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坤并不知道自己截胡卓子強的搶劫所得,會給洪勝的穩定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對于洪興,他可沒有什么主人翁精神,這一點從他眼睛都不眨就讓烏鴉過檔東星就可以看出來。
更何況,洪勝不是洪興,他最多就是喝過洪勝一杯酒,再說那杯酒也是他用勞動力換來了——那天,他幫太子把壽禮從車上搬到蔣天宗的壽宴現場。
洪勝很快就交了贖金,雖然避免外界知道洪勝內部的激烈沖突、兄弟鬩墻,但是洪勝或者干脆說蔣天宗一家已經對內部的矛盾都心知肚明了。
清點了一番這次的“戰果”,毒蛇炳撇撇嘴說道:“就只有一百三十多萬而已。”
靚坤說道:“我拿走一百萬,剩下的阿炳和阿輝對分。怎么樣?”
毒蛇炳點了點頭,看著冷輝。
冷輝也點了點頭。
很快錢就分好了。
靚坤把一百萬整理好的現金用一個旅行袋裝好。
——如果都是千元大鈔,一個手提包就可以裝下一百萬。但是,賭場作為經營場所,其實是以小額鈔票為主的。
靚坤拍了拍裝滿錢的旅行包,說道:“我需要一大筆錢北上采購。你們也幫我想想,有什么來錢快的路子。”
毒蛇炳說道:“坤哥,哪有這么多傻瓜等著我們抄后路啊?”
靚坤失笑道:“說的也是。”
正在這時,有電話聲響起,靚坤抓起電話,“喂,原來是海哥,有什么關照?”
電話那頭,汪海說道:“坤哥,有四個大圈仔在我這里買了槍,想要去搶銀河商場。坤哥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沒有機會。”
靚坤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們要搶那里?”
汪海說道:“他們買槍的時候,還問我的手下香港最大的商場在哪里。我小弟說,銀河商場是香港最大的超級市場。所以…”
靚坤謝道:“謝謝你了,海哥。”
汪海笑道:“謝什么,我每次去上面,都是打著‘參加廣交會’的旗號,上面那些領導就十分熱情的邀請我多看看,多買一點,你現在辛苦籌錢,其實是分擔我的壓力,該我謝謝你才對。我本來是想借錢給你的,但是你又不借,我只好幫你找一找消息了。也就是小弟賣貨的時候,多問一兩句的事。”
靚坤說道:“大家合伙做生意,你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做人,最重要是懂得感恩嘛!謝謝了!”
等不知火舞帶著靚坤、毒蛇炳、冷輝趕到加連威老道銀河商場附近時,一群警察早就把那里圍得水泄不通。
靚坤走下車,向一個設立路障的警員問道:“警察先生,前面出了什么事清?”
警員說道:“四個劫匪搶劫銀河商場,被我們圍在里面了。不要走這里了,走別的路。”
靚坤裝作看熱鬧的樣子,說道:“里面現在什么狀況?”
警員不耐煩地說道:“想看槍戰戲的現場啊?小心被流彈打傷啊!你被打死了不要緊,別連累我寫報告!”
警員正在勸誡靚坤離開,警用電臺里面傳來一個聲音:“現在已經捉住了三個劫匪,還有一個持槍劫匪挾持人質在里面沒出來。所有伙計堅守崗位,務必克竟全功。”
這時,靚坤聽到身后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輪胎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轉身看去,只見一輛紅色的mini寶馬雖然已經輪胎抱死了,但是還是憑借著慣性在馬路上滑行,然后一頭頂在靚坤的汽車屁股上。
李輝和曹米高鉆出mini寶馬,對開車的不知火舞說了一聲:“修車賬單寄到西九龍反黑組。”
然后,李輝和曹米高就急匆匆地鉆進了警戒線以里。
李輝和曹米高一邊走還在一邊互相抱怨:
“要不是你太重了,我怎么會剎不住車?”
“還不是你自己說自己會飛車特技!”
