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風云兮終是知道了浮光所說的驚喜是什么了。
危害南黎國西境百姓的猖獗匪徒,竟然被一支十人小隊給一舉殲滅!
七八個匪徒聚集的大山寨,加起來至少有上千人,卻是接連被十人小隊給一鍋端!
這個消息傳到南黎國朝堂之上,滿朝震驚!
當日,消息又傳遍了景都城。
全城皆知南黎國憑空出現了十個有勇有謀的大英雄!
南黎皇帝龍顏大悅,下令封賞剿匪有功的十人。
“府邸一座,黃金千兩,白銀萬兩,良田千頃,還有一些珍玩,都給你。”
浮光將南黎皇帝御賜之物,全部擺在了風云兮的面前。
“…”風云兮目瞪口呆地看著浮光。
這這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確定不是驚嚇?
莫名其妙把御賜之物都給她,讓她的小心臟如何受得了?
“怎么了?太激動了嗎?”浮光不解地看著風云兮。
風云兮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你才激動!
我這是心塞塞啊…
“你你你…這是何意啊?”風云兮聲音顫抖,語氣遲疑,卻又不得不問這么一句。
浮光目光灼灼地看著風云兮,反問一句:“你還未看出來么?”
“看出來什么?”風云兮下意識地問。
她也不是沒看出一點門道來,她只是不確定浮光的行為所表達出來的意思,與她所想的,是不是同一個意思。
好難猜的心思啊!
“既然你故作不知,那我告訴你。”浮光牽起風云兮的一雙小手,牽引著帶向他胸前,覆在他的心口處。
風云兮只覺得雙手灼熱滾燙,好似下了油鍋。
而掌心卻明顯地感受到了浮光那肌肉噴張的胸膛之下,一顆心猛烈地跳動著…
“噗通噗通噗通…”
“我的心為你跳得有多歡,你感受到了么?”浮光的聲音低低淺淺,卻帶著魅惑至極的顫音。
“…”風云兮的小臉,倏地嫣紅一片,好似能滴出血來。
她還能否認么?
風云兮想要縮回手,浮光卻是抓得更緊了。
她不由得看向浮光的臉,眸中凝著水霧,迷蒙不已。
這個時候,裝傻才是上上策吧?
不然,她豈不是得羞死過去!
浮光笑眼彎彎,眸中華光璀璨,他的薄唇微張,一字一頓地說道:“云兮,我心悅你。”
風云兮只覺得自己腦中電閃雷鳴,狂風卷著巨浪,來勢洶洶的威力好似瞬間就能將她吞沒…
他他他!
她她她…
他竟然真的心悅于她!
聽得浮光親口表明心意,風云兮先前所有的不確定猜測,這下全都成了事實。
風云兮羞窘地別過頭,移開落在浮光臉上的目光。
他今日俊美得過分,未戴人皮面具的這一張臉,本就是風云兮從來就抵擋不了的。
因此,風云兮再不敢直視他的臉。
怕是再多看一眼,她就得徹底地淪陷了…
浮光卻好似能曉得風云兮心中的一切心思一般,他笑而不語,只牽引著風云兮的一雙小手,撫上他的臉。
“我這張臉,可足矣與你相配?嗯?”尾音上翹,帶著無盡的魅惑。
風云兮這下,連心頭都是一片滾燙。
就好似浮光的話,一路灼燒到了她的心里。
“我…”風云兮不知該作何回應,她的心中又慌又亂,因為她還未做好心理準備。
浮光見狀,也不敢過多給風云兮壓力,他不想給她那種像似逼迫她接受他的情意一般的感覺。
浮光松開風云兮的手,單手輕輕地扶著她的尖細下巴,將她的臉板正。
他與她直視,眸光幽幽,“云兮,我心悅你,此生,惟愿與你相守。”
這般動情的話,浮光也是第一次說,因而生疏中還帶著羞澀。
但是,他的神情和語氣,卻都是異常專注而又鄭重的。
“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鑒。你或將如何待我,順你之心。”
“我愿意等你守你,終此一生。”
這些話,浮光說來,心中苦澀。
他已經等不及要向風云兮表明心意了。
但是,風云兮待他的心意,他捉摸不透。
怕是風云兮她自己,也沒弄明白。
浮光今日,是想把他的心意告知風云兮。
他猶記得師父的話,“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都要早早下手,若是猶豫不決,準叫他人得了先機而搶了去,到時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趁著風云兮對男歡女愛一事都還未徹底開竅,也趁著風云兮的身邊沒有他人覬覦。
浮光定要搶占了先機!
