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心里很緊張的趕緊跑進去找昨天晚上給他做筆錄的那個警察。
這個警察姓李,叫李福軍,也就是剛把王麗云從李畔村接進城的那個警察。
“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姐夫不認識小舅子?再說了,現在已經成既定事實,案子馬上就要結了,你讓我怎么辦”
李福軍看了張建軍一眼,隨即表露出一副沒有任何辦法的表情。
張建軍還沒有說什么,一旁的王麗云在聽到李福軍說的話之后,直接再次哭了起來。
“李警官,我求求你了,你想點辦法,我兒子今年剛高考完,剛滿18歲,不能就這樣被抓緊去坐牢啊,這是錢,李警察,我求求你了”
王麗云從自己的褲兜里雙手非常顫抖的掏出了一沓皺巴巴的零錢,加起來應該有四五十。
她已經昏頭了,只想要把自己的兒子救出來,潛意識里有著求人辦事就要掏錢的思想,根本沒來得及分場合,也沒想過即使掏錢有用自己掏出這么點錢又能干什么。
“李警官,昨天晚上那個理發店店主和我是朋友,我們不追究了,能不能饒白興一次”
張建軍碰了碰身旁的孫翠翠,希望她能張口說句話。
“是啊,李警察,昨天晚上我也沒損失什么,白興剛成年,又是剛高考完,念他是初犯,你們就繞他一次吧”
“你確定不追究了嗎?”
在孫翠翠開口說話之后,李福軍似乎終于有被說動之意,他扭過頭看了孫翠翠一眼。
“確定”
王麗云、張建軍包括剛點頭回應的孫翠翠,這個時候都一臉希冀的看向了李福軍。
“我說了不算,但我可以盡可能在領導面前解釋你們的情況,至于最后是什么決定,那就只能等待了”
李福軍示意張建軍他們在這里等著,他則走向了領導辦公室。
“你也真是的,那以后很可能就是你弟弟啊,怎么說送就送到公安局呢”
這個時候的王麗云,看向張建軍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埋怨,即使她清楚這并不是張建軍的錯,但這個時候她只能埋怨張建軍。
“姨,放心吧,看剛才那個警察的舉動,應該沒有什么問題,我估計白興馬上就能放出來”
面對王麗云的指責,張建軍只能笑臉相迎,他知道王麗云這個時候心里著急,整個人的腦子都是亂的,說話難免沒輕沒重,能體諒就盡量體諒吧。
不大工夫,李福軍就從領導辦公室出來了,他手里拿著一沓材料來到了張建軍他們身前。
“本來性質是非常惡劣的,但鑒于特殊情況,領導決定給那個剛滿十八周歲的小伙子一次機會,這次就不從重處理了,但三個月的禁閉,他是必須要坐的”
“禁閉?三個月?”
王麗云當場昏了過去,老天爺,她何曾想過自己的寶貝兒子有一天要蹲禁閉,而是還是三個月,一想到兒子要在怕人的監獄里面待三個月,她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姨,醒醒…”
張建軍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是直接手忙腳亂了起來,一方面,他得把暈過去的王麗云拉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另一方面,他也很難接受這個處理結果。
暫且不說在監獄里待三個月,會收苦挨餓,被其他犯人欺負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光是進檔案這個污點,就會跟白興一輩子。
對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來說,這一輩子基本上就很難再抬頭做人了,不管三個月之后從監獄出來的白興會不會改邪歸正。
“李警官,你再想想辦法,千萬別讓蹲監獄啊,這會跟著白興一輩子的”
在看到王麗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張建軍趕緊再向李福軍繼續求情。
別說白興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小舅子,就算是和他沒有一點關系的人,他也希望不是這樣的處罰結果。
說的再清楚一點,雖然昨天晚上那件事不怪他,可說到底,白興是他親自交到警察手上的。
如果說這個處罰結果會毀了白興一輩子,那他就是其中的幫兇。
這讓他以后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讓他如何繼續和白芳結婚,如何去面對白家人。
“你們冷靜點,這已經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寬處理了,如果僅僅是搶劫未遂,加上你們的寬恕求情,或許能有更輕一點的處罰,稍微思想教育一下然后放了也很正常,但問題就在于白興昨天晚上是穿著警服冒充警察搶劫的”
李福軍搖了搖頭,對于他們這些做警察的人來說,說句發自內心的話,他們并不希望很冰冷的宣告一個人又一個人的命運,因為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殘忍。
可是沒辦法,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對的,有好人就必定會有壞人,有警察必定也就會有罪犯,有些時候,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做出各個處罰。
“穿著警服搶劫,這件事已經驚動縣政府那邊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d縣的人都得知道,你們說鑒于這種情況,白興不坐三個月能行嗎?”
李福軍算是很有耐心了,他一五一十的向張建軍他們解釋著其中的緣由。
而毫無疑問,這個時候的王麗云和張建軍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他們終于意識到,就白興昨天晚上干的那件事來說,三個月的禁閉處罰,確確實實已經是最寬容的處罰了。
而隨后,沒等失魂落魄的王麗云和張建軍從公安局大門出來,一輛三輪車冒著黑煙發出刺耳的嘶鳴聲就停在了大門口。
白家人來了,來了一群,得有七八個,白芳的父親白滿強、白芳,都在其中。
當他們得知最終處理結果的時候,一個個也都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其中,白芳更是滿臉淚水的瞪了張建軍一眼,她聽明白了,她弟弟昨天晚上之所以能那么順利的被警察抓住,現在要蹲三個月監獄,張建軍絕對是“立了大功的”,不管張建軍是不是有意的,不管張建軍有沒有錯。
而緊接著,盡管張建軍試圖去解釋,但白芳根本聽不進去,她只是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努力扶著母親王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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