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呢?到時候我們從這里走出去的話,還是會被發現的,到時候就更難逃脫了?”云瑯心中有些擔心了,剛剛那么耍了兩個劫匪,如今要是再碰見,他們可真的就要遭殃了。
此時花云淺卻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幾個劫匪所說的話,對于她來說,也構不成什么威脅,畢竟他們是三個人,而他們只是兩個。她還就不信了,區區兩個拿著刀的劫匪,還能將他們三個人唬住不成。
“放心吧,我們只管去。就那兩個,我有的是辦法再讓他們乖乖給咱們讓路。”
大話說的有些虛,花云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畢竟現在她還沒有什么更好的對策。
“不錯啊,看樣子花云淺早就心里有數了,那我們可就靠你了。不要讓我們失望就行。”
淵無冷看著花云淺那般的有信心,也是十分的欣慰。總之,只要有花云淺在,不管什么事,也不用他怎么操心,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也不知他淵無冷是怎么了,如今就如同一個平常人一樣,竟然沒有半點的武功了。連之前在做紅衣劍客之時,那輕功似乎也生了許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在經歷這些什么。他也不愿將這件事情說于任何人,無論什么時候,他都要讓別人以為他還是一個真正的俠者。
“好了,好了,別貧嘴了。我們還是要小心點,畢竟那兩人手中可是拿刀的。雖然我們也有劍,可是我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武功這塊,還不如淵無冷呢。”
此句話,又給了淵無冷一記重要的提醒。無論如何,他現在都不能暴露自己已經廢了的事實。
“知道了,那我們快快從這里離開吧。我想總有辦法找到那山莊。”淵無冷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從這鬼地方走出去,他們已經在這里轉悠了太長的時間,早就已經精疲力盡。如今淵無冷什么都不求,只有有個落腳的地方。
“要出去也不是什么難事。剛剛那兩人一定是熟悉這里的,他們從這里走過了,必定會留下一些痕跡,只要跟著他們的蹤跡,我們或許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花云淺話才說完,淵無冷便連連說“不行,不行。”
他知道自己有傷在身,且那兩個人本來看著就面惡,好不容易才從那兩個人手中逃脫,怎么能再撞上去。
“我知道你在擔心著些什么,可是如今之計,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那兩個匪徒不是說過嘛,從這里出去只有一條路,與其無意間讓他們碰到,不如尋著他們的蹤跡,定能在他們發現咱們之前,發現他們。如此,便是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也好用計策不是?”
花云淺的一番解釋,云瑯是十分的贊成的。這法子已經是大家能想出來最好的法子了。
“我覺得云淺說的是極對的。這樣做便是最好的法子,如今我們只有這樣,才能從這里走出去。”
“馬屁精。”淵無冷不再理云瑯,只算是默默的接受了花云淺等兩人的法子。
而凌楓霆這里,情況卻越來越不妙。凌武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替著父親,將邊塞守護的很好。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黑衣人的動靜了。
這日,花云淺正在喂馬兒吃草,忽然將軍營帳里有近侍通傳。
“少將,將軍喊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此時凌楓霆的心揪了起來。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要看著那將軍營里出來的侍衛如何的慌張,他大抵已經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等凌楓霆來到將軍營帳之中,他看到了父親的眼神那般的空洞,可是看到他來了之后,便終于心安了。
隨后身邊的人被一一的遣了下去。
凌將軍帶著微弱的語氣說著:“兒啊,終是回不去了,若是爹爹去了之后,就把爹爹葬在這里吧,不必帶回去。這一輩子,一直在邊塞作戰,從未好好的照顧你娘,對你更是疏于照顧。你主母如何對你,爹爹都知道。只是有時候,爹爹不能說,爹爹怕我走了之后,她可能會更加的兇你。”
每一字一句,凌武都說的十分的吃力,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爹爹,你說的這些,孩兒都知道。若不是這輩子有爹爹和娘親的疼愛,我也不會有如此這般的成就。一切都是爹爹教我的,本來我一直因為那親事耿耿于懷,甚至還離家出走,可是如今看來,都是孩兒的錯。若不是孩兒魯莽,或許事情就不會是這樣了。”
凌楓霆想起之前的種種,皆是因為自己,爹爹才會被云帝治罪,才會被關在那殿宇之中。悔恨之意,讓他如今也是十分的心痛。
“霆兒啊,你做的這些,爹爹都不怪你。這輩子爹爹和你做父子十分的開心。若是有下輩子,我也希望你是我兒子,只是我不想自己再是這將軍身份,只愿我們是尋常百姓家就好。”
