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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茍住別浪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酒席上,顧鯤對華夏文化自豪感的深度解讀,給馬風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也在馬風的三觀里留下了一顆種子,讓他以后在打擊假貨、引導輿論的時候,每每想起,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決策。

  或許這會讓馬風走得稍微慢一些,但絕對更有良知更加穩健。

  送走馬風之后,顧鯤的法、意奢侈品公司股份置換投資工作,在梁錦松的操作下,進展得有條不紊。

  當然,過程中肯定是嚴格按照顧鯤的布局指示、買顧鯤和他的女人們精挑細選出來,覺得未來相對更有前途一些的牌子。

  兩星期的時間倏忽而過,12月中旬的一天,梁勁松終于有了結果,第一時間前來匯報:

  “總算是幸不辱命,你要求置換的那些奢侈品公司的股份,都在這兒了。這三列分別是公司估值、這次置換到的股份比例、以及當初作為轉股債融資時的抵押價——我是說那些做了轉股債操作的,空著的那就是沒有做,直接私募交易的股權。”

  “普羅尼,估值4點2億美元,置換股比例17.5,耗資7600萬美元;

  喬治阿瑪尼,估值5點8億美元,置換股比例4.2,耗資2400萬;

  古馳,市值55億,置換比2.3,耗資1.04億;

  蘭姿,市值16億,置換比11,耗資1.76億;

  卡地亞,市值43億,置換比7,耗資3.1億;

  蒂芙尼,市值35億,置換比20,耗資7億;

  芬迪14…芝柏13.5…這次一共投了11家公司,最高的單家耗資7個億美元,平均下來每家花了2億3千萬,總共付出26億美元左右的金融股置換倉位,把我們在港股市場上剩下的金融股徹底出清了”

  與此同時,顧鯤拋售港股金融股板塊的過程中,也算是比原計劃又少虧了20億美元的市值。畢竟最后的老大難股份沒有再強制變現,而是股換股了,避免了尾倉強制平倉帶來的折價損失。

  “果然還是要術業有專攻啊,做得很好。”顧鯤對這個資產配置的結果很是滿意。

  梁勁松:“那還有什么要我注意的么?您是都準備長期持有?如果不需要操作了,近期我會把精力重新全部投入到地產股的出貨上——您是知道計劃的,要把港股地產股籌碼都拋掉,起碼還要半年。”

  顧鯤想了想:“那只能勞煩你再辛苦一下了,這十幾家奢侈品公司的股份,我要分成三批不同的待遇來操作。

  一部分是真正的績優股,或者說我認為的績優品牌,將來我要全力擴大持股、甚至收購的。

  第二批么,就只是財務型投資,捏個幾年,等著經營者分紅,同時你可以幫我看著點行情,真有很好的套現賺錢的機會,過幾年也可以賣掉。

  第三批么,原則上跟第二批一樣也是財務型投資,但是,是目前其他潛在競爭對手奢侈集團有意想要并購的對象。我們持有之后,甚至擺出一些激進增倉的姿態,可以惡心一下對手,換取一些別的籌碼——你懂我的意思吧?”

  梁勁松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懂,所謂的第三批,代表就是蘭姿這種品牌了?你知道歷峰在重倉蘭姿,所以惡心一下歷峰,但不是真的要得手,只要歷峰肯拿別的合適的品牌股權跟你換,你就會放手了,對吧?”

  顧鯤:“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顧鯤和梁勁松都知道,以顧鯤的身份,要想進軍法、意奢侈品牌圈子的收購者行列,比阿諾特或者歷峰、開云的老板都多一重障礙。

  那就是顧鯤通過正常渠道,只能比較方便地買到那些流通股。

  對于非上市公司中那些有逼格的獨立品牌,顧鯤直截了當跑上門想砸錢當門口的野蠻人,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方的股權本來就不流通,不帶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玩。

  所以顧鯤花了20多個億美金的置換籌碼、也只是拿到了看起來多達十幾家奢侈品大牌公司的股份、但每一家的持股比例都沒有超過20的,好多還在5左右徘徊。

  以顧鯤現在在這個圈子里的江湖地位,他只能先從小股東當起。

  但當小股東也是有藝術的,自己沒能力進場,卻有可能給其他有能力進場的大佬使絆子找麻煩。

  歷峰想買蘭姿,開云想買圣羅蘭。

  顧鯤手頭有一點零碎的蘭姿、圣羅蘭股份,就可以在并購案的關鍵時刻換來一部分他更想要的古馳、阿瑪尼、卡地亞。

  持有十幾家奢侈品牌子,對顧鯤而言還是太多了。尤其是他并沒有真心進軍全球奢侈品市場競爭,他的本意只是爭奪部分頭部奢侈品牌子未來在華夏的利益。

  所以,通過把一些添堵用的工具人公司的股份換掉,一年之內把手頭的股份縮編到七八個品牌的范圍里,是比較合適的。

  然后,就要慢慢蟄伏、熬幾年“信用期”了。

  同時要在蘭方大力建設高端品牌零售業,在建帆船酒店和蘭方塔的同時,把那些頂級、大型精品購物中心項目強推落地。

  一旦建成,就可以把顧鯤有部分持股的品牌大肆集中入駐到蘭方那些精品SHOPPINGMALL里,給它們最顯眼最豪華的店面鋪位、最好的宣傳配套、最強的游客曝光流量引流。(當然顧鯤是絕對不會在蘭方搞旅游強制購物的,那樣逼格太低了。尤其是蘭方基本上就是他家的,沒必要吃相那么難看)

