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徐浩清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江云鶴睜開眼睛,眼圈發黑,面頰消瘦。
手下的東西很豐潤,江云鶴氣的拍了一下,這混蛋昨晚就跟瘋了一樣,自己差點兒就看不見今天的太陽。
到時候自己墓志銘估計得寫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什么事?”江云鶴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個瓶子來,先扔嘴里兩顆造化丹,他最近在考慮定制一批不同水果味的,吃著不容易膩。
“師兄你的聲音…”
“沒事,昨晚修仙過度。這么早喊我有什么事?”江云鶴爬起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
一雙手臂直接從背后環抱住他,差點兒把他再拉回床上,氣的反手一巴掌又抽過去。
“嚶嚶嚶。”
“你是嚶嚶怪啊?”江云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發出這聲音的。
“師兄,你沒事吧?大師姐到城外了,裴師姐讓我通知你一起去迎接。”徐浩清沒明白修仙怎么會這么虛弱,除非走火入魔。
紫宸宗的大師姐只有一個。
江云鶴愣了愣,沉默一下道:“我知道了,你們在大廳等我。”
“你早知道是不是?”
“現在你吃干抹凈了,打算怎么辦?”卓如夢在背后輕笑著道。
“是你吃干抹凈了吧?”江云鶴知道她這兩天為什么這么瘋了,執月來之前并沒有通知,他也沒想到執月這么早就到了。
“找機會再說吧,很多事情在適合的時機說出來才能被人接受,你這么聰明,肯定該明白這點。”
卓如夢委屈的哼哼幾聲。
方才下肚的兩顆造化丹化成熱流補充著江云鶴的身體虧空。
江云鶴內心無限向往著自由的香甜空氣。
離家出走的念頭在心中不斷膨脹。
這個一直就有的想法此時跟施了化肥似的茁壯成長。
裴多菲·山陀爾那句“若為自由故,什么都可拋”簡直說到了他心底。
這么美麗壯闊有著無數神秘與精彩的世界,沉溺于兒女情長不如多去看看大好河山。
江云鶴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升華了。
靈魂LEVEL1。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要從白走到黑…
差點兒唱出來。
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收了起來,還是從長計議。
轉身在卓如夢臉頰上揉了揉:“乖,聽話,我先走了。”
片刻后江云鶴出現在大廳。
“師弟,你是…”裴音看到眼圈發黑的江云鶴都驚了。
如果是五分鐘之前那一副面頰消瘦的模樣,估計她得更驚。
“最近修仙沒達到預期效果。”江云鶴覺得《天地陰陽交征大法》的效果沒達到預期。
“師弟,勤勉修行是好事,但也不能太過急切。尤其是你最近研究的那門術法多有奇詭之處,非是正道,不如拿去給師傅看看。大師姐此次應當已經突破至元門,便是那楚狂人再來找麻煩,也不懼于他。”
裴音頓時想到自己聽說的了,江師弟正在修煉一種極為詭異的術法,其詭異之處看看另外三個師弟就知道了,看見江云鶴跟老鼠看到貓似的。
而那些奇門詭術很多都進展神速威力巨大,然而也常常有著各種負面作用,一個不甚便會損傷根基,傷了神魂、神智受到影響的也不在少數,嚴重了甚至會隕落。
不少外道中人殘忍嗜殺、心性扭曲都是受到功法的影響。
看江云鶴這虛虧的仿佛夜夜修仙的模樣,裴音便有些擔心。
以江云鶴的天賦,過上數十年順其自然就能進入元門境,完全不需要急功近利的弄險。
一路出了城,江云鶴腦中轉著各種念頭,一直到看到那個站在遠處的三個人,江云鶴的心頓時安定下來,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化作一道流光落在當先的女子面前。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原本執月給人的感覺就清冷而疏離,如今突破了元門,給人的感覺更加離塵了。
這一點執月身后的兩人一路行來感悟最深不過,明明與執月一路行來,卻總感覺她離二人有千萬里。
不過讓兩人驚異的是,此時的執月身上帶著一種鮮活的氣息,仿佛落入了凡塵一般。
執月看了江云鶴許久,那雙眼睛仿佛有許多話要說。
“發生什么事了?”
