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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舞獅和賣武

  經過夜市一戰,金剛腿和趙志凌是不打不成交,趙志凌給金剛腿等人提出了不少意見,都是趙志凌多年開辦武館的經驗之談。

  趙志凌給金剛腿他們另一個重要幫助,就是教他們舞獅。

  趙志凌讓人用自行車拉著,自己抱著一個獅頭坐在自行車后座,來到了馬欄樓下。

  鐵頭功看到一個獅頭從樓梯口進來,嚇了一跳,再一看,原來是趙志凌。

  “趙師傅,你拿個獅頭過來做什么?我們自己買了兩個。一個你用來教,另一個我們用來學。”

  “鐵師傅,我看看你們買的獅頭。唉,你們買的獅頭不漂亮,我這個是正宗的豐順獅頭。送給你們,以后你們出獅用我這個。”

  “趙師傅,我就不懂了,我們是武館,為什么一定要學舞獅呢?”

  “鐵師傅,在香港,沒有武館不會舞獅。一方面,商家開業必須舞獅熱鬧熱鬧,武館可以因此獲得經濟收入;另一方面,舞獅可以宣傳武館,好多招收弟子。一舉兩得呀!”

  “趙師傅,那可就要多謝你了。我們師兄弟來到香港,人生地不熟,要不是你這樣的武林同道幫襯,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鐵師傅,你這話就見外了,洪拳屬于南少林,你們是北少林,南北少林是一家,大家分屬同門,當然要互相幫助。”

  “我年紀大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學得會。”

  “鐵師傅,你別開玩笑了,我的徒弟里面也有和你年紀差不多半路出家學舞獅的。其實,舞獅和功夫一樣,都是由基本的幾種動作組合而成套路,然后靈活運用的。在香港流行的是我們廣東醒獅,以南拳馬步為主,獅子動作有‘睜眼’、‘洗須’、‘舔身’、‘抖毛’等…”趙志凌一邊解說,一邊示范。

  鐵頭功師兄弟幾人,圍成一圈觀摩學習。

  趙志凌演示了半天,累了一身汗,坐下休息,就給鐵頭功師兄弟幾人口傳舞獅的一些規矩:“人相遇會點頭握手擁抱,獅相遇就得會獅。會獅,就是兩家不同的武館的獅子狹路相逢時的武林禮數。簡單說,就是兩獅對舞、互拜、交換武林拜帖,然后視乎輩分以不同方式分開。”

  性格謹慎的鐵布衫說道:“這關乎輩分,那我們要好好練習一下,免得別人說我們少林不懂規矩。”

  趙志凌喝了一口水,說道:“鐵師傅說得對,這個只能內部示范、練習,沒辦法臨陣磨槍的。因為一旦錯了漏了什么禮數,譬如眨眼、踢腿等等,輕則被鄙視為沒文化、沒禮貌,嚴重時甚至會發展為大規模打群架。”

  鐵頭功問道:“那這個輩分怎么定的呢?”

  趙志凌說道:“會獅時,誰輩分高、誰輩分低,不是看具體舞獅人的身份,而取決于頭牌所列的身份。武林敏感,不敢亂說例子,就用我自己舉個虛構的例子好了:我們洪拳最喜歡舞獅了。因為我的曾師祖黃飛鴻的兒子、孫子、曾孫都在教拳,那么我開館收徒,不能掛‘黃飛鴻’的名義。又因為我爸爸是豬肉榮的徒弟,所以我的頭牌可以掛‘洪拳趙教’、‘林世榮授徒’這類名義。而我還有很多別的師兄也開館,他們就只能掛‘趙教授徒’,可惜的是我爸爸沒有黃飛鴻、豬肉榮這么響的名頭,掛了也沒用,所以也沒有人掛。我的獅如果遇到比如說黃飛鴻館、豬肉榮館還有黃飛鴻其他徒弟像梁寬、牙擦蘇的館,我都是輩分低的那個;但是如果遇到我師兄弟的館,那我就是輩分高的那個。假設這些館各自都發展到大到其實底下的人已經互相不認識、沒來往,兩館獅子相會,一看頭牌,我的徒弟看對面是黃飛鴻、豬肉榮、梁寬、牙擦蘇的名義,哪怕當天具體舞獅的最高負責人的個人輩分比我低、年紀比我小,這些都沒關系,我的頭牌比他頭牌輩分低,那么我都應該迎上去。”

  金剛腿問道:“那該怎么迎上去呢?”