  只要有個兩三年的時間,讓目前還對華夏市場非常不屑一顧、覺得華夏人還普遍太窮用不起奢侈品的法、意品牌,認識到華夏市場的重要,認識到顧鯤對于左右華夏市場對奢侈品品牌優劣風向標有極大的隱性權力。

  那么,到時候再談擴大持股甚至控股,也不是沒有希望了。

  至于那些“未來幾年營收和品牌市值上漲空間還算穩健、但也沒有三大集團想要收購無法作為置換籌碼、未來十年八年長期來看肯定會衰落”的牌子,顧鯤也不忙著丟。

  他跟梁勁松說過,可以保持一些“財務型投資”的配比。

  在他自己心目中,這些財務型投資至少可以捏上三五年,到大約2004/2005年再拋售也不遲。

  因為長期來看,奢侈品行業在后世是出現了一定的“贏者通殺”局面的,馬太效應加劇非常嚴重。

  這跟奢侈品品牌無形資產的傳媒依附度是密切相關的。

  說人話,就是互聯網是一個讓有名的東西名聲優勢進一步放大的放大器。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有名的奢侈品牌子可以更多樣,最有名的相比于不那么有名的牌子,知名度差距沒那么大。

  互聯網來了之后,從上流社會到底層,對于哪些牌子有名其實就更統一了,連賣菜大媽都知道驢牌包包有名。而在沒網絡的時代,賣菜大媽是不知道驢牌的。

  所以,互聯網寒冬是01年到04年,這幾年也是二線奢侈品品牌可以滋潤茍延殘喘的年份。

  等05年互聯網全面復蘇后,這些虛擬經濟中的“非第一名”的死期,就紛紛到來了。

  顧鯤肯定要在04/05年之前把這些二線奢侈品品牌拋了,只留下最一線。

  不是說二線奢侈品們未來就賣不出銷量或者要倒閉了,而是它們不再配得上“奢侈品”這個定位,最多要掉落到“古典時尚潮牌”這個次一級的定位上。資本市場對其市盈率市營率的倍數估算套用模型,也得降低一個等級。

  而保持這些“財務型投資”在05年以前的比例,對顧鯤還有另一個用處,就是“千金市骨”,證明顧鯤不是一個“門口的野蠻人”,而是純粹為了分紅來的,絕不干涉公司創始人經營決策權和產品設計思路、定位。

  這對于他未來想進軍古馳、阿瑪尼是非常重要的。

  阿瑪尼這種70年代成立的、始終創始人親自一把抓的公司,為什么抵抗上市、抵抗股權融資?最直接的道理,就是喬治.阿瑪尼這種怪癖設計師,不喜歡有大股東老板在他工作的時候指手畫腳。

  后世古馳拼死抵抗阿諾特收購,邏輯也是一樣的。

  這些自命為天才設計師的家伙,都是希望絕對的自由裁量,想設計什么驚世駭俗的風格就設計什么風格,想什么時候出新款就什么時候出新款,如果某年某個季度沒靈感了,不想出新款那就不出繼續賣舊貨、大股東不許逼他干活。

  不光阿瑪尼這樣,哪怕是那些大牌子里的二代目三代目設計師,LVMH的加萊亞佐、開云集團的麥昆,也都很討厭被老板逼檔期的。

  圈內有一句名言:“對加萊亞佐、麥昆和阿瑪尼這類人而言,創作品不過是他們逛夜店體驗生活后的嘔吐物”。

  那是他們對生活的魔幻印象的具象化,哪個本心是想去泡酒吧的人,能受得了喝完酒后有個老板在催吐?嘔吐這種事情是要喝多了乘興而來,興盡就作罷的。

  所以,顧鯤要證明自己不干涉設計師和創始人的節奏,這就需要時間。他得捏著人家公司的股票,捏上年三年五年,人家怎么消極怠工他都不吱聲,才能贏得在業內寬厚仁慈的名聲,才能徐徐圖之讓那些公司放松戒心被他蠶食。

  別覺得憋屈,人家后世當過世界首富的阿諾特,那也是84年創立迪奧之后,就裝作人畜無害地茍了好多年、買了驢牌的股份后持續十年沒對驢牌的經營和設計指手畫腳,才讓圈內人對他放松了警惕。然后95年紀梵希本人退休的時候才毫無排斥地把紀梵希所有股份都賣給了阿諾特。

  顧鯤在這個領域如果只茍上三五年就實現人設信用的背書,那已經比阿諾特還快一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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