至于風云兮作何反應,浮光反而都沒有那么大的危機感。
左右風云兮若是今日能接受他,那就是皆大歡喜。
若是拒絕他,他也不會氣餒,那他今后再接再厲就是。
“雖說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知你定然不喜被人做主你的終生大事,這才先向你表明心意。”
“若你此刻點頭答應,我必然是遵照禮法,三媒六聘,風風光光娶你進門。”
“我是大耀國的新科狀元郎,也是南黎國的三品軍侯,這兩重身份雖算不得多貴重。”
“但我在此承諾于你,今后,我定然會讓你除了當狀元娘子和侯夫人之外,還有更高的品階身份。”
“我會讓你成為這鎏光大陸上頂頂尊貴的女子中的一個!”
浮光嚴肅且認真地做著承諾。
他先前去西境剿匪,掙來一份大功,與其說是為了他自己,不如說是為了風云兮。
他要掙來足夠多的錢財權勢地位,護風云兮一世安然無憂!
風云兮心中的感覺無以名狀,卻對浮光說的話,有種肅然起敬之感。
他竟然還想到了這般遠?
這鎏光大陸上頂頂尊貴的女子中的一個?
她都從未這般想過。
她只想過要賺好多好多的銀子,過上躺著數銀子的愜意生活。
卻并未想要獲得如何高貴的身份。
而他卻已經為她想到了…
風云兮不由得想起了云煙以前給她講過的某個故事里的一句話。
“第一眼看到你,我就連咱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那浮光他,是不是也連…
風云兮都不敢往后面想了,而她的小臉,已經羞得不能再紅了。
娘親,我好像體會到了您說的戀愛的感覺了!
心跳加速,頭腦發熱,渾身發麻…
又羞又窘又歡喜!
對的。
風云兮的心中是歡喜的。
雖然她一時間聽得浮光表明心意,還做了承諾,心中又驚又慌又亂。
但是,她也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從心底里升騰起的那一種暖暖甜甜的歡喜之意。
那種感覺,比娘親的懷抱還要溫暖,比吃了糖還要甜蜜。
風云兮自認自己不是一個情感遲鈍之人。
但是在男女之情之上,她好像確實有些后知后覺了。
“浮光,我…”風云兮正要對浮光說些什么,一道尖利的鴨公嗓卻突然橫生出來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太后口諭到,慕侯爺速速跪地聽吩。”來人身穿南黎皇宮內侍的服飾,身份極好辨認。
原在廳中的風云兮與浮光對視一眼,二人不得不紛紛跪下聽候太后口諭。
此處是琥王府玲瓏苑的小花廳,若按照浮光對外的身份,內侍是不可能來此傳達口諭的。
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太后的這一道口諭,不是傳給新封賞的慕侯爺,而是傳給黎景天的外甥的。
雖然內侍對浮光的稱呼仍然是“慕侯爺”,但這明顯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昭示著太后也不愿承認浮光身份之心。
太后的口諭很簡單,就是宣召浮光進宮。
說白了,就是太后想要見一見浮光。
畢竟,浮光的母親黎半夏,是太后養大的。
黎半夏還得稱太后一聲“母后”。
如此,浮光也算得上是太后的外孫了。
早不召見,晚不召見,偏偏趕巧到這般時候。
浮光的臉黑成了炭。
因為他沒能聽風云兮說她想要說的話。
到底是同意,還是拒絕呢?
帶著疑問,浮光跟著內侍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