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唐澤吃完早餐后便立刻趕去了科搜研。
這次的案件會議在科搜研這邊的會議室召開,不僅是因為唐澤負責了這個案件,也是因為尸檢報告在這邊。
反正都是要跑一趟的,那干脆就在這邊開會了。
“人到齊了,那么我們就開始吧。”
唐澤入座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熟人,旋即看向一旁的麻生成實道:“麻煩先說一下尸檢報告吧,也辛苦你們昨天熬夜,
今天又早起陪我們開會了。”
“沒事,反正等下也有調休,后面我就下班了。”
麻生成實笑了笑旋即正色道:“尸體解刨后,我們發現確實如同你之前所猜測的那樣,死者是被人打死的。”
“打死的?!”千葉聞言連忙問道:“那兇器是什么?”
“因為尸體被人從五樓高空扔下,現在沒辦法確定特定的兇器。”麻生成實回答道。
“那看來留在電腦里的遺書,
就是兇手偽造的了。”一旁的高木聞言說道。
“目前的話,
基本可以這么認為。”
唐澤說著操作了一下面前的電腦,
調出了一個網頁:“這是死者生前最后瀏覽的網頁,你們可以看一下。”
唐澤將面前的筆記本調轉面向眾人,而看到這個網頁后眾人都不自覺一愣。
“拳擊?這是拳擊比賽?”
佐藤美和子看著網頁上的報道,占據了屏幕大部分的畫面就是一張照片。
上面一個年輕的男人作出了出拳的模樣,而他的對手則像是被擊中,正在倒下的模樣。
“沒錯,這個新聞上報道的,是一位名為荒木純的拳擊手獲勝的新聞。”
一大早從技術人員那拿到這個情報的唐澤,早就對網頁上的內容聊熟于心了,便將上面的內容轉告了眾人,方便他們更快接收消息。
“這也只能說明宮阪先生是個拳擊迷吧。”千葉皺眉道:“難道說,唐澤刑事你想從這方面入手調查。”
“現在的話,我們可沒有多少方向可以調查吧。”
唐澤笑了笑道:“這樣,千葉你和我跟這條線,高木還有佐藤刑事,你們兩個就按照追債的那條線調查吧。
畢竟死者經常被人追債,也不排除是上門追債的人失死了宮阪先生。”
佐藤美和子兩人點頭示意了解,
而唐澤在分配完搜查工作之后便帶著千葉前去拜訪這位名叫荒木純的拳擊手了。
對方畢竟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調查起來自然比一般人方便的多,很快便找到了對方所隸屬的拳館。
說實話,唐澤不怎么接觸拳擊,還是第一次接觸拳館。
進入其中便發現這個拳館內部有數個擂臺,而上面有不少在練習,也有實戰訓練的,旁邊還有教練等人在圍觀討論。
唐澤兩人來到拳館后,倒是沒有率先表明身份,而是在四周閑逛著。
很快兩人便找到了他們的目標,不過此刻荒木純正在擂臺上和陪練進行著擊打拳靶的練習。
“要表明身份叫停他們嗎?”千葉看著一時半會似乎不會休息的荒木純,小聲詢問道。
“不用,我們先找人隨便聊聊。”
說是隨便聊聊,但唐澤早就鎖定了一個在擂臺外記錄著什么的矮個中年男人身上。
看樣子對方是類似于體育專欄的記者,來這邊自然是為了記錄荒木純的情況,好以此些新聞刊登在自家雜志上。
“出拳很快啊,狀態看起來也很好。”
來到對方身邊,唐澤一邊看著荒木純的練習,一邊很是自然的和對方搭起了話。
“是啊,不過很可惜“黃金少年”只是聯系打打拳靶,
最近十天都沒有實戰。”
中年男人似乎也習慣了在工作中和同行閑聊,
手上動作不停,笑著和唐澤閑聊了起來:“畢竟十天后就是世界大賽的國際賽了嘛,也要避免受傷等情況。”
“那個,您說的“黃金少年”是什么啊?”千葉這時候也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好奇的詢問著,想要多獲取一些目標的情報。
“你們兩個不是記者啊?”
