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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暗藏了數年的“后手”

  接下來就是具體部署和兵力分配的問題了。

  兵力還是嚴重不足啊!

  雖然遼東、遼西、玄菟三郡的兵力再加上段煨和高順帶來的降卒,田峻手上的可用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二萬人。如果只是某一郡進入戰爭狀態,田峻手上的機動兵力可達八萬人左右。

  但是,如今三個郡同時進入戰爭狀態,周邊敵人的聯軍接近三十萬人,田峻的這點兵力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這…也正是遼東不被那些那些中原人才看好的原因——人家中原地區一個郡養幾千個郡兵就可以了,而東北三郡,田峻養兵十二萬卻還不足。

  沮授走到地圖邊,對田峻道:“我們的兵力,得分成四部分:

  其一,玄菟郡守軍三萬人。玄菟暫時無虞,夫余人求戰意識也不是很強,只是在邊界集兵,每天小戰兩場而已,我們不必增兵玄菟。

  其二,遼東守軍至少要留三萬五千人,雖然,我們對高句麗留有后招,但也必須有三萬以上的軍隊防守,才能逼其就范。

  其三,遼西方面,直接面對鮮卑人的進攻,至少也要三萬人用于防守各處關卡城池。

  其四,就是用于進攻的機動兵力了,除掉以上三個方面的兵力,我們能用的兵力僅剩三萬人馬。”

  “三萬人馬機動兵力…有點少。”田峻想了一下道:“那就…先在遼東招收五千民壯用于守城,將機動兵力湊夠三萬五千。”

  沮授點了點頭,又問道:“關于各軍主帥及部將,主公想要如何調整?”

  田峻想了一下,決定大膽啟用降將段煨和高順。

  于是,田峻對眾將道:“其一,玄菟郡依舊以太史慈為帥,以王雙為副將;

  其二,遼西郡以鞠義為主帥,高順為副將;

  其三,遼東郡以段煨為主帥,周泰蔣欽為副將。

  其四,至于進攻鮮卑的一路,則由本將親自…”

  “不可!”田豐打斷了田峻的話道:“身為主公,當居中策應,豈可輕出?”

  賈詡也道:“主公需要留在遼東,處理與高句麗的關系,此事非主公不可。”

  沮授則道:“此番大戰,變數最多的便是用于進攻的這一路人馬,主公決不可親涉險地;”

  田峻還要再堅持,黃忠出列請戰道:“末將無能,愿代主公統軍進攻鮮卑草原!”

  田峻思籌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漢升勇毅,足可獨擋一面,只不過,柯比能此人,比之素利還要勇悍狡詐,又有漢奸軍師吳斐相助,非同小可啊。”

  賈詡上前道:“久聞吳斐臭名,賈某倒是想去會一會他,愿為黃將軍參贊軍機。”

  田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有文和在,當可無虞,只是…文和乃一介文士,恐怕受不得這千里奔襲之苦。”

  “主公放心。”賈詡笑道:“屬下絕非文弱之人。再說了,主公有見過文弱的西涼人么?

  “這倒是沒有。”田峻大笑道:“那么,這進攻鮮卑的一路,就以漢升為主帥,文和為軍師,張飛為副帥吧”

  三人大喜,齊聲應喏。

  待黃忠等三人應喏受命之后,田峻又將王越安排給賈詡做親衛統領,并吩咐王劍師把“雷神特戰營”也一并帶上,全力保護賈詡的安全,不可讓賈詡受到半點傷害。

  田峻將太守府的事安排好后,天色已近黃昏。

  此時正值五月,是個多雨的季節,濛濛的細雨飄個不停。天色將晚,勤勞的遼東人民開始收工回家了。

  漁唱樵歌,牧童晚歸…

  田峻披了頂斗笠,帶著雷熊向遼東書院走去。

  此時的遼東書院,已經有了兩千多莘莘學子。

  田峻對遼東書院非常重視,在此之前,田峻也會經常來給學子們講講課的。但是此次,田峻卻不是來講課的,而是來見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前高句麗大王子高伊夷模的大兒子高位宮!

