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綾子因為工作的緣故,需要開一個高層會議,所以兩人已經提前說好了各吃各的。
唐澤在摸魚了一天后,直接去了幸平那邊吃飯,完事打算直接回家,卻沒想到接到了報警電話,說是有人從樓上跌落,
疑似自殺。
命案從來都不是小事,他作為科搜研的上級領導即便不會參與案件,每次發生案件他也都會接到通知。
而他在聽到千葉當時恰好就在附近之后,便覺得這次的自殺案件大幾率可能是殺人,所以便聯絡了警視廳,開車前往了這邊。
“聽說你是當事人?”
一邊戴著白手套走進警戒線,
唐澤先是去查看了一下,被摔死的尸體之后接著便找上了千葉:“說說當時的情況。”
“是這樣的,
我今天下完班以后坐電車來這邊跟朋友一起吃飯,之后便打算步行回家減肥了。”
千葉在前面帶路,聽到唐澤的話后不由嘆了口氣:“但走到這邊的時候,突然聽到有重物掉落的巨大聲音。
但這個聲音有很怪,不是那種硬物與地面觸碰的聲音,反而更趨近與悶響。
出于刑事的職業習慣,當時我心中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因為這太像是活物掉落的聲音了。
正當我準備查看情況的時候,一旁的公寓管理員便領著掃把驚慌失措的跑到街上大喊“救命”說有人倒地之類的話。
然后我就跟著管理員來到了這個有些偏僻的巷子查看情況,便發現死者已經沒有呼吸了,當時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整。”
至于之后,千葉通過詢問公寓管理員,他知道了死者是住在這棟公寓503號房間的宮阪先生。
不過因為千葉這次是正好趕上了命案發生的時候,為了防止是他殺犯人還沒來得及逃走,所以他交代房東去取備用鑰匙。
而他匆匆交代朋友幫忙報警看好現場后,便直接上樓去了死者的房間。
來到503號房間,
千葉先是拉了拉門,
發現門是鎖住的之后便開始叫門。
不出所料的,房間并沒有任何人回應,恰好這個時候房東也拿來了鑰匙他便連忙打開了房門。
但打開房門后,他并沒有進入到房間之中,因為房間還有第二道鏈條鎖封著。
通過房門的縫隙去看,千葉只能看到陽臺的大風將白色窗簾吹起的樣子。
原本他是不打算直接放門的,但是房間中突然傳來物品掉落地面的聲音,讓他決定立刻進到屋內。
于是他拜托房東拿來剪斷鏈條的工具。
“這個時候我聽到下面有警笛聲傳來,便拜托管理員先生下去帶人上來,而我則自己一個人進屋查看。”
千葉一邊帶著唐澤進入死者的房間一邊道:“我也怕當時歹徒還在房間之中,萬一讓管理員先生遇到危險就不好了。
不過可惜是虛驚一場,那是易拉罐被吹掉的聲音。
之后我便來到陽臺看到了正下方的死者。”
說到這兒,千葉指了指公寓地上的啤酒罐:“喏,就是這個讓我以為當時屋里還有人,結果只是虛驚一場,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罷了。
那邊的電腦上,也有死者敲下的遺書。”
唐澤看向陽臺旁邊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上面的word文檔只有一行“不想活下去了——宮阪優一”的字樣。
“死者的基本情報調查清楚了嗎?”唐澤看完電腦上的遺書后出聲詢問道。
“因為知曉死者身份和住址的緣故,這方面的調查還算輕松。”
千葉拿著刑事手冊翻看記錄的信息道:“死者名為宮阪優一,是投資顧問,
曾經有一段時間混得很不錯。
但聽說最近一直在走下坡路,
大概兩個月前,
搬到了這種公寓里居住。
根據管理員所說,他剛搬到這邊來的時候,開的還是不錯的外國車呢,但最近車不見了,也經常能夠看到有流氓一樣的人物來他家討債。”
聞言唐澤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懷疑這個情報。