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停下筆,有些詫異的抬起了頭道。
“不是,我們是因為有些事情要和這家拳館的負責人談談,所以才來的。”
唐澤聞言笑了笑道:“那個,請問“黃金少年”指的是荒木純選手嗎?”
“喂!那邊的,安靜一點!”
就在這時,擂臺旁一個年輕的男人不耐煩的朝著三人喊了一聲。
而中年男人也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兩人安靜點。
不過他倒是沒有不理會兩人,而是帶著兩人走了兩步拿起了旁邊凳子上的雜志:“諾,就是這個了。”
唐澤道謝后伸手接過雜志,看到了封面之上一張像是抓拍荒木純戰斗時的照片。
而在雜志下方的標題上所標注的便是“黃金少年”幾個大字。
“實不相瞞,這可是我寫的新聞報道。”
中年男人興致勃勃的將雜志翻到中間,展示自己自豪的報道:“其實這孩子成名也很有戲劇性呢。
一年前的時候,他還是個默默無聞不知道能不能吃這碗飯的拳擊手。
但因為一年前那次預定出場的選手,因為代言偷稅導致被抓不能上場,荒木就作為替補緊急上場了。
誰都不看好這場比賽,覺得注定是老人虐菜鳥的比賽。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前五個回合荒木被打的可慘了,你看嘴巴這結實吃了一拳,嘴巴一拳都紫了。”
唐澤自然看到了這占據雜志一頁的照片,上面的荒木看上去可是狼狽無比。
“然后逆轉了?”唐澤挑了挑眉頭,已經猜到了這如同后世小說開頭套路的劇情。
“沒錯!”
中年男人的表情依舊興奮:“誰也沒有想到,因為缺乏擂臺經驗,前5個回合都處于下方的荒木,居然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在第6回合1分18秒的時候,以一記漂亮的右勾拳OK了“世界大賽”霓虹區排名第二位的梧田雋秀!
當時因為很多同行都不看好他,基本都提前離場了。
只有我守到最后,并且拍到了這精彩的瞬間,才有了這期賣到告罄的雜志啊。”
“怪不得您很喜歡“黃金男孩”呢。”唐澤笑道:“顯然你們二位是互相成就的關系呢。”
“哪里,我只不過是運氣好拍到了他的首戰而已,就算沒有我,他之后也會出名的。”
中年男人雖然嘴上很謙虛,但對于唐澤的話,明顯還是很受用的,這一點已經在臉上完全表現了出來。
“看來之后對方的表現也很不錯了?”千葉立刻捧哏接下了對方的話題。
“沒錯,這之后荒木得到了更多的機會,畢竟大家也都想看看他是好運還是憑實力。”
中年男人笑道:“而結果嘛,就是得到了機會的荒木看成是勢如破竹地贏下了后續的比賽,終于在“世界大賽”站穩了腳步。
而我第一次所其的稱謂“黃金男孩”也開始被人廣泛認可了,最終成了他的代號。”
“好了,到此為止了!荒木過來。”
就在千葉還打算問些什么的時候,一旁站在剛剛訓斥他們男人旁邊的中年男人突然叫停,講荒木喊了過來,開始和對方叮囑些什么。
“這位想來就是拳館的老板了?”唐澤笑著詢問道。
“不,那位是教練石鏜,現在這家拳館的老板喜多川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正在長期住院中,拳館基本上都是石鏜教練代管的。”男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唐澤這邊剛說完,之前讓他們小點聲的男人則對著周圍的人宣布公開練習結束。
而之前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信息的中年男人,還有周圍幾個拿相機的記者,則是紛紛和荒木告別。
這之后唐澤兩人找上了石鏜教練,表明了身份與來意。
“原來是為了宮阪的事情過來的。”
聽到兩人的來意,石鏜教練很快便將兩人請到了拳館后面的會客室。
“你知道他去世的消息了嗎?”
