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至冬末,萬物復蘇。
二月初二,咸陽宮和國公府相繼出現了大喜之事,在百官巨汗滿額的祈盼下,樊妃誕下麒麟兒,眾望所盼,終是公子扶蘇!
這好,成了一半了!!
隨即不到一個月,各個又將腦袋拋向了國公府,國公府再次傳來喜訊,國公長女要出世了。
這好,就看這個了。
一時間,朝野再次震蕩。
嬴政那是比得了扶蘇還興奮,不等中車府令準備車馬,直接大步流星的從咸陽宮趕往國公府,嘴里還再碎碎念念的道:“女兒,女兒,女兒!!!”
身后的百官們那是緊隨其后,半點不肯落后,皆是一同默念:“女兒,女兒,女兒!”
咸陽城城內外,百姓們紛紛祈盼,希望蒼天開眼,來個女兒!
然而,最緊張的當屬,秦國的宗室和咸陽貴胄。
既是扶蘇公子,大王如何立太子,也就要看國公的長子和長女了。
為什么要如此說呢。
立太子,自然是自古以來,百官最盼望的事情,早日立太子,朝政便會安穩,一旦王上不立太子,那驚嚇的就是群臣,一旦站錯了隊伍,輕則是罷官發配,重則是舉族殺頭。
這等例子,從周到戰國就沒有停止過,或許,在他們眼里,秦國就是千世萬世,都不會停止的。
按道理,公子都叫扶蘇了,哪還不是太子呢?
可是偏偏大王就是不立,為何?
倘若國公府是個長女,扶蘇滿月之際,便會成為太子。
國公府倘若是一個長子,這大王怕是就又要斟酌了,兄弟哪有夫妻靠譜?
這能不讓人提心吊膽?
一個個是忽然意識到,感情扶蘇長公子的太子大位,還是握在未來媳婦手里,不由暗嘆一聲,公子好慘!
國公府,蘇劫焦急的在門口徘徊,一眾夫人紛紛都在屋內,忙得是昏天暗地。
時不時的聽到屋內傳出杜莎的撕心竭肺的叫喊。
讓蘇劫是一陣揪心加心疼!
尤其是看到,府中侍女不斷的出入,幾欲相問,可這些侍女根本就不理會自己這個國公,更是讓蘇劫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外面傳來一眾踏踏的腳步聲。
大群人出現,人還為靠前,只聞嬴政一聲長吼道:“寡人的兒媳何在?”
蘇劫連連走了過來,正要稽首,被嬴政阻攔,道:“今日,寡人的兒媳最大,不可行禮,可,可出來了?”
蘇劫看了看屋內,道:“已然一個時辰,尚未出世。”
嬴政一聽,頓時看也不看蘇劫,幾步來到屋前,恨不得直接進去,最后強忍了沖動,不由道:“寡人這兒媳,到是頑皮,怎就不肯出來了。”
蘇劫不由一笑說道:“大王,是不是兒媳,還說不準了!萬一…!”
嬴政頓時怒道:“寡人說是女兒就是女兒!哪來的萬一!!!”
忽然。
一聲啼哭打斷了嬴政和蘇劫,然而,百官們各個都豎起了耳朵!
“女兒!不錯,我女兒出世,也是這般哭聲!”
“你這老東西,我兒子出世,不也這般?”
后者話音剛落,忽然看到嬴政殺氣騰騰的目光看來。
頓時改口道:“也對,聞此聲猶如秦箏之頌雅,豈可是男子所出!!”
說完,便垂著腦袋,半天不敢說話。
誰都知道,大王盼望這個女兒的出現,這一月來可謂是日日都在叨念,扶蘇是男是女,大王都沒有這般上心,龐毅等人此時,不由也捏了把汗。
一個個面面相覷。
“大秦的未來,就看這一把彩了!”
嬴政和蘇劫各不相讓,不肖片刻,當屋內傳出可以進來了,二人那是幾乎并身而入,差點將門欄給擠破。
群臣隨后。
嬴政撲向襁褓!
蘇劫撲向床榻!
