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親自為林羨余斟了一盅美酒，又繼續嬌聲細語道：“這位瑞嬪娘娘是索綽羅侍郎嫡出的女兒，入宮據說都五六年了，先前病重險死，后來據說是被仙人所救呢！”
林羨余瞬間明白了，合著瑞嬪就是原主索綽羅銜玉的嫡姐、瑞貴人索綽羅銜珠啊！
嬌娘嬌滴滴道：“兩個多月前，京中出了一起了不得的大事呢！主人自京城而來，難道沒聽說過索綽羅家小格格被仙尊收為弟子的事兒嗎？”
林羨余：何止聽說過？她就是這起事件的導演啊！
嬌娘繼續道：“聽聞這瑞嬪娘娘病入膏肓，卻一夜不藥而愈，所以宮里都說是她那位被仙尊收為弟子的妹妹救了她的性命！也因此，皇上下旨，晉封了瑞貴人為瑞嬪，如今瑞嬪伴駕南下，一路上極是得寵呢。”
林羨余撫了撫額，這算是沾了她的光嗎？
只不過瑞嬪能夠“不藥而愈”，顯然這位是個玩家，而且很會把握時機。
聽到此處，禟也覺出不對味兒來，“瑞嬪…莫非是——”他凝眸看向了林羨余。
林羨余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對嬌娘和一眾婢仆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屏退了下人，林羨余這才道：“你既有前幾世的記憶，應該也知道乾隆朝的瑞貴人是死于乾隆三十年，而且并未封嬪。”
“她是玩家。”禟眉眼間染了一絲不愉，原以為這輩子能跟小魚和樂安寧，沒想到這里也有個礙事的家伙。
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跟小魚重新和好，斷不容許任何人壞事！
林羨余這輩子的馬甲身份，南下的路上她便與禟隨后說過了。
因此這會子，禟心里對這個瑞嬪有些不滿，“小魚應該并未特特入宮救她性命吧？”
林羨余點了點頭，“我跟她又不熟。不過她倒是聰明，知道要在最合適的時機病愈。”
當初，她一記驚雷斬落的可不只有那位老色逼新郎官，還有索綽羅侍郎府的匾額。
也就是告訴世人，仙尊震怒，發作懲戒的可不只有伊鑒這個無恥老色狼。
索綽羅家賣女求榮，一樣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索綽羅銜珠卻在這個時候“不藥而愈”，如此一來，她就不必跟著索綽羅德保一起被釘在恥辱柱上，還可以借此大秀她與庶妹的姐妹情深。
有了個成了仙的妹妹，瑞嬪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宮里人也等閑不敢出手對付她。
“對了，你這輩子和乾隆有什么仇怨嗎？”林羨余問。
禟臉色嗖地泛白了，他聲音低啞：“倒也沒什么，入宮做了奴才，哪有不受欺侮的？”
這話，分明透著言不由衷。
只怕禟這輩子轉世成小太監，所受到欺侮沒那么簡單。
忽的，林羨余想到了禟的這副皮囊，美貌而弱小，哪怕對于男子而言，亦是災難。
林羨余臉色嗖地綠了，“這個乾渣龍該不會占你便宜了吧？！”
淦，老娘的男人，丫的也敢染指？！
禟急忙道：“小魚你別多心，我之前畢竟是閹宦之身，他好歹是個皇帝，終究還是沒對我怎樣的。”
只是那些舉動，如今想來，仍讓令他作嘔。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這樣的恥辱，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林羨余臉色這才和緩了些，好吧，乾渣龍，你可以活命了。
但是——
林羨余瞇了瞇眼睛，“明日咱們就啟程去杭州，我要去行宮，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小魚…”禟不由想起了他做豐紳殷德那一世，因為受到乾隆叱責，小魚便跑進宮，嚇得乾隆摔斷了腿。
小魚對他是何其護短。
禟心中一暖，“他這個皇帝當得，也著實荒唐！”——竟對內監也抱有綺念…若非小魚早早來到這個世界找他，只怕他未必能保全清白。