因為新聞是報道上只說了,宮阪優一是墜樓身亡疑似自殺,所以唐澤的用詞也很謹慎,直說了他是去世,以免打草驚蛇。
“啊,我知道,電視新聞有報道。”石鏜教練點了點頭道:“不過兩位警官為什么會來我這邊?”
“是這樣的,宮阪先生在去世前最后瀏覽的網頁是有關于花木比賽的報道,所以我們在想他會不會和你們拳館認識。”
唐澤解釋的途中,一旁的荒木純也從訓練場走了過來,聽到唐澤的話后不由道:“我跟他的關系其實還不錯。”
“能詳細說說嗎?”唐澤笑了笑道。
“宮阪先生是我的同鄉,同時還是我高中時候的前輩,在我沒有出名前經常關照我,請我吃飯什么的。”荒木純回答道。
“那他平時會經常過來看你練習嗎?”千葉繼續詢問道。
“好像也沒,在我沒擊敗梧田雋秀之前,他對拳擊什么的沒什么興趣。”荒木純喝了口水,想了想回道。
“也就是說,他是在你出名之后才對拳擊感興趣的么。”唐澤總結道。
“這也很正常吧,普通后輩突然擊敗了世界大賽霓虹區排名第二的選手,不管是誰都會吃驚的吧。”荒木純笑了笑道。
“宮阪先生最近總是很熱心的給我們拉贊助,還送慰問品之類的,幫了我們不少忙。”石鏜教練笑著說道。
“是這樣么。”
唐澤點了點頭示意了解,旋即笑了笑,看著房間中的三人徑直開口道:“不知道三位在昨天晚上七點八點時分都做了些什么?”
“你這是在懷疑我們拳館的人是犯人么?”聽到唐澤的話,石鏜教練反問道。
“不不,各位也知道我們是來調查宮阪先生的死因的,例行的問話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唐澤眸子微瞇,笑著說的道。
“我的話,一個人出去長跑了。”荒木純聞言徑直回答道。
“我是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年輕的教練緊隨其后回道。
“我的話是在這屋里算賬。”石鏜教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道:“畢竟會長現在不在,我也要整理好資料等會長回來能了解情況才行。”
“石鏜教練,你的右手似乎受傷了?”千葉在對方回答完問題后,按捺不住的問出了之前早已發現的疑問。
“只是輕微的燙傷罷了。”石鏜教練舉著被紗布裹住的右手淡淡道。
“石鏜教練在之前的時候,應該也是拳手出身吧。”唐澤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傷勢的問題,而是話音一轉問道。
“嗯,年輕的時候成績還算不錯吧。”石鏜點了點頭道。
“是這樣嗎?那樣的話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唐澤臉上帶著微笑,說出的話卻顯得鋒芒畢露:“不知道一個人能否徒手將人打死?”
“當然,練習拳擊的人最開始學習的時候都會被教官教導這一點,不要隨便擊打人的要害。”
石鏜教練聽到唐澤意有所指的話語,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異樣,反而很是認真的回答起了唐澤的問題。
“那如果用足以一擊將其擊斃的力量去打別人,犯人會有反應嗎?”唐澤像是虛心好學的后輩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畢竟力是相互的,雖然拳手的拳頭因為訓練會更硬一些,但還是有受傷的可能性的。”石鏜教練表情平淡的回答道。
“所以,能夠麻煩您把繃帶拆一下,讓我看看你的拳頭嗎?”千葉在這一刻圖窮匕見的開口了。
而即便前面還有唐澤的種種鋪墊,但此刻千葉如此直白的發問,依然引來了另外兩人的怒目而視。
“喂,你這家伙是打算干什么啊!”荒木純看到教練被懷疑一臉的怒意,拳頭都不自覺握緊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味。
而一旁的年輕教練反而更加冷靜些,連忙拽住了荒木純的胳膊,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動。
“別激動,并非是強制的。”唐澤笑了笑道:“也可以選擇拒絕的。”
說是非強制的,但在場的三人都知道,如果不配合調查,那下次恐怕就不是在這里,簡單的進行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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