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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恐怖插曲十

  昨天夜里,眾人逃離怪霧之時,隊伍幾乎已經快要重新退回到上京城附近了。

  今天需要先尋找失蹤的大理寺問事,然后再快馬加鞭的在天黑前,趕到能夠投宿的地方,以免再次遇到那片隱藏野獸的怪霧。

  所以,木敬忠同意了柳師承的各種無理要求,然后告知柳師承,他們今天要進行急行軍。

  柳師承吞咽了一下口水,沒在行軍速度上面多做爭執,而是提起昨天晚上遇襲之事兒,問木敬忠可查明,是何人如此大膽兒,竟敢襲擊朝廷命官?

  大理寺的人都對柳師承昨夜非要堅持穿過怪霧十分不滿,他們覺得,若是有人在路上設伏,定乃是柳師承所為,畢竟他一路上的行為十分怪異,令人不得不懷疑他與冰鑒藏尸案有關。

  木敬忠心平氣和的告訴柳師承,昨晚夜黑霧濃,又突遇襲擊,之后大理寺侍郎木憶榮與亭長瑞草二人前往調查,結果受傷嚴重,險些丟了一條小命,他也是親眼目睹。

  柳師承道話雖不錯,但大理寺的兩位差官,木憶榮與瑞草前往一趟,就沒有發現什么線索嗎?

  木敬忠搖頭,說他們昨夜又遭襲擊,情況危機,逃命要緊,分身乏術,哪里還能抽出空兒來查案。

  柳師承逮到奚落的機會,立刻道大理寺的差官就只會逃命,不能戰斗嗎?

  這樣柔弱的實力,該如何與作奸犯科的兇徒搏擊?

  大理寺官差調查的案子,一向都是重大案情,常伴有生命危險。

  木敬忠擔心大理寺官差聽到柳師承這話,又要氣憤的與他爭論,忍不住想要將他胖揍一頓,打成豬頭,讓他再也不能張開兩片嘴就隨便胡言亂語。

  木敬忠與柳師承同殿為臣,時常受柳師承冷嘲熱諷擠兌,但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真的想要擼胳膊挽袖子的帶頭兒狠狠揍柳師承一頓。

  以大局為重的木敬忠最終強壓火氣,讓柳師承稍安勿躁,現在天已明,興許昨夜那片暗藏殺機的怪霧已經不見,正好去前方查看一番。

  說完,發號施令,命眾人動身。

  柳師承聽到還要去昨日遇到襲擊的那個地方,急忙伸手阻攔:“木敬忠,昨夜那事兒定乃是野獸所為。萬一,那猛獸仍守在原處,等待傷人,咱們前往,豈不是羊入虎口,應該選擇繞道兒而行才對。”

  木敬忠還未說話,木憶榮便已經翻身上馬:“我們得去尋找昨夜失散的人。”

  瑞草也跟著翻身上馬,侯虎與侯猴兩兄弟等人也是,全都紛紛翻身上馬。

  柳師承見木憶榮后背猙獰醒目的傷口,不好再開口,扭頭告誡木敬忠馬車需要緩步行進,反正他們也幫不上什么忙。

  木憶榮雖然身上有傷,但是因為擔心失散的大理寺問事們兒,心急如焚,快馬加鞭,先行一步,瑞草與侯虎、侯猴兩兄弟也急忙跟上。

  今晨,延續了昨日的陰晦,仿若天上那些積云被定住了一般,沒有移動分毫。

  灰蒙蒙的天空,將木憶榮等人的心情也變成了灰蒙蒙的,就連木憶榮胯下的龍駒馬,也有些沉悶得打不起精神,腳步變得十分沉重。頭一次,沒有往小桃花馬的身上湊。

  木憶榮四人不語,在“踏、踏、踏”的馬蹄聲中,逼近昨夜那片怪霧所在的地方。

  忽然,一陣寒風,打著旋,卷起地面的沙石與枯葉,像是一條沖出深淵的惡龍,撞向木憶榮四人。

  龍駒發出一聲嘶鳴,四人拉住韁繩,以臂遮目,只聽一陣仿若虎吟的呼嘯聲奔騰而過,帶走他們身上的溫度,留下一身的沙塵和枯葉。

  暴躁的旋風像是滿載而歸的強盜,轉眼不見了蹤影,落到瑞草頭上的青背與紅頭,發出兩聲不安又有些躁動的“啾啾”叫聲,瑞草一下子皺起眉頭。

  旋風過后,瑞草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血腥味兒像是戰場上的硝煙一般濃烈、殘忍又慘烈,比那海潮帶來的咸腥味兒還要濃烈百倍,仿若有形,乃是一個渾身鮮紅色的惡魔模樣,刺激著人身上的每一條神經,大腦唯一能夠聯想到的便只有兩個字兒,“死亡”。

  瑞草抓住韁繩的雙手在不住的顫抖,她有一瞬的恍惚,不明白自己的顫抖,是來自于體內獸性未泯的興奮,還是因她腦中浮現出的那尸橫遍野的聯想畫面。

  木憶榮發現了瑞草的異常,探身問道:“你怎么了?”

  只不過,他此話剛一出口,臉便隨即驟然變色,緊緊擰起眉頭。

  木憶榮也聞到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侯虎與侯猴等人也是同樣,嗅到了空中飄散著的血腥氣兒,是那般的強烈刺激,像是擊磬一般擲地有聲、像是昨夜那片怪霧一般有影無形、又像是一個笨重的銅鼎,重重的砸在他們的胃上和心頭。

  瑞草驅馬,緩步向前,迎面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兒,變得越來越嚴重。然后,瑞草看到了那條昨夜,擦著她與柳師承身邊飛過的半截斷臂。

  昨天夜里,木府的車夫被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了,馬車停在濃霧當中。

  然后車夫就看到馬車旁邊的大理寺問事,一個接著一個,被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撲倒,慘叫著被拖走,嚇得他差點兒尿了褲子,身子癱軟,從馬車上滑到了地面上。

  當木憶榮沖到馬車近前時,車夫的三魂七魄都已經嚇得離體,像是一盞卷在狂風中心的孔明燈,雙眼無神的抖個不停。

  木憶榮一把將其拎起,塞進馬車內,然后自己坐到駕車的位置。

  他剛坐下,便聽“撲通”一聲,一個人影栽倒在馬車旁。

  木憶榮急忙跳下車查看,只見大理寺一名問事,倒在血泊之中,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正在“咕咕”的往外冒血,儼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木憶榮抱著該名問事的尸體,環視四周,但見迷霧茫茫,不見人影,而慘烈叫聲與疑似古怪野獸的低吼聲,被凜冽寒風,不斷的灌進他的雙耳。像是一雙雙小手,不斷的拉扯他的神經。

  忽的,有什么東西“咚”的一聲,撞在馬車之上,車內立刻傳出一聲驚呼,木憶榮急忙重新跳上,沾著鮮血的雙手一把牽起馬韁繩,大喊一聲,驅趕馬車,折返沖出怪霧。

  當時,木憶榮沒有看到襲擊他們的是什么東西,但是通過那一具問事的尸體,他能夠大致的猜出,他們昨天晚上經歷了什么。

  所以,當他看到地面上的半截手臂時,并沒有太過震驚,翻身跳下馬,面容蕭索,微瞇雙眼,向其他三人道了一句“小心”,便的牽著馬,緩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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