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牢。
沈千秋等人所在的牢房之中,此時已經能夠隱隱聽到喊殺之聲。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眼前人的話,他們的人真的準備在這天牢之中大開殺戒,將非目標者全部都殺干凈。
雖然現在沈千秋兩人還沒有不知道,眼前的人,和那些入侵者究竟是如何進入這戒備森嚴的天牢。
又是如何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是兩人明白,要是自己等人不做些什么的話,那么棋盤之上,恐怕又要多上兩個人頭了。
因此不由紛紛站起身來,精氣神也調整到了最圓滿的狀態,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動手之前,能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嗎?”沈千秋瞇著眼,看著眼前身穿青色長袍的來人道。
“有這個必要嗎?”青袍人反問道。
“有,”沈千秋微微頷首道:“沒想到這身陷囹圄,還能找到立功的機會。我總要知道,我殺的是什么人吧?到時候萬一天子應允,許你入土安葬,沒準到時候我還能給你立個碑,也好過做個無名之魂呢。”
“這么好,”青袍客輕笑道:“那沈大人就沒有考慮過,這要是死的人是你自己,那又當如何呀?”
“這個玩笑并不好笑。”沈千秋把玩翻轉著手中的棋子,一邊面無表情道:“沈某縱橫天下這么多年,位至拱衛司指揮使,當朝一品。想殺我的人多了。但是我還活著,而他們…卻都死了!”
“怎么你們朝廷的人都喜歡說這句話,”青袍客顯然并沒有被沈千秋的話嚇住,反而用略帶一絲嘲諷的語氣輕笑道:“能不能有點新的。記得上次對我這么說的,還是你們大周的馬服君趙奢。
而上上次…則是沈大人你的老上司,盡浮生,盡大人。不知沈大人,你比著這二位又如何?
現在…還敢斷言,死的…會是我嗎?”
什么?!
青袍客的話雖不多,但是每一個字都好似重重的擊打在了沈千秋和丘聚的心上。沒辦法,實在在對于方言語之中所吐露出來的那兩個名字,實在是太驚人了。
漫說是沈千秋了,就是整個大周朝廷,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人能和此二人相提并論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眼前的青袍客居然說全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也就怪不得兩人被驚的瞳孔緊縮,久久不言了。
而就在兩人被青袍客的話驚的不能自已的時候,一個白袍冰面打扮的人,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呼吸之間,便來到對面的青袍人的面前,直接出言道:“公子,名單上的人,都已經提出來。而非名單上的人,除了此處的兩人之外,也全部都已經清理干凈了。”
白袍冰面?
天門地戶!
如此具有代表性的打扮,丘聚和沈千秋兩個人哪能認不出來。畢竟自上任指揮使之后,拱衛司和皇城司主抓的,讓他們和朝廷最頭痛的。就是這個自幽州一役,正式出現在天下人視野之中的神秘組織。
現在某位成員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而且還稱呼眼前的青袍客為公子。一個和他們之前通過各種消息渠道所了解到的,于天四、天六等決然不同的稱呼。
那這是不是也標志著…眼前的人身份更高,或者干脆…就是天門地戶這個神秘勢力的實際掌控者。
要不然,提到馬服君和盡指揮使這等人物,對方斷不會那么從容。
不提心中此時千回百轉的兩個人。
聽聞手下人匯報完畢,青袍人,也就是白禮不由微微頷首。繼而當著沈千秋和丘聚的面,直接吩咐道:“很好,按照原定計劃,帶著他們從我們來時的地道走吧。
同時通知一下天九,讓他走的時候不要忘了,把外面的陣給收了。這可是百家爭鳴時期,道家陣道大家的得意之作,金貴著呢。”
地道?陣法?
白禮剛剛的話之中說吐露出來的內容,算是解答了之前沈千秋和丘聚兩人心中的疑惑。
雖然現在兩個人還不知道其中具體,但是整件事情的大概脈絡他們算是清楚了。
首先,白禮他們或是發現,或是干脆自己鑿了一條通向天牢的地道。
而后伴隨著外面的人用百家爭鳴時期所流傳下來的陣法,將天牢所在之地給籠罩了進去,與外界隔離。其他人便隨之從地道之中潛進天牢之中。
在之后就不用說了。
再堅固的堡壘,內部相對于脆弱。里應外合之下,中間甚至可能還有個什么買通天牢的獄卒,或者威脅對方去提前下個毒之類的。
這天牢就算是再經折騰,也要告破。
不提為之恍然的兩人,聽聞白禮的吩咐,手下人不由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沈千秋和丘聚,遲疑再三,還是開口道:“公子,現在就將陣法收走,會不會太早了。要不然,我們其實可以等…”
“沒這個必要,”白禮直接打斷手下的話語,微笑道:“不過是收拾一個前拱衛司指揮使和皇城使而已,哪還用得著等。隨手斬了便是,放心吧,很快的。”
不提應了一聲之后,便錢去傳達白禮命令的天六。
另一邊,雖然從白禮輕描淡寫的提到了馬服君和盡浮生這兩位天榜高手,沈千秋和丘聚便明白了,哪怕是和自己兩個人之力,恐怕都未必能夠在眼前的人手中占得便宜。
然而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他們還是有些低估了自己兩人在白禮眼中的分量。
聞言才知道,他們兩位天人級別高手,在白禮的眼中,居然是一隨手可解決掉的貨色。
看樣子,也就是沒酒。
要不然,對方甚至未必做不出溫酒斬人頭之舉。
一時間,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紛紛暗道,哪怕是不敵眼前之人,也要讓眼前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同時如果可以,能拖上一陣,等外圍的陣法撤去,天人氣機交感之下。
萬一能引來等到朝廷一方的援軍,他們二人未必不能夠活命。
念頭飛轉之下,沈千秋和丘聚兩個人非常有默契的做了決定。對視一眼之后,也不多說什么廢話,便左右開弓,搶先出手,企圖從白禮手中爭命。
沈千秋和丘聚的這點心思,然而是瞞不過白禮。而對此,白禮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了一絲嘲弄之色。
同時開口對著已然化作一尊惡神,和一只兇獸,正咆哮著向自己撲過來的沈千秋和丘聚,嘆息道:“怎么總是有些人喜歡垂死掙扎,難道他們就不明白…有些人,是他們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嗎?
也罷,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個世界最恐怖的力量。以你們生命的芳華,來見證這力量的可怕吧!
不離於宗,謂之天人。
天人將死,伴有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