  當年高伊夷模在攻入國內城時,被一支“奇怪”的箭射死,高位宮也隨之失蹤了。

  此后李澤做了高句麗國王,曾派人到處尋找高位宮,卻一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后來,李澤王位穩固,也就當高位宮已經死了。

  其實,高位宮并沒有死,而是被當時一同出兵討伐高達尚的黃忠救了下來,并暗中送到遼東,被安排在遼東書院學習漢文化!

  這就是田峻當年扶持李澤登上高句麗王位時留下的后手!

  田峻先找到了書院祭酒管寧,然后讓管寧將高位宮帶到祭酒室(校長辦公室)來相見。

  少頃,一個年約二十歲的青年學子來到了祭酒室,有些緊張地對田峻行了一個禮,吞吞吐吐地說道:“草民…拜見田太守,不知…田太守來找草民,對草民有何…教導。”

  田峻上前扶起道:“你是高句麗王子,外人面前,你得隱瞞身份,但在本太守面前,不必謙稱草民。”

  高位宮心中惶恐,連聲道“是”。

  田峻仔細地打量了一眼高位宮,覺得高位宮的長相,與漢人也沒什么差別,便隨口說道:“本太守聽說,你母親是漢人?”

  “是的。”高位宮恭敬地答道:“在下的先祖(高朱蒙)雖是夫余人,但卻非常崇尚漢文化,所以,從高句麗建國的先祖之后,就常以漢人女子為王后,在下的祖母和母親也都是漢人。在下的身上,恐怕漢人的血統早就多過了夫余。”

  田峻點了點頭,語帶親切地說道:“所以啊,你的長相和氣質,其實已經與我們漢人沒有兩樣。”

  “多謝田太守!”高位宮心中暗喜道:“在下…也是這樣認為的…”

  田峻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向高位宮問道:“大王子,你可想念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高位宮驚愕地問道:“難道…她…還活著?”

  “沒錯。”田峻點了點頭道:“你母親還活著,不過…”

  “不過怎樣?”高位宮緊張地問道。

  “不過…自你父親死后,你母親就被李澤強行納為妃子,如今年老色衰,已被李澤…打入冷宮…”田峻語帶憐憫地說道。

  “李澤狗賊!我…我…我…”

  高位宮大叫一聲,頹唐地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得到母親的消息,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此刻,高位宮真想將李澤碎尸萬段!可是,自己一介逃亡之人,手中無兵無權,而仇人…卻是一國之君!

  李澤的心中滿是仇恨和無奈!只能委頓在地,無聲地哭泣…

  田峻看了一眼頓坐在地上的高位宮,緩緩地問道:“你可知道…當年你父親是怎么死的么?”

  高位宮淚流滿面道:“死于攻破敵城之時,背部中箭!”

  “那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么?”田峻接著問道。

  “除了李澤老賊,還能有誰?!”高位宮道:“當時父親身在自家軍中,背部中箭,自然絕非敵軍所為,而且…”

  “而且自你父親死后,李澤便做了國王。”田峻接過話頭,繼續說道:“而且…自你被黃忠將軍秘密救走之后,李澤還搜山撿海地找你,想要謀害你;你的兩個弟弟三個妹妹,全死于李澤之手,你的母親和幾位姨娘,也全為李澤所污。”

  還有比這更大的仇恨么?!

  高位宮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咬牙切齒,目眥盡裂!雙拳緊握,手上青筋暴起…

  看到挑唆得差不多了,田峻才站起來,長嘆了一口氣,信步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霏霏細雨。

  良久,田峻才背對著高位宮,悠悠地說道:“本將當年,本是想助你父親奪回王位,沒想到李澤這個狗賊,卻暗中在你父親的親兵中安排了殺手…唉!黃忠將軍當時身處客地,也只能救得了你一人…可是最近…”

  田峻緩緩地轉過身子,對著高位宮道:“可是最近,我聽說高句麗的老將金大壯,對你父親甚為忠心,如今,金大壯將軍就在泊汋城中,你…可有想法?!”

  “金伯父?”高位宮聞言,眼中似乎又有了一絲希冀的光彩。

  當年,高達尚奪位時,李澤雖是國相,卻還沒有掌握兵權,正是金大壯帶兵造反,跑到樂浪郡,想法贖回了高伊夷模主持大局。

  聽以,高位宮覺得…金大壯將軍,才是最忠心于自己父親的。

  想到這里,高位宮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伏在田峻身前,給田峻磕頭道:“在下想去見金伯父一面,請田將軍…成全!”