杭州繁華，這行宮便坐落在西湖湖畔。
入了夜，西湖之上就更是歌舞裊裊——因皇帝入住杭州行宮，這西湖之上自然就不許外人隨意泛舟。
因此在湖上享樂富貴溫柔的，便是這個荒唐敗家子。
林羨余掃了一眼湖上，見瑞嬪并不在，便兀自入了杭州行宮。
想也是，瑞嬪是什么身份，豈會與那些歌姬舞姬混在一起？
因皇帝不在行宮內，故而這里一片寂靜。
林羨余如入無人之地般摸進了瑞嬪的宮苑。
眼下也不過才剛入夜，瑞嬪索綽羅氏就已經在寬衣洗漱，顯然是要睡了。
雖說這個時代的人都睡得早，卻也不必這么早吧？明明行宮還有戲班子呢…
瑞嬪索綽羅銜珠也算是個美人了，她一襲鵝黃色寢衣，膚如凝雪，一雙美眸中透著幾分溫軟風情，她面有倦色，掩唇打了個呵欠，正要叫侍女退下，卻是臉色驟變。
因為瑞嬪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容貌絕麗的女子。
林羨余淡淡道：“你也不必尖叫，除了你，旁人是看不到我的？”
瑞嬪瞪大了眼眸，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吩咐道：“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貼身宮女屈膝一禮，魚貫退下。
林羨余點了點頭，直接上前，坐在了一旁寬大舒適的禪椅上，“你應該并不認得我，但是你可以猜猜我是誰。”
瑞嬪咬了咬嘴唇，眸子凝視著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的容顏，“你是——銜玉？”
林羨余笑了：“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瑞嬪臉色還算鎮定，“有那樣厲害的本事，可見你也是玩家。”——雖然她從未聽說過如此厲害的神通。但這里是清朝的世界，又不是修真位面，不可能真的有神仙。
林羨余再度頷首，“那你知道我什么來找你嗎？”
瑞嬪忙鄭重屈膝一禮：“尊駕如此神通大廣，我只是個微末新人。只不過，您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林羨余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林羨余隨意地掃了瑞嬪一眼，笑問：“身孕快兩個月了吧？”
瑞嬪微微變色，眼眸中難掩驚恐。
“而且還是個阿哥。”林羨余有補充道。
瑞嬪一怔，旋即眼底也有些歡喜：“我肚子里真的是個男孩？！”
林羨余淡淡道：“你既已有了兒子，那皇帝…對你而言其實價值已經不是很大了。”
瑞嬪臉色刷地白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羨余輕笑：“難不成你還打算伺候一個葷素不忌的糟老頭子半輩子？”
瑞嬪一怔，良久之后，她贊同地點了點頭，“您說得對，但是…我沒有這個本事。”
林羨余笑著從袖子里取出兩顆黑漆漆丸藥。
瑞嬪瞬間臉色一變。
林羨余微笑道：“放心，這并不是毒藥，而是讓男人再也不能做男人的東西。”
這個狗比渣龍，敢對老娘的人動手動腳，老娘就讓后半輩子再也不能風流！
瑞嬪呆呆看著那兩顆藥丸，“這…”
“你放心，系統出品，絕對檢驗不出來。”林羨余笑瞇瞇道，“而且皇帝如今癡迷歌姬舞姬，就算后半輩子不舉，也只會懷疑是縱欲過度導致。”
瑞嬪神色仍有些遲疑，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下如何敢全然相信。
“當然了，你可以等生下孩子再做決斷。”林羨余笑瞇瞇道，她相信，瑞嬪拒絕不了這樣好東西。她一下子給了瑞嬪兩顆藥，另外一個就是讓她拿出去做實驗的。
說完這些，林羨余就如一陣煙霧般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