畢竟從這棟公寓的整體環境來說,看上去也在上等,對方家中裝修的也很不錯,看得出來當時對方應該算不差錢的。
至于之后有人討債,搬家時候的汽車也沒了,都能夠側面證實他現在處境不怎么好的樣子。
“唐澤刑事,這應該就是自殺了吧。”千葉開口說道:“畢竟我在尸體掉下來匆匆交代了兩句后,就前往死者的房間了。
這棟樓的電梯當時沒人,后來都是房東拿鑰匙時候乘坐的,而我從樓梯上去的過程中,也沒有看到任何人下來。
同時房間也是關閉的狀態,而且是兩層門鎖都反鎖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除了死者從里面鎖住沒有別的可能了吧。”
千葉的這番分析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為門鏈的長度很短,不可能把手伸過去將其鎖上,然后再關門制造密室,這也就注定了想要把門鏈掛上需要從屋里。
而既然門鏈和普通的門鎖都是封閉狀態,那只有從屋內關上一個可能了。
而他之后破門查看情況,也沒有在屋里發現人,這么推斷的話也就只有可能是從屋里鎖住的了。
這樣的話,以現在的情況只有死者才有可能做到。
說完之后,千葉看向唐澤征詢意見道:“我打算先暫時先按照負債自殺身亡的線去查,唐澤刑事你覺得如何?”
“千葉刑事,我問你件事。”唐澤指了指一旁被陽臺風吹起的白色窗簾道:“這個窗簾是你拉起來的,還是進屋的時候就這樣了?”
“進屋的時候就這樣了。”
千葉很是篤定道:“一開始房東拿來房間的鑰匙后,我開門雖然被門鏈阻擋沒有進屋,但憑借那僅有的一點縫隙,我看到了被風吹起來的窗簾。”
說完當時看到的情況后,千葉忍不住問道:“怎么了唐澤刑事,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是有些不對勁。”
唐澤點了點頭道:“你說一個人要自殺的情況下,他走到陽臺上還會特意再把窗簾給拉好嗎?”
唐澤作出拉開窗簾走向陽臺的動作,看向千葉道:“一般來說,陽臺的這個窗簾只會單向使用吧。
基本上都是想要休息,又因為屋內光線太過刺眼,所以才去拉窗簾。
人大家去陽臺的時候,都只會拉開窗簾,而不是將其合上。”
“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千葉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么回事,只不過平時因為這種習慣太過細節或者說習以為常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這也好像也不對吧。”
千葉聽完唐澤的話后,感覺這好像不符合死者當時的心理:“唐澤刑事你說的是普通人下意識的習慣,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還要回屋,所以都不會拉窗簾。
如果死者想要自殺,那以他當時的心態,感覺反而會拉上窗簾呢。”
“分析的很不錯,但只對了一半。”
唐澤笑了笑將陽臺的推拉門拉起:“如果說死者想要有儀式感的離開,那該是關門才對。
畢竟相比于輕飄飄的窗簾,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關門吧,或者將兩者都拉上。
只是拉窗簾,未免有些不自然。”
“那唐澤刑事是覺得這不是自殺,而是死者被人從陽臺上推下去了嗎?”聽完唐澤的話,千葉反問道。
“不,并沒有那樣想。”
唐澤搖了搖頭道:“因為我并沒有在你之前復述案件的時候,聽到你說有聽到尖叫之類的聲音。
除此之外,走訪的鄰居和管理員也沒有一點關于這方面的證言。
如果死者真是被人推下去的,那肯定會在墜落的時候,發生驚恐的叫聲。”
“那到底是什么情況…”千葉聞言一頭霧水,被唐澤說的懵逼了。
“萬一是他殺呢。”
唐澤說到這招呼登米老叔過來,“陽臺進門這邊,麻煩做一下魯米諾反應。”
“什么!?”