  “大王子不必客氣!”

  田峻上前扶起高位宮道:“如今李澤再次背盟遼東,已經是你我共同的敵人了。我也不瞞你,我是想利用你去拉攏金大壯。

  如果你有能力…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登上高句麗國王的寶座,也許那樣,我們兩國之間,就會少些戰爭,百姓就會多一份安寧。”

  高位宮聞言,福至心靈,心念電轉!

  趕緊再次對著田峻伏身而拜道:“田將軍對在下的恩情,深比大海,如同再生!且在下在遼東書院學習多年,早已當自己是一個漢人了。”

  說罷,高位宮又舉手起誓道:“若在下能回高句麗稱王,必對田將軍以主事之,如違此言,死于亂箭之下!”

  果然,節操都是有價碼的!

  這人啊…剛才還一副傷心得要死的樣子,可一聽說有機會做國王,便立即如此興奮起來了!

  田峻心中閃過一絲鄙夷,臉上卻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上前扶起高位宮道:“大王子快快請起。”

  扶起高位宮之后,田峻又與高位宮就具體事項討論一番,然后,于第二天,田峻讓人悄悄地接走了高位宮。

  泊汋城,即今丹東市九連城。

  位于烏骨江(即今叆河)與鴨綠江交匯處,距渤海灣百余里。此處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歷史上的隋朝和唐朝征高麗,都曾在此處大戰。

  因古代遼東半島交通不便,交通主要以河流兩岸及河中行船為主,人口也通常聚住在河流兩岸,所以,在古代,有一種說法是:誰控制了泊汋城,誰就控制了遼東半島的東部和東北部!

  由此可見,泊汋城的位置有多重要。

  如今的泊汋城中,駐扎的,是高句麗的八萬大軍,而統兵大將,正是已經年近花甲的高句麗三朝老將金大壯。

金大壯人如其名,長得又肥又壯。其人身高八尺,體態豐碩,狀若野豬,卻又力大如牛,年輕時在高句麗無人能敵,曾經號稱高句麗第一勇將  而且,金大壯不僅是員勇將,其心眼也是很多,在軍中誠望甚高,所以歷任三朝,其大將軍之位一直無人能夠撼動。

  金大壯帶著八萬大軍已經來到泊汋城已經二十多天了,但是,這支高句麗大軍卻一直沒有進一步行動。而且,另一支高句麗大軍——屯兵息城的李章,也帶著七萬人馬按兵不動。

  兩支軍隊都一樣,既沒有進犯漢境遼東,也沒有退兵。只是每日倒行練兵,靜態出戰良機。

  這天早上,正當金大壯又要開始例行練兵時,從烏骨江對岸過來了一艘大海船,海船上高高飄揚的旗幟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遼東酒船!”

  “酒船又來了!”

  “不知這次可有那三醉酒。”

  軍中傳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聲。

  金大壯皺了皺眉頭,正要喝斥幾句,卻見酒船上走下一名掌柜模樣的人,極是眼熟!

  金大壯眼神一凜,隨即又恢復了剛才面無表情的樣子。

  “將那個掌柜請去本帥的帳中。”金大壯低聲吩咐道:“那是本帥的老客戶,不可怠慢了!”

  親兵應聲而去,將掌柜請入了中軍大帳。

  少頃,金大壯回到帳中,斥退左右,然后才對那“掌柜”低喝道:“沮授沮公與,有何事前來見本帥,為何要喬裝成酒販掌柜?不怕本帥殺了你嗎?”

  沮授大笑道:“正是怕你殺了我,才喬裝而來。”

  “你錯了!”金大壯冷笑一聲道:“你若是做為田峻的使者,光明正大地來高句麗,那么,根據“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本帥自是不會殺你。但你私自前來見我,本帥為了避嫌,就非殺你不可!”

  沮授笑道:“沮某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可你馬上就要死了!”金大壯冷哼一聲道。

  “我看末必!”沮授笑道:“待你見過一人之后,若你還會殺我,我就認了。”

  說罷,沮授側過身子,招了招手,身后一名隨從走上前來,對著金大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泣不成聲道:“金伯父,我是…位宮啊!”

  “位宮…大王子!”金大壯驚愕地叫道:“你…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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