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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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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需向許姑娘賠個不是。”紀婉悠十分羞愧地道:“此前夏曦設計許姑娘之事,實則是我在背后推波助瀾,險些害了許姑娘…”

  許明意略有些意外。

  此事她自然早就知道是紀家所為,卻不知是出自這位紀姑娘之手。

  “當時我一心想著幫父親和他對付夏家,想阻止夏曦和新科狀元的親事,因此便想到了同夏曦向來不睦的許姑娘,但我此前并不曾想到一貫沒什么腦子的夏曦,竟會用那樣陰毒的手段——”

  借采花賊之名,毀掉一個姑娘家的名節——這種事情,也是她向來所不齒所厭惡的。

  說到這兒,紀婉悠慚愧地道:“不管怎么說,此事都是我的過錯。我此時說這些,也并非是妄圖想要得到許姑娘的原諒,我只是想同許姑娘賠句不是,許姑娘要打要罵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都絕無二話。”

  實則她此時隱隱能感覺得到,面前的這位許姑娘做今日這一切并非是在管閑事,所以,對方或許是能幫得上她的人——

  而她這時說出此事,或是不聰明的,不合時宜的。

  但理應要道的歉,若是一拖再拖,還要精心算計道歉的時機,反倒沒了誠意吧。

  除了乍然聽得此事之時的那一點意外,許明意心中倒是沒有太多波動。

  于她而言,當初那件事,是紀婉悠還是紀修做的,具體也沒什么分別就是了。

  因為彼時她便同吳恙說過,兵不厭詐,她也曾算計過紀家,這種并非出自個人恩怨的算計,不過是各憑本領罷了。

  總歸她同面前的姑娘也不是什么朋友,更不存在欺騙一說。

  是以,她只是道:“令尊已為此事付出過代價了,紀姑娘這句抱歉,我今日也收下了。”

  想到父親付出的“代價”,紀婉悠嘴角泛起苦笑。

  因為她的愚昧,給父親不知惹了多少禍事,她早該看清自己的無知的。

  “我欠許姑娘一個補償,而許姑娘此番于我有恩,日后…若我紀家還有日后的話,來日我必盡力相報。”

  “恩情談不上,今日之事我也有自己的謀算。”許明意道:“至于補償,更是不必,你我兩家本無交情,現下這局勢錯綜復雜,日后也難保我不會利用貴府來成事——”

  此時若說了太多黏黏糊糊的客套話,日后反倒要有些磨不開情面了。

  聽了她這句話,紀婉悠一怔之后,不由笑了笑。

  她當真還從未見過如此直接又坦然的姑娘。

  但越是將這些話說在明面上的人,往往真到了那一步,也做不出多么有失底線的事情來。

  這世間真正可怕的,是表面同你親密無間,受著你的恩情,卻在背后捅刀的,如占云竹這樣的人。

  而她以往怎么都不知道京中鎮國公府的姑娘,竟是個像寶藏般的女孩子呢?

  假如能認識得早些,或許她們會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吧。

  若是有許姑娘這樣的朋友在身邊,她又怎會受那禽獸蒙蔽?

  想到這兒,紀婉悠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氣——老天不公,老天欠她一個早些結識許姑娘的機會。

  ,這也并不沖突,故而許姑娘也全然不必因為我今日之言而覺得放不開手腳。”紀婉悠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聽得此言,許明意微微一怔之后,也不禁發出了一聲輕笑。

  她們這都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對話?

  也真是一個敢說,另一個敢接。

  “時辰不早了,紀姑娘早些歇息,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許明意未再多說其它。

  紀婉悠點頭,站起身來,將許明意送至房門外。

  看著夜色中女孩子快步離去的背影,雖一身侍女打扮,此時卻也難掩其周身氣勢,紀婉悠微微嘆了口氣。

  先前她看出占云竹極有可能喜歡許姑娘,為此暗暗嫉妒過許姑娘。

  而現下,她只覺得許姑娘當真倒霉。

  以及——他也配?

  見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紀婉悠徐徐吐了口氣。

  不得不說,這樣的時候,面對這樣一個頭腦清醒,說話直中要害的姑娘,她此時也跟著漸漸冷靜下來了。

  只是不知道,父親現在怎么樣了?

  而許姑娘方才說有自己的謀劃,不知這謀劃同她父親之事究竟是怎樣的關連?

  許明意離開玉風郡主的住處之后,一路跟著天目抄著小道,走了近兩刻鐘之久,方才見大鳥在一座院子前停下。

  許明意抬眼看著這座地處偏僻的院子。

  此處顯然無人居住,應也久無宮人打理,除卻月色還在照料著此地之外再無其它一絲光亮,院外雜草橫生,連陳舊的院門都被遮蔽住了大半。

  看著停下的大鳥,又看看上著鎖的院門,許明意有些不確定——吳恙當真是在這里嗎?

  下一瞬,大鳥似為了印證它確實不曾帶錯路一般,朝許明意揮起一只翅膀,示意她跟自己來。

  許明意跟了過去,只見大鳥在雜草叢生的一處墻根處停下,而后抱緊翅膀縮著身子,鉆進了院子里…

  看著那一處狗洞,許明意不禁默然。

  論起找狗洞的技巧,狗在它面前恐怕都要自愧不如,慚愧地抬不起狗頭來吧。

  “天目——”

  院中隱隱傳出一道聲音,確實是吳恙。

  許明意便也沒有耽擱,借著墻根處的一棵榆樹,攀上了墻頭。

  自院墻上一躍而下,女孩子邊拍打著手上的青苔碎屑,邊道:“你倒是會挑地方——”

  說話間,抬起了頭來,卻見院中并非只吳恙一人。

  略顯荒蕪的院中石桌旁,吳恙身邊的男人輕咳了一聲,道:“地方是我挑的,讓許姑娘受累了。”

  許明意張了張嘴巴,掩去不自在,向對方施禮:“王爺言重了。”

  燕王卻還是很細心地解釋道:“之所以會挑在此處,是因這里先前死過一名宮人,從不會有人踏足,是這行宮中最適宜談話之處——”

  然而說著說著,就見身旁的少年默默轉頭看向了他。

  …月黑風高之下,王爺這樣說真的會讓姑娘家覺得適宜談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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