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劫道:“這就是先下手為強啊,到時黎山來尋本侯,本侯也有推脫之詞了,而涇陽不就是你們文王廟的囊中之物了啊。”
河封大喜過望,起身道:“武侯不愧是在下的摯友,在下沒看錯武侯的為人,我文王廟定會幫武侯管理好涇陽的百姓,到時,黎山若來,分他們三縣便行了。”
文王廟的算盤打得好啊,取了晉陽,那附近的云陽和池陽自然被他們拿到。
至于龍陽那邊的三縣就是黎山的。
整個文王廟將黎山給攔住了西進秦嶺的要道。
蘇劫拿起酒樽二人碰了一樽,道:“本侯終于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本侯覺得先生明日這般去到時有些不合適?”
河封疑惑道:“如何不合適?”
蘇劫道:“先生乃是楚人,我秦人雖說和楚國隔了三晉之地,但民間也不算友好,先生大業未成,卻以楚人的服飾前往,怕是對自己的謀劃有所掣肘啊。”
河封點點頭道:“還是武侯考慮的周全,那明日在下便換成秦人的服飾。”
蘇劫搖了搖頭道:“先生大可不必這么麻煩。”
很快,蘇劫的侍女便帶來了黑色的衣袍。
極為華貴。
云紋暗生,錦繡金絲纏邊。
河封神色一亮,蘇劫道:“你等替先生更衣。”
很快河封的發髻變成了秦髻,一身黑色秦服寬大雍容。
從背影看,到和蘇劫有幾分相似。
蘇劫道:“先生這般模樣,才能突顯先生的尊貴身份啊,先生這般模樣,是否更能說服于人呢?”
河封大喜道:“好,真好,這是武侯的衣衫?”
蘇劫點點頭:“本侯給先生準備好了華貴的馬車,奴仆十人,隨車而行,這一路本侯會為先生做足了場面,河兄放心,本侯會全力幫你的。”
河封萬分欣喜,稽首道:“河某謝過武侯大恩。”
蘇劫目送河封離開,雙眸中逐漸變冷,隱隱寒光浮現。
蘇劫的變化被陸采薇收入眼底,本想出口相問的話語被吞了進去。
蘇劫給陸采薇和自己倒了一樽酒,道:“夫人,還沒陪過本侯飲酒,來!”
陸采薇猶豫了兩下,問道:“你為何這般幫助此人?”
蘇劫笑道:“誰說我在幫助此人?”
“嗯?”
蘇劫繼續道:“我看此人印堂發黑,不日怕是便有血光之災啊。”
陸采薇渾身一震,道:“你,你此話何意?”
蘇劫道:“本侯答應過你,要幫你殺了此人,夫君的話莫非還能誆騙你?”
陸采薇神色一變道:“此人本領不凡,你若要單獨殺他,我,我怕你不能盡全功,我們一起出手吧,我不會讓此人傷到你。”
蘇劫起身,拍了拍陸采薇的肩膀道:“我本以為要殺此人還要三個月,等我將此人殺了,你就離開吧,本侯也不想看到你以身涉險,這天下之事還是我等秦臣才能解決,你回山后便讓太一山封山,十年后若是天下歸一,我二人或許還有見面之日。”
陸采薇一動不動,看著蘇劫的背影,從堂中而出,此刻,她心中五味陳雜,難以言說。
次日。
武侯府外!
兩輛馬車出現,王賁領著五百親軍已然列陣待發。
王賁道:“武侯,八千大軍已在城外等候。”
蘇劫點了點頭,很快,河封率領兩個童子從咸陽宮的方向而來。
河封連連拱手道:“讓武侯久侯了。”
蘇劫笑道:“河兄為了我封地的百姓,蘇某就是在等十個時辰都是應該之事,快快入車。”
河封點頭一笑,正要去后面的馬車。
蘇劫攔住河封道:“河兄,錯了,是這一輛!”
河封一愣,便看到蘇劫旁邊的金邊馬車,華貴的瓏紗絲綢嵌在馬車周邊,金色的車咕閃閃生輝。
而后面那一輛,明顯就要普通的多。
蘇劫道:“河兄莫非忘了?本侯說過,河兄的牌面不能少,這樣百姓一見,便知河兄的身份尊貴,開壇祭天也更能讓人信服。”
河封恍然大悟,連連道:“武侯真的用心了,大恩不言出!”
隨后,河封和童子便一同進入道了馬車之中。
蘇劫帶著陸采薇到了后面,伸手扶著陸采薇的纖纖玉手讓她進入到了馬車中。
王賁一聲令下,豪華的金邊馬車率先而動,蘇劫和陸采薇所乘的馬車跟在了后面。
咸陽城北,一行數百人馬朝著涇陽而去。
八千親軍臨風而立。
王翦,李信等人見到車隊,紛紛率軍跟在了后頭,只留下百余人在河封的馬車前面。
在車隊的千丈高空。
一聲鷹鳴響徹云霄,但是并未被蘇劫等人所聽到。
蒼鷹幾個盤旋劃過天際,朝著百里外飛去。
兩個時辰后。
蘇劫掀開車簾,看了看車外的黃土。
喃喃道:“行山林、險阻、沮澤,凡難行之道者,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從歸者迂,彼寡可以擊吾之眾。”
陸采薇抬頭問道:“此言何意?”