快步走到銀河商場之外,負責這件案子的西九龍重案組標叔的面前,李輝和曹米高頓足立正敬禮。
李輝問道:“標叔,我們奉命前來支援。現在什么狀況?”
標叔把情況說了一遍。
曹米高又鉆進警車里看了一遍已經被抓獲的劫匪,“都是大只佬,我有辦法啦!”
曹米高對一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劫匪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狗李。”
曹米高又問道:“里面那個還在負隅頑抗的呢?”
“猴子王。”
曹米高命令道:“伙計,叫他們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另一邊,一個女警正在對高大帥氣的李輝發騷,笑得花枝亂顫。
李輝笑道:“師姐,脫褲子吧!”
女警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說道:“這里這么多人!”
李輝說道:“你的褲襪啊!拿來辦案,爽快一點啦!”
等曹米高換上劫匪的衣服,正準備往頭上套劫匪用來遮掩相貌的褲襪時,李輝已經拿著一條褲襪過來了,攔住了曹米高,說道:“給你找了一條新的,干凈一點。”
說完,李輝不由分說就幫曹米高套在頭上。
曹米高一臉無奈地拿出自己的點三八,推開彈倉,倒出里面的子彈,交給李輝。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六顆子彈開始裝彈。
李輝一臉嚴肅地說道:“喂,你不要裝錯自擔。”
曹米高裝好子彈,一撥轉輪,舉著槍,對李輝說道:“你放心吧。”
說完,曹米高就舉槍,朝天上開了兩槍。
聽到商場外面的槍聲,被警察困在里面、碩果僅存的劫匪猴子王更加慌張了,勒住女人質脖子的左手更加用力了。
女人質被勒得實在難受,掙扎了兩下。
猴子王用槍頂著女人質的頭,威脅道:“別動,你動,我就一槍打死你!”
女人質說道:“你不用開槍,就已經快要勒死我了。”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猴子王!”
猴子王轉頭看去,“誰啊?”
頭戴褲襪的曹米高答道:“我是黑狗李。”
說完,曹米高勒著李輝的脖子,出現在猴子王的面前。
猴子王驚喜地問道:“你也抓到一個?”
曹米高說道:“是啊。我在外面已經斃了兩個了。你不用怕,有兩個人的性命在我們手里,那些警察不敢亂來的。”
一聽曹米高這話,猴子王急了,說道:“你不要亂殺人啊!”
曹米高一看有門,故作囂張的樣子,說道:“如果不殺兩個人,他們還不把我們當回事呢!”
猴子王焦急地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曹米高說道:“我們挾持人質走出去,否則警察越來越多,我們就走不了了。”
說到這里,曹米高故意控制李輝的力道。
李輝“趁機”掙脫曹米高的挾制,向商場大門跑去。
看到李輝逃跑,曹米高雙手持槍,瞄準李輝的后背就是一槍。
李輝中槍之后,渾身一抖,撲倒在旁邊的貨架上,壓倒了貨架。
曹米高還不罷休,追上去,對著李輝的“尸體”又補了兩槍。
猴子王挾制著人質走過來,勸解道:“你不要再殺人了。”
曹米高激動地說道:“怕什么,人質不聽話就把他斃了。”
曹米高的兇殘嚇得女人質尖叫起來。
曹米高一把從猴子王手中拉過了女人質,背對著猴子王,舉槍指著女人質的額頭,說道:“死三八,不要吵,再吵,我就連你也斃了。”
女人質絲毫不理曹米高的警告,只顧著尖叫。
曹米高“閉嘴!”“不要吵!”了幾次,都制止不了女人質的尖叫,砰的一聲,又一槍打響。
女人這才“啊”的一聲,向后仰倒,正好壓在李輝的“尸體”上。
猴子王這下慌了,拉著曹米高問道:“你把人質全都殺了,我們怎么辦啊?”
曹米高問道:“有沒有人見過你的樣子?”
猴子王搖頭說道:“沒有。”
曹米高說道:“你把絲襪脫下來,你假扮人質,我挾持你沖出去。”
猴子王喜出望外地說道:“好!”