  趙志林說道:“按禮數,對方有權遠遠看到我的頭牌,獅子開個四平大馬在原地舞動獅頭,不走動,就站在原地,等我走全程迎上去會獅。會獅嘛,本來就已經不適合高舉獅頭,但此時我尤其必須注意,獅頭絕對不能舞得比他的獅頭高。如果不按規矩來,小則被全武林看不起,鬧大的可能當場打起來。”

  金剛腿又接著說道:“那對方要是使壞,那不是很麻煩?”

  趙志凌點頭贊同道:“是呀!這時候,如果對方使壞,有很多伎倆,譬如說,遠遠互相看到,他就死活不動,還裝謙虛故意把獅頭舞得比平常低一點,就是低持獅頭在原地踏步,表面看是他很友善、不霸氣,實際上我自己知道苦,因為我的獅頭不能比他高,他低舞,我被逼得舞得更低,他不迎上來,兩獅之間的距離就得全部由我獅來走,結果就是我幾乎得跪著把獅頭幾近貼地那樣俯著爬過去。”

  金剛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劫后余生般說道:“幸好我們是少林正宗,在香港沒有舞獅的師門同道。”

  趙志凌說道:“那可不一定,我住在九龍城,那里就有兩個鄰居,都是北派武林正宗,一個是北派五郎八卦棍傳人,一個是七十二路譚腿的傳人。不過,兩個人都沒有開館,五郎八卦棍就炸油條,七十二路譚腿在碼頭上當苦力,大家都叫他苦力強。再說了,你們現在沒有同門,難道以后還會沒有嗎?你們不是說你們來香港是想光大少林武學?光大少林武學,肯定要收徒弟的嘛。徒弟以后還會開館,到那個時候不就有同門了嗎?”

  鐵頭功打了金剛腿的頭一下,責備道:“別打岔,聽趙師傅說應該怎么會獅。”

  趙志凌說道:“會獅的時候,要雙方對舞,互拜三下,然后雙獅額頭相抵,舞獅者經過獅嘴握手,交換拜帖。”

  掃堂腿說道:“拜帖,那不是武俠小說里才有的東西嗎?”

  趙志凌說道:“是呀,就是一塊方形的薄木板,上面真的就只有一個‘拜’字。”

  金剛腿問道:“會獅的時候,如果對方對我們有惡意怎么辦?”

  趙志凌說道:“雙獅額頭相抵也有很多伎倆的。譬如一方使壞,故意裝謙虛把獅頭壓低,握手后分開時,獅頭猛然往上一挑。對方如沒江湖經驗,獅頭可能被挑得飛起來,就丟大臉了。然后,我方誠懇道歉,把自己徒弟罵一頓,對方就只好吃啞巴虧,連發飚的借口都沒有。”

  鐵頭功問道:“會獅完畢之后呢?”

  趙志凌說道:“這些都完畢了,就分開。同輩獅就雙方都慢慢退走。不同輩分的話,低輩獅低俯后退,側身慢慢退走離開,不能屁股對著對面獅;高輩方高舉獅頭,目送低輩。”

  金剛腿問道:“如果這時候低輩獅的獅頭突然后背癢,站起來抓癢,會怎么樣?”

  趙志凌說道:“以前我看過一次這樣的情況,印象很深,雖然當時我還不懂看規矩。那次,低輩的舞者可能新來的還是怎樣,突然高舉了;舞獅不說話的嘛,對方高輩獅反應很快,馬上舉更高,獅頭踩在獅尾的肩膀上,居高臨下,45度俯視,真的活靈活現,完全就是一個威嚴的長者那樣瞪著晚輩那樣,‘你敢造次?’與此同時,低輩館的師兄馬上喝止師弟,好幾個旁邊隨同的同門不約而同用手硬把自己館的獅頭壓下;雙方看對方都沒惡意,趕緊鼓掌假裝沒事,比平時的音量調高十倍那樣地喝彩,算是打個哈哈,事情就過了。”

  趙志凌走后,掃堂腿悄悄地對鐵頭功說道:“大師兄,我們的名字是不是要改一下,萬一以后我們的徒弟打我們的旗號,上面寫著‘鐵頭功’、‘掃堂腿’,這多不好看!”