“沒有,什么都沒發生?只是我很想念你,有很多話想說。”江云鶴輕笑道。
“你看起來氣血不足…”執月伸手在江云鶴臉上輕輕撫摸一下。
“好在沒傷根基。”
“沒事,最近在研究一門術法,大概心神耗費過大。”江云鶴抓住她的指尖,輕輕揉捏一下。
又將目光投向其身后二人,一男一女,都是穿著紫宸宗的月白色長袍。
“是歸入宗門的師弟師妹吧?這么帥的師弟和這么漂亮的師妹,我肯定見過,是在幾個月前的宗門大會上吧!感覺離開宗門幾個月,錯過了好多。”
“于鴻(吉君)見過師兄。”
男的是于鴻,女的是吉君。
兩人進入靈機院之前在紫宸山也聽過江云鶴的傳聞,又見一直清冷疏離的執月與他的關系,都對他有些好奇。
“這個江師兄也不像門中那些師兄說的那么差么。”
“這個江師兄和門中那些師姐說的一樣,人很好。”
裴音與徐浩清幾人在江云鶴化作流光趕來之時,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兩人先說話。
不得不說幾人很明智。
此時方才趕到:“恭喜大師姐!”
裴音喜道:“師姐終于突破了。”
“我覺得少了些修飾詞。”江云鶴一皺眉,對徐浩清三人道。
“什么?”三人一臉茫然。
“得說恭喜大師姐突破天際,法力無邊,神通廣大,威臨江湖。看看,加點修飾詞感覺就好多了,不然干巴巴的,一點兒水分都沒有,就一句恭喜,怎么能越眾而出?”江云鶴逗趣道。
“啊?”三人目瞪口呆。
江云鶴聳肩,這幾個家伙捧哏也不會,拍馬屁也不會,沒什么前途了。
“亂說話。”執月眼角帶笑,輕錘他一下。“初入元門而已,哪來的法力無邊?讓人聽到便是麻煩。”
“一路行來肯定累了,先回去說話,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看看你喜不喜歡。”
“肯定是喜歡的。”
昨晚下了小雨,很多地方都積了積水。
一輛四匹麟馬拉著的馬車從遠處趕來,即將進城的時候車輪濺起了些許積水落潑向一邊。
一個正準備進城的男子目光隨著濺過來的污水,然后伸腳向前邁一步,剛好有些許污水濺到腳背上。
男子頓時露出一個獰笑,一伸手,一個數丈方圓的手掌便朝著那馬車扣了過去。
“給我回來,有車了不起啊?濺我一身水就想走?有沒有點兒公德心啊!”
“我有一筆驚鬼神。”車中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頓時一道白光從車中飛出,剛剛將那手掌撞開。
“難怪這么霸道,原來是大儒。不過大儒了不起啊?大儒就可以橫行霸道了?我就不信這世間沒點兒公道王法了。我看你能不能擋得住,鎮,鎮,鎮。”
那大手化作一座五個指頭的大山,每隨著男子一聲“鎮”,那山上的光芒便亮上一分,三聲過去,已是一座散著金光的五指山。
五指山還沒壓下去,馬車前的幾匹馬便長嘶一聲,脊背仿佛要被壓塌一般。
“我這一筆可撐天地。”
“我這一筆神鬼易辟。”
“我這一筆可斬人鬼。”
隨著三筆點出,那散發著金光的五指山被牢牢頂住,隨后一抹白光朝著男子脖子上一繞,男子腦袋便掉了下來。
“好好好,本想著你給我道個歉賠個錢就算了,今天我要打死你啊!”男子腦袋掉下來后還大笑,一手拎著首級另一只手捏著拳頭就錘了過去。
這一錘仿佛帶著天地之威,任何人看到這一拳只能想到四個字:“威猛無匹”
“咦?”馬車內先傳來一聲驚疑。
“我說,天地萬法不加我身。”雖說驚奇,不過馬車內的人仍然信心十足。
“轟!”
馬沒了。
車也沒了。
永城近百米高的城墻先是一震,上面出現一個磨盤大小的拳印。
“好威猛的拳法。”遠處江云鶴幾人從頭看到尾,誰都沒想到那個馬車中的大儒就這么被一拳打死了。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