯出死力,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和尚一直討厭李志龍和小慧交往,靚坤都有些懷疑和尚是不是gay。
狗仔孩的老爸阿狗就沒有這么好命,在李志龍老爸geta的賭場出千,被砍掉了一根手指。
靚坤以為這件事這就算是扯平了,沒想到,狗仔孩還是死了。
李志龍家的客廳里,李志龍、和尚、阿伯、白猴幾個人頂著盛滿水的臉盆跪成一排。
geta正在大發雷霆:“你們幾個,翅膀還沒干,就會飛了。我跟黑面不過是去南部兩天而已,竟然惹出這么大的事情來了。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廟口這個角頭是不是要收起來?竟然因為一個高砂女人失去了理智。什么‘太子幫’?你還真以為你是太子嗎?”
在geta的責罵下,阿伯頭上的臉盆已經搖搖欲墜了。
終于,阿伯手一松,被臉盆里的水澆了個透心涼。
geta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向阿伯扔過去,罵道:“連跪都跪不好,還敢殺人啊?我跟你講,你要是再跪不好,我就打死你!要不然,換我做你小弟好了。”
阿伯回想著殺死狗仔孩的過程,心里滿是委屈:
小慧被狗仔孩撬走、圍堵狗仔孩失敗之后,李志龍終于通過砍掉阿狗的手指扳回一城,在偶遇落單的狗仔孩的時候,得意地譏諷了兩句。
狗仔孩面對人多勢眾的李志龍,居然沒有低眉順眼地認栽,反而搬出了快要出獄的陳文謙,說什么“等我堂哥出來,一定有你好看!”
嘴硬的狗仔孩終于坐在落單的時候,被李志龍等人綁到了他們的“秘密基地”。
李志龍把扁鉆壓在狗仔孩臉上,說道:“只要你把小慧還回來,我今天就饒了你。”
狗仔孩笑道:“李志龍,你真是個敗類、人渣,你當小慧是什么?你當愛情是什么?你又當義氣是什么?你又當兄弟是什么?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愛情、沒有義氣,你只愛你自己:女人就是你的泄欲工具,兄弟就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
惱羞成怒的李志龍掏出一瓶強力膠,說道:“你這么會說,我把你的嘴巴封起來,看你還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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