說完凌武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珠,剛剛還握緊凌楓霆的手,如今已經無法再握住。
“爹爹,爹爹…”任憑凌楓霆如何的嘶吼,都未有半點的反應。
凌楓霆抱著自己的爹爹久久的不愿放開。
曾經那些畫面全都在他的腦海里回房。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爬樹睡到腿的時候,是爹爹抱著他,送往大夫那里的急迫感。他還記得,爹爹曾一心想著教他武功,他卻半點都聽不進去,還跟爹爹鬧絕食。后來他的爹爹終于順應了他的意思。
再長大一點,他就沒有什么印象了,因為爹爹一直常年在外面打仗,他雖然沒有爹爹的陪伴,可是每次聽到爹爹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之時,他都會偷偷的去相迎,因為那個時候,爹爹總會將他叫到書房,跟他聊很久的天。
可是后來的后來,他就越來越不聽話了,總是惹得爹爹生氣,直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他更是離家出走,他不知道凌武在他走了之后,找遍了多少個地方。直到最后在軍營看到他時的那種熱烈。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天色黑了又白,凌楓霆就那樣抱著自己的爹爹坐那里了一夜。直到坐的腿麻了酸了,心里的痛還沒有散去。這輩子他最摯愛的一人已經撒手人寰。
他心中的怨念卻越來越深。明明他的爹爹一生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可是云帝到頭來,還在他垂危之際,將他趕到這邊境來,他的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一定要替自己的爹爹去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讓云帝不要再誤會自己的爹爹。如今他勢必要將這黑衣人全部都清除,然后回到朝廷,將所有的悔恨都一一的補上。
待心緒穩定了,他便操持著爹爹的葬禮,然后又將消息傳回了朝廷。
此時云帝接到邊境密報之時,癱坐在了自己的龍椅上。
他這一生最信任的人呢,最終還是離自己遠去了。雖然后來的后來,他對他有所顧慮,但至少,他并沒有對他下了狠手。他還憑著最后一絲的信任將他派了出去。
但此時,他的心里也開始擔心了。這所有的一切,皆是他的旨意。若不是他將凌武軟禁在云安殿的話,凌武也不會舊疾復發。若不是他將自己的不信任全部都福附加在凌武身上,他或許就不會抑郁。
如今,他的兒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怕凌楓霆會有所行動,為了防止有什么不測,他已經開始暗暗的往云安城開始增派兵馬。
而花云若和郡主這邊,還在商量著怎么去找花云淺,花云若怎么出宮。
兩人此時只是靜靜的坐著喝茶。
“云若,此次我將你送出去之后,你定要好好的照顧你的家人。若一旦出去,便永遠不要再回來。這云安城,我會向陛下交代的,到時候便說你中途被人刺殺便可。只是你可能一輩子都要隱姓埋名了。記得一定不要回來,這里不適合你。”
“那你怎么辦啊?”郡主替花云若想的,皆是周到。可是如今她自己,卻最終還是一片慌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我啊,一切聽天由命。自從你的哥哥走了之后,我便覺得我的心已經死了。若是去找他,死了的話也是天意了吧。不過就是我父王,我對不起他。如今想要回去看他都不可能。這輩子,或許再也見不著他了吧。”
郡主說的十分的絕望,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一樣,她寧可是在去找花云淺的路上有什么不測,也不愿自己就那么在宮里消耗到死。
“郡主,怎么能這么想。我只是說那里非常的危險,你切記要小心一些。沒說進去之后就非死不可。我二哥之前去過一次,便已經從那里出來了,只是這一次,他們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不知道是陛下的意思,還是真的遭遇了不測。”
花云若也不想郡主喪失了生的希望,對于他來說,如今郡主就相當于是自己的嫂子一般,他萬萬不想郡主有半分的危險。
“恩恩,好。我不這么說了,我還要與云淺相見的,怎么就能這么輕易的死去。放心吧,我福大命大,閻王爺不收我的。”
說完郡主含著淚水,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后又望著之前花云淺擺放的字畫。
在剛到云素殿的時候,郡主心中是覺得十分的委屈的,可是后來花云淺一直在她的身邊安慰她,還按著她的意愿將元素殿收拾成她喜歡的模樣。如今盡管花云淺已經走了很久,可是那里的一草一木,郡主都舍不得動。
兩個人的談話,從未離開過花云淺半個字。已經過去了這么久,她的心里也只有花云淺的一切。
從他們認識,到后來的種種,她很后悔,還沒有好好的對她,就這樣不見了。若是能夠重來,她一定會好好的對她的。
待兩個人喝完茶之后,花云若便回自己的房子里收拾了,不日,他便要出發了。從自己家里走的時候,他是那樣的灑脫,可是如今他的心中總是憂心忡忡。
這皇宮里,他擔心郡主和花云淺的安危,這出了云安城,他便是擔心自己的爹娘的安危,他很怕自己再晚些出去,自己的二叔母和花云少會做出怎么樣的舉動。
所以他必須快一些行動,只為了不讓自己的父母親多受到一分鐘的威脅。
第二天,天色才剛亮,花云若已經睜開了眼睛,準確的來說,他