這一舉,讓眾臣紛紛側目。
要說武侯妻妾,和他們相比,數量上是遠遠不如,時代所致,女子再如何受寵,終歸在他們眼里還是不如兒子,若是換作他們自己,首先在意的還是襁褓里的孩兒。
可誰能想到,弄了半天,國公居然是擔心自己的夫人。
蘇劫兩眼罕見的泛紅,直接握住了杜莎纖細的手,將其不停的放在唇邊親吻。
看著被汗水打濕了發髻和衣服的杜莎,心中萬般憐愛。
“若說可代而受之,為夫當為你受此痛楚!”
看著蘇劫憐愛的目光,杜莎不由兩眼一紅,隨即用手撫摸著蘇劫的臉頰!
嘴唇動了動,終歸是太過于虛弱,難以說話的清楚。
唯有那雙無比美麗的眼睛,釋放出了絲絲神采。
羋辛,騰麗雅,陸采薇三人此時也是汗如雨下,看到這一幕,三人相互看去,紛紛露出幸福的笑容!
夫君能這般對待杜莎,豈能不這般對待他們。
嬴政抱著襁褓,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小臉蛋,連連驚嘆。
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嘶,比扶蘇好看,像寡人…像寡人啊!”
蘇劫蓋好了杜莎的被褥。
恰好聽到嬴政的話,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李斯更是已然受不了大王了,連連道:“大王,不像,不能像!!”
嬴政這才意識到,連連說道:“像寡人的太傅!”
“像太傅!!!”
“那必然是公主了。”
嬴政看了周圍一眼,“寡人自己看,你們不許說!別嚇唬寡人。”
別怪他今日這般失態,就說群臣,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這萬一要是個兒子,不知大王會如何是好啊,他們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想想當年,大王和公子蛟!已然是前車之鑒了。
嬴政伸出一只手到襁褓之中。
先是一皺眉,群臣也是一皺眉!!!
“完了!!!”
“扶蘇太子不保?”
嬴政眸子放大,再一探,看了看身邊的李斯,聲音有些微微發顫!!!“沒…”
李斯,龐毅等人頓時心血上涌。
等了一年就這?沒戲了?
嬴政面色古怪,又掙扎,有欣喜,又皺眉的,聲音越來越大,道:“沒有?真的沒有!!!”
忽然。
整個國公府,陷入一片沸騰之中。
終歸蒼天不負大秦!
此時,恰巧甘泉宮內,襁褓里的扶蘇忽然一聲嚎啕大哭!!!
趙姬連連說道:“輕些,看你們把公子嚇得!”
侍女們紛紛跪了一排,顫顫巍巍的道:“我等沒…沒嚇公子!”
國公府里,群臣興奮完了之后,蘇劫這才從嬴政手里接過了襁褓,女兒安靜的沉睡,小拳頭緊緊的握著,時不時還泛出點點笑容。
讓蘇劫頓生血脈相連的親切!
蘇劫對著嬴政說道:“臣,懇請大王賜名!”
要說讓始皇帝賜名,這對蘇劫來說,也不由有些興奮!
嬴政更興奮,不由問道:“太傅,真讓寡人來起名?”
蘇劫道:“自然,能得大王賜名,臣相信,她一生都會被大王所護佑!”
嬴政大喜不已,說道:“有寡人和太傅護著她,天下誰敢欺負她,將來,若是扶蘇敢欺負她,不用太傅來教,寡人廢了他的太子!”
臣子們聽到這里。
頓時一個個是咋舌不已。
就說他們的家里,兒子女兒一大堆,要說各個都是咸陽的‘惡霸’都不為過!只有他們欺負人的,何曾被人給欺負。
可這現在?
這姑娘,大王賜名,已然是公主之身,太子之正妻,已然是未來的王后,其父更是大秦國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萬一到時畜生哪個不長眼,去調戲人家?
頓時,同樣升起心思的幾個老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不敢想啊!
嘖嘖嘖!!
李斯是又羨慕,有驚嘆,人于人怎么如此大的差別,他費勁畢生心力,方有今日,可想到面前這小祖宗出生即巔峰,廷尉不香啊。
嬴政想了想,忽然正色,說道:“我大秦崇尚水德,以黑為色,太傅長女秉承秦運而生,關乎社稷,自然以我大秦尚德為名,所謂墨染清水磐石黑,那就以墨為名,可承國運,太傅以為,此名可好。”
“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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