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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來保持你現在

  說唱歌手的現場很帶感,節奏明快,用詞簡單而又粗暴。

  粗暴在這里并不是個貶義詞,反而倒像是褒義詞。

  江北挺好奇,這些玩搖滾的怎么就和說唱歌手攪合到了一起。

  他低聲問向周洲:“周大哥,你們玩搖滾的現在也要轉型了?玩起了說唱?”

  “聽著頭疼?”周洲看江北皺眉的樣子,一陣偷笑。

  他剛開始接觸這些地下說唱歌手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不理解,甚至有些排斥。

  上了年紀的人沒幾個喜歡這種露骨的直接,歌詞里不加什么修飾詞,赤裸裸的表達自己心里的想法。

  漫天橫飛的臟話,從華夏國罵到外國國罵,這些說唱歌手似乎將全世界罵人的詞匯融會貫通,最牛的是他們不僅能隨時罵出口,并且還能押著韻!

  “罵人就是說唱?”江北不懂說唱,這是他作為一個普通的觀眾最費解的地方。

  周洲連連搖頭:“不要在乎那些臟口,這是地下說唱的特色,你就把那些詞匯當成“你好”“吃了嗎?”這種普通修飾語。別帶著有色眼鏡,你才會發現說唱的魅力。”

  說唱之所以難以從臺下走到臺前,臟口的影響很大,至少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以至于說唱類歌曲的管控極其嚴格。

  江北苦笑道:“可能我心里沒那么多憤慨,對社會也抱著樂觀的態度,以至于對這些負能量的歌詞,難以產生共鳴。”

  他從兩個收場歌手的即興演唱中,除了互相直接的對噴,還聽出了他們很多對生活的不滿和對社會的控訴。

  而這些,是江北所欠缺的。

  他從來都是個對生活樂觀積極的人,出現問題,他更喜歡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這些都只是說唱圈子里的普通人,甚至很大一部分都有犯罪歷史,過著邊緣人的生活,這讓他們很容易沉浸在個人的陰暗里。”

  “票子婊子下三濫,現實利益瞎扯淡,這就是地下說唱的現狀,露骨是露骨了點,但比我們這些玩搖滾的,現實的多。”

  盡管周洲如此說,但說唱歌手的和玩搖滾的還是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幫。

  江北換了個話題問道:“這么大個地方,誰出錢養著?”

  這種廢棄廠房如果沒人出錢,早都會被收回二次拍賣。

  周洲一臉無奈:“這廠房本來是刀姐租的,她很喜歡搖滾,所以就免費提供給我們當場地,最近她又迷上了說唱,所以才有今天這場面…”

  “刀姐?”江北笑道:“這名字真有點意思。”

  周洲指了指說唱歌手的方向:“看見了沒有,中間那個戴白色鴨舌帽的就是刀姐,跟我同歲,沒結婚,沒男朋友,家里是做地產的,錢有的是…”

  盡管在景德鎮最出名的是陶瓷,但最賺錢的還是地產…

  江北順著周洲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但此時的場地里煙霧繚繞,除了刀姐的白色鴨舌帽,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他回過頭看著周洲打趣道:“周哥,你不找女朋友是不是就是等著她呢?”

  周洲趕忙搖頭:“別瞎說,人家孩子都有了!”

  江北不敢置信的問道:“孩子都有了?你不是說她沒結婚?”

  “誰說非得結婚才能有孩子的?就不行人家重金求子?”周洲說起這事兒也覺得荒唐,可這事兒的的確確是真的!

  雖然沒有字面上說的那么猥瑣,但花高價購買優質精子,然后做試管嬰兒的事情是真的。

  周洲還記得當時刀姐說的話,他又給江北學了一遍:“學歷、長相、雙商都要合格,才能當我孩子的爹,錢不是問題,只要貨好就行。”

  聽了周洲的敘述,江北啞口無言:“這…”

  “人家才是真正的搖滾人生啊!”周洲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此時兩個說唱歌手的battle也接近了尾聲,周洲便拉著江北來到了樂隊的附近。

  戴著帽子的刀姐也看到了周洲,緩緩走到周洲身前,笑問道:“稀客啊!今天來給我們唱一首?”

  周洲指了指江北:“今天帶他來釋放釋放,等你們battle結束我再唱。”

  “好巧!”江北在這刀姐身后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阿星。

  此時的阿星正站在一群說唱歌手的旁邊,身后跟著少女桃子。

  桃子仍是一身紫色的嘻哈衣服,和周洲一樣的短發寸頭,左邊耳朵上還帶著一個大號的銀色耳圈。

  哪怕是如此“群魔亂舞”的場合,桃子和阿星還是那般引人注目。

  阿星也發現了江北,帶著桃子走了過來,冷酷少年依然冷酷:“謝謝你那天的兩杯冰茶。”

  刀姐有些意外的問道:“你們認識?”

  江北笑道:“算不上認識,之前在贛州見過一面,我算是他的粉絲。”

  阿星的舞技江北見識過,說是他的粉絲的確不為過。

  同樣是嘻哈文化下的產物,江北對于街舞的接受程度遠遠高于說唱…

  隨即周洲又和江北介紹了一下他樂隊里的鼓手、貝斯手、吉他手和另一個主唱。

  阿星和桃子也返回了說唱歌手的圈子,倒是刀姐留在了周洲這邊。

  刀姐的長相屬于混血臉,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皮膚保持的很好,從頭到腳穿著江北叫不上名字的潮牌。

  她一邊把玩著周洲的藍色電吉他,一邊問道:“今天打算唱什么歌?”

  “梁博的表態。”

  “不唱自己的歌?”刀姐顯然有些意外。

  周洲搖了搖頭:“這首歌最近聽得很來勁,想吼兩嗓子。”

  樂隊的成員們對表態這首歌的曲子還算熟悉,這要得益與周洲私下里曾透露過自己要練習這首歌,所以給他們提前發了譜子。

  調試好了吉他,周洲便接過了麥克。

  “大家好,我是老景樂隊的周洲,今天是成為搖滾歌手的第十八年,算是過完了第二個青春,但我覺得自己還很年輕,這首《表態》送給自己也送給每一個人。”

  周洲站在樂隊的前面,回過頭和樂隊點了點頭,音樂緩緩奏起。

  “你總是靜靜的期待,你總是面容不改…你從來沒什么迷人的身材,卻有個不變的姿態!”

  歌詞的前半段很舒緩,似是娓娓道來。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來!保持你現在!”,整首歌的氣勢攀至頂峰。

  哪怕向來不怎么把搖滾當回事兒的地下rapper們,也徹底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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