蘇劫笑著道:“這是兵法中的九地之篇,意思是說,在山林,沮澤等地若是做了埋伏,就可以擊潰眾敵。”
蘇劫對窗外的王賁問道:“前方何地?”
王賁回到:“前面三十里有一片干林,過了干林就是涇水,度過涇水之后再行五十里差不多就到了晉陽,今夜可以抵達。”
浩浩蕩蕩的八千人馬朝著涇陽緩緩而行。
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一處干林外。
蘇劫掀開車簾,對王賁道,讓兩車先入,你等跟在后面,若有意外,便下令促足。
隨后兩輛馬車略微停頓后,便入了干林之中。
剛走不就,隱隱的陽光就被茂盛的枝葉所遮蔽。
山林早已被行人踩出了一條小路,是以八千軍馬不得已分成兩排,化作一條細細的長龍朝著里面而去。
一時間,四處的鳥獸之聲不絕于耳。
地上落滿了枝葉,疊得厚厚的一層,讓人行走起來都極為艱難。
忽然,一陣咕嚕聲在車馬的數百丈外響起。
“嘩啦啦啦”
颯颯之聲,讓蘇劫和河封頓時都聽見。
陸采薇神色一顫,正要說話。
忽然,一聲鷹鳴,響徹在山林之間。
陸采薇驚呼道:“夏無忌!”
王賁大吼一聲:“停軍”
因為道路狹窄,兩輛車馬都在隊伍的最前面,是以,這個地方不管你多少人,都根本無法展開。
很快,前方的擊敗士卒紛紛持戈護衛。
蘇劫閉著雙眼,心頭半點不浮動道:“夫人,看來是救你來了。”
陸采薇道:“讓我出去,我來和他們說。”
蘇劫道:“你先坐下,等會去說。”
地面不遠處的一堆草垛,忽然仿佛活了過來,草垛飛快的朝著河封的馬車滾動而來,很快便來到河封的馬車底部。
“嗖”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土里猛的撞了出來,手中的鐵棍對準了馬車的地步,撞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
山伯撞穿了馬車底部,整座馬車頓時四分五裂。
王賁頓時道:“保護武侯!!”
話音未落,忽然,林間響起一陣鈴鐺聲。
只見不遠處的一顆樹枝上,出現一個遮蔽面容的少女,少女晃動著手腕上的鈴鐺,隨著鈴鐺聲越來越重,數十顆樹木的枝葉被震動。
一時間,數十棵樹上肉眼可見的粉末開始往下彌漫。
不少來不及躲避的士卒,紛紛慘嚎倒地。
一個男子怒吼一聲:“蘇劫納命來!!!”
河封驚魂未定,寶劍出鞘堪堪抵擋住山伯的一記重擊,整個人被震飛了出去。
驚魂之下還未立穩,忽然一個人影從頭上直接打了一計手印。
那破風聲,可以輕易猜到,若是被擊中,頭顱都要破碎。
少女和山伯頓時道:“無忌,不可殺他。”
蘇劫冷冷的聽著窗外發生的事情。
這夏無忌出手真狠啊,看樣子,河封是萬萬不是對手,這一擊怕是必死,這樣他就放心了。
蘇劫算好了時辰,暗暗道:“倒退…”
時光回溯,畫面一轉。
此刻。
蘇劫入山林了半個時辰。
蘇劫頓時掀開車簾,看向王賁,點了點頭。
王賁領會,頓時陣旗一舉,大軍猛然停滯!
王賁來到河封的車馬前,讓駕車的士卒下車,自己則是坐了上去。
王賁一鞭抽向馬匹,馬匹吃痛,開始朝前走去。
當車馬行了數百步以外,大軍才開始緩緩走動。
蘇劫問道:“采薇,坐到本侯身邊來。”
陸采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蘇劫身邊。
蘇劫輕輕問道:“走了一日,困不困。”
陸采薇點點頭。
聽著蘇劫詢問,心里自然也是暖暖的。
蘇劫忽然用手撫著陸采薇的秀發,讓陸采薇一僵,正要避開,蘇劫的手便落在她的玉頸之時,忽然劍指一刺,陸采薇頓時暈厥過去,整個人癱在蘇劫懷里。
不遠處隱藏在樹枝后面的幾個人,夏憂憐道:“就是這輛馬車,無忌你切記,救了采薇便走,萬萬不能殺了此人。”
夏無忌雙眼有些血紅,他已經一日一夜沒有休憩,此時更是雙目兇光外放,讓夏憂憐隱隱有些擔憂。
河女忽然出現,道:“為何大軍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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