  鐵頭功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呀!這幾天,你們都想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為好。到時候,坤哥幫我們申請身份證的時候,好寫上我們的新名字。現在,我們收拾東西,到西洋菜街夜市去,占個好點的位子。”

  就這樣,鐵頭功師兄弟幾人,白天跟著趙志凌學舞獅,晚上就上夜市賣武來招攬弟子。

  鑼鼓響過一通之后,鐵頭功把一箱啤酒搬到桌面上,大聲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啦,正宗少林鐵頭功,十元買一瓶啤酒,喝不喝完你都可以爆我樽。有的喝,有的玩。數量有限,手快有,手慢無。不玩的也來看一看吶!”

  由于香港的生活節奏太快,很多人的心理壓力比較大,壓抑的內心無處得到釋放,所以一箱啤酒很快就被搶購一空,噼里啪啦一頓爆樽之后,還有人想讓鐵頭功再搬一箱啤酒出來。

  鐵布衫不失時機地喊道:“想要爆樽的老板,明日請早。下面表演的項目是胸口碎大石,十元加一塊石板。”

  很快,躺在地上的鐵布衫幾乎都要被一堆十幾塊石膏板壓死在下面了,幸好掃堂腿見勢不妙,阻止了繼續交錢的人,表示時間已到,掄起錘子哐當哐當砸斷了一塊塊石膏板,解救了下面被壓得直翻白眼的鐵布衫。

  汲取了鐵頭功和鐵布衫的教訓,擒拿手對參與游戲的人數做出了限制:“打沙包,一賠十,十元買十個沙包,打中我一個,賠你十元錢。最多可以三個人一起玩!”

  “萬一打中了你也說沒打中怎么辦?”一個看熱鬧的人質問道。

  擒拿手解釋道:“大家都看到了,我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沙包里裝的不是沙子,而是白灰,只要打中我了,衣服上肯定會有痕跡的。”

  “那你要是向后跑,我們怎么都不可能打中你的。”

  “我就站在原地,你可以畫一個圈,我保證不出圈。但是,扔沙包的人,必須站在這條線后面,越過這條線打出來的沙包,就算打中我也是無效的。”

  “那我試試!”

  所有的項目表演完,金剛腿敲了兩下鑼,大聲說道:“大家剛才也都看到了,這就是正宗少林功夫表演,如果哪位有興趣學習少林功夫的話,現在就可以現場報名了。”

  賭圣葉翰林在敲定計劃后,便立即為公海賭船的事情四處奔波,短短半個月時間就拉攏了五六個投資合伙人。賭圣葉翰林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加上公海賭船這個新鮮玩意兒大家都很看好,因此許多人都愿意入伙,行事之順利讓賭圣葉翰林本人都有些吃驚。

  商量好事宜之后,這些合伙人中一些去打理相關手續、打點黑白兩道的關系,一些人負責購買豪華游輪,賭圣葉翰林則是負責招募經驗老道的荷官等工作人員,以及其他的賭船經營方面的工作。

  一切都是如此順利,就只等兩個月后裝修布置好的輪船下水就可以營業了。

  到了此時,靚坤才真正見識到賭圣葉翰林的力量,而能把賭圣葉翰林壓得死死的何鴻生,恐怕就更為恐怖了。想到自己曾經輕描淡寫地說過“做掉他”這種話,靚坤也有些汗顏。

  至于靚坤在賭船里投資的那點錢,還真就是九牛一毛,大概能抵得上賭船上的裝修費,大頭都是賭圣葉翰林借給他的。

  賭船籌備的兩個月時間里,洪興龍頭蔣震多次召見靚坤,就是因為靚坤在賭圣葉翰林的賭船里有2.5%的股份,讓這位洪興龍頭也是十分眼紅。不過,由于賭圣葉翰林發話,只認靚坤,所以這點股份才沒有“轉讓”到蔣震手里。當然,蔣震的洪興龍頭也不是白當的,洪興成了賭船在香港的合作伙伴,在地攬客、上船疊碼的生意就夠賺不少錢的。

  至于靚坤帶頭打掉了和安樂一條街的場子,這點小事更是不值一提。——因為和安樂已經從洪興得到了一些賭船上的利益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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