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水恨恨的看著那揚長離去的謝長姝和謝長官,心中卻是氣不過的。
這個謝長姝真是個妖女!
她最近出來四處走動,謝長銀就被她克的門都出不去,只能整日躲在家中瑟瑟發抖。
燕青山好像是對她著了魔。
如今就連那往日一貫是不好說話又仇視謝家的李夫子竟然也能被謝長姝三言兩語的就給糊弄的回心轉意,她不是妖女是什么?
高明水氣的跺了跺腳。
燕寶璇不知高明水氣從何來,疑惑的開口問道,“明水郡主,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非要和她置氣呢?”
“我祖父都已經宴請了高皇叔小聚,再加上方才我七哥連看都沒看那謝小四一眼哎?”
燕寶璇有些粗心大意,大大咧咧慣了的,不似高明水那般小氣,更不知道什么叫吃醋。
高明水咬著唇,瞥著那已經從學堂里面出來,可是卻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的燕青山,心中酸楚,要是當真按照燕寶璇那么說的,燕青山一眼都沒看那個謝小四,而是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就真的好了!
燕青山只不過是表面上沒看那謝長姝的,私下里眼角的余光到底看沒看誰知道。
但是,高明水確定的事情是,燕青山的心思絕對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了!這是女人的直覺,從來在感情山都是不會錯的。
“哎呀,寶璇。”
高明水猶豫了一會兒,挽著燕寶璇的胳膊,“算了,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燕祖父邀請我下學之后去他家喝茶,我們一起走吧。”
“好啊好啊。”
燕寶璇頭點的和撥浪鼓一般,沒心沒肺笑的開心,她最喜歡的就是祖父院子里面茶點廚子的手藝了,可是平時祖父太過嚴厲,燕寶璇不敢過去,能跟著高明水一起蹭飯,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高明水眼神示意了燕寶璇一下,而后便是攢動著燕寶璇快些走,兩個人追在了燕青山的身后,高明水更是主動同燕青山搭訕。
“姐。”
謝長官抬著頭,遲疑的看著謝長姝,好一會兒,才像是做了決定一般,“姐,你要是心中難過,你就說出來吧,不然…”
“不然你哭出來也行。”
“哭?”
正在心中盤算著天象和星宿的謝長姝聽見謝長官竟然叫自己哭?
謝長姝反問,“哭什么?”
好好的,她為什么要哭?
“啊?——”
謝長官拖長了音調,是有些打量在謝長姝的身上的,“姐,那燕家的七少爺今天都沒理你,還一個和那個小郡主走的近,你難道…”
“難道不傷心難過嗎?”
“噗嗤——”
聽著謝長官這樣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的時候,謝長姝一個沒忍住便是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果然是小孩子啊。”
小孩子的世界,無非就是,你和我好,那便不能和我的死對頭好,你要是和我的死對頭好了,那就是和我在作對了,我的心里也會難過的。
謝長姝摸了摸謝長官的腦袋,“難過什么。”
“本就是萍水相逢,有過幾面緣分罷了。”
“個人有著個人的前程,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唄。”
謝長姝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腦袋瓜里面都裝的是什么啊!”
謝長官才多大?!
毛都沒長齊呢吧!
比自己還早熟!
幾步路的功夫,謝長姝和謝長官就已經回到了謝家偏院了,可回來的時候,白姨娘卻憂心忡忡的坐在廊下,竟然連答應替人縫補漿洗的衣裳的針腳都繡錯了。
“姨娘,您這又是怎么了?”
謝長姝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衣裳上繡錯了的地方,笑盈盈的看著白姨娘,“莫不是知道女兒馬上就要離開父母了,所以還未遠行便開始擔憂和不舍了?”
入了秋便是大玄試,她們要提前趕在夏末就出發,也就這兩日的功夫,最遲不會超過后日,四方書齋的先生們便會帶著他們覺得資質還不錯的學生去晉陽報考。
或者是那些有著大家族蒙陰庇護的玄子,會提前被各自大家族的人接回本家考察。
像是能說中白姨娘的心事一般。
謝長姝話音落下之后,白姨娘眼神一怔,而后便伸出了手,緊緊的拉著謝長姝,“姝姝,那些田產鋪子莊子的活計實在是難懂,不如這些時日你去教一下小糖吧?”
謝長姝買了府宅之后謝小糖便不和他們同住一處了。
白姨娘將借口托再了謝小糖的身上。
謝長姝歪著腦袋抿唇看著白姨娘莞爾,“姨娘,您昨日還說小糖很是機靈,學什么東西都學的很快,有些事情甚至都不用你去教她嗎?”
“怎么今日就改了口?”
“是…是啊。”
白姨娘有些尷尬,很快的,便又開口說道,“那我們去郊外一起去看看小糖的莊子吧,我問過了,若我們一起去,最多用不上三天的功夫就能回來,也當成是散散心了。”
“三日?”
謝長姝柳眉上挑,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白姨娘。
就算真的要去,雇個馬車,晨起去,日落前也便回來了,用得上三日的功夫嗎?
白姨娘臉色一白,有些焦急慌張,“我…”
“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要你留下來照顧我幾日…”
“病了嗎?”
謝長姝聽見白姨娘病了,眉心緊蹙,想也沒想的便是想要去搭上白姨娘的脈搏,想要替白姨娘看看病。
自打她拜入燕家的門下之后,靠著燕家的玄術昔日的盛況已經有所恢復,再加上時間長久的修養,也是讓謝長姝和這具身體有了個很好的磨合融合,那些曾經消失的玄術,都在漸漸回來。
玄醫不分家,看病救人自然不在話下。
白姨娘像是觸電一般的避開了謝長姝的手,眼神更是不敢去直視著謝長姝,“沒,沒什么大事,就是覺得心口堵得慌,想著看著姝姝你在的時候會心里面好受一些。”
看著這樣反常的白姨娘,謝長姝漸漸收起了笑意,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便面色憂慮道,“姨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