警方就算是有狙擊手,也只會狙擊劫匪,不會狙擊人質,這下安全了!
說完,猴子王急不可耐地扯掉了頭上的蒙面褲襪。
曹米高把自己的點三八插在腰帶上,對猴子王說道:“我的子彈打完了,你把你的槍借給我。”
猴子王不疑有詐,把手里的黑星交給了曹米高,根本沒有注意曹米高拿的是點三八,和他們買的黑星完全不同。
猴子王十分配合地讓曹米高勒住脖子,用槍頂住太陽穴,在曹米高的挾制下,走出了銀河商場。
走到商場大門,曹米高還在做戲:“你們不要走近,否則我就斃了他!”
標叔連忙指揮包圍的警察后撤。
曹米高又說道:“我要一部車。”
標叔連忙揮手,“車!”
一輛警車開過來,標叔還幫忙打開了警車后座。
曹米高一把把猴子王塞進車里,但是跟著猴子王上車的不是曹米高,而是另一位持槍警察。
持槍警察拿槍指著猴子王命令道:“別動!”
而曹米高則脫下頭上的褲襪,對車里的猴子王說道:“拜拜!”
猴子王這才明白,自己著了道。
銀河商場里,李輝正在搖晃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質,“小姐,你醒一醒,小姐!”
女人質還是沒有反應。
李輝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碰上了最倒霉的情況,被空包彈打死了。”
李輝想到自己學過的急救知識,“算了,我吃點虧,給你做個人工呼吸試試。”
女人質剛剛悠悠醒轉,看到一個帥哥閉著眼睛向自己俯身吻過來,也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帥哥的吻。
就這一睜一閉,一秒鐘不到的事情,還是被李輝的眼中余光看到了。
李輝停下了人工呼吸的動作,指著女人質說道:“難怪媽媽說,男孩子在外面,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差點被你占了便宜。”
看到警車相繼駛離,道路封鎖也解除了,靚坤就算站得遠也知道了,這是劫匪落網,警察撤離。
靚坤上車之后,罵道:“這幫笨賊,也他媽太笨了!不等我們過來抄后路,就被警察抓走了。還讓警察把我們的車撞壞了,修車又得花一筆。”
毒蛇炳說道:“剛才那兩個警察不是說,可以把修車賬單寄到警察局嗎?”
靚坤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什么身份?真以為自己是來看熱鬧的?走!回去。”
由于昨天抓住了劫匪,要連夜審訊,李輝也沒有功夫出去泡妞,今天早上按時醒來了。
早上起來第一件事,當然是給自己上一炷香,不是,是點上一支煙,讓尼古丁喚醒自己的身體和大腦。
李輝閉著眼睛,叼著煙,走到堂屋神臺前面,方才睜開雙眼,給自己的父母、祖先也點上一根煙,不是,是上一炷香。
上完香,轉頭一看,曹米高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電視機正在播放著香港日常生活里根本見不到的雪花。
因為李輝經常拈花惹草,所以兜里沒錢是常態。
作為李輝的搭檔,曹米高經常被李輝借錢,所以兜里沒錢也是曹米高的常態。
兩個人干脆合租了一套公寓,住在一起。但是,李輝又常常眠花宿柳,曹米高則經常看電視看到半夜,直接睡在沙發上。
到最后,這套公寓里,使用頻率最低的家具,就是那兩張床了。
李輝走過來,關上電視機,叫醒了曹米高,兩個人一起開著車頭癟了的紅色的mini寶馬上班去。
一到反黑組,沒進大門,李輝就戴上了用報紙折疊而成的紙帽子,曹米高則傻乎乎地直接走進去,結果曹米高被給墻壁刷白漆的老馬淋了一頭的油漆。
李輝也沒占到便宜,剛想到冰箱里拿罐可樂,結果被同組的賀非凡搶先拿走最后一罐。
李輝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可真是趕盡殺絕,連最后一罐都要拿走!”
賀非凡還一臉賤樣、得意地說道:“這就叫:手快有,手慢無。所以說,撈世界要醒目。”
李輝只好恨恨地說道:“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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