聽到唐澤的話,千葉神色一振立刻緊張的和登米老叔一起趴在了地板之上。
而在紫光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木質的地板上明顯有血跡反應,而在木質地板的縫隙處更是明顯。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被害人的血跡。”登米老叔關掉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我都依然會因為唐澤刑事的“超能力”感到吃驚啊。”
千葉看著登米老叔小心翼翼才從木板縫隙中提取出的一點血液,不由得感慨起來:“雖然我知道不是“超能力”但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其實也差不多了。”
“總之先對比吧,如果確定是死者的血液,那基本就可以確定死者可能是被人砸昏或者死亡,之后把死者扔到樓下去的。”
唐澤說到這復原起了案發現場的情景:“我想犯人應該先打昏了或者直接打死了死者,然后寫了遺書之后將宮阪先生扔了下去。
但是在從陽臺進入到室內的時候,卻發現了門口的這攤血跡。
慌忙之下他將窗簾拉上阻隔對面大樓住戶的視線,然后開始處理地面上的血跡。
而也正因為如此,他從而錯失了逃跑的良機。”
“等等,請稍等一下,你說犯人逃跑…”
千葉聞言茫然的環顧著四周:“但我來的時候,房間可是緊閉而且掛著門鏈的。
這種密室的狀態下,犯人又該怎么逃出去的?”
“我記得你在給我說過,你進門的時候看到風吹起的窗簾了吧?”唐澤指了指一旁的白色半透明窗簾道。
“是啊,我看到大風突然就把這窗簾給吹起來了。”千葉聞言點頭道。
“關于這個,你們看我演示。”
唐澤說著走到了玄關處,將大門拉開。
下一刻大風突然出現,將斜對著陽臺上的窗簾直接吹了起來。
“就是這種感覺,我走到屋內發現掉落的東西是易拉罐的時候,陽臺的窗簾突然吹了起來”
千葉看著唐澤的掩飾,不解道:“可是…這又能夠說明什么呢?”
“只有門開的時候,窗簾才會突然打開。”唐澤開口道:“也就是說,那正是犯人從這間屋子逃走的時候。”
“逃走!?”千葉聞言神色一變:“但是我破門進到房間的時候,這個房間是沒有人的啊!”
聞言唐澤走向一旁的洗手間拉開大門問道:“你當時看了這里嗎?”
“沒有看…”
千葉憨厚的臉上露出了難看之色:“唐澤刑事你的意思是說…犯人他藏在了這里么…”
“我想應該沒錯了。”
唐澤點了點頭道:“不得不說,這個犯人真的很大膽,就這么一手簡單的燈下黑,讓他成功逃出了案發現場。”
“作為一個刑事…”
千葉聞言懊惱的直捶地:“我真是太不應該了…真是太丟人了…”
“別喪氣。”
唐澤拍了拍千葉的肩膀安慰道:“當時有人死了,人焦急也正常。
而且房門又是雙重門鎖,在初步進入房間沒有看到人后,就下意識放松了警惕。”
“之后我就因為那家伙偷偷跑到玄關的動靜被吸引到了陽臺上,而那家伙就從容從我背后逃跑了。”
千葉恨不得以頭搶地了,為自己的大意與愚蠢。
“好了,別懊悔了,之后把犯人抓住就是了。”
對于千葉不小心讓犯人逃跑的這個結果,唐澤沒有一點的意外。
怎么說呢,這就是“劇情殺”了,要是沒有讓犯人逃跑,那怎么還能輪得到唐澤出場呢對吧。
沒錯,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唐澤再反應不過來那就真是白癡了。
很顯然,他心念念的“大魚”還不見蹤影,但是支線劇情已經找到他身上了。
所以責怪千葉也沒有啥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案件給搞定。
事情到了這,自然只能立案調查了,至于尸體則需要進一步進行解刨調查具體的死因。
還有之前發現的血液也是,要跟死者的血液進行對比才行。
哪怕已經能夠確認,但還是要依靠事實說話才行。
畢竟之前的一切都是推測,如果沒有現實的證據支撐那就只是虛構的。
等到鑒識科的人取證完畢,唐澤安排完各部門的工作后便返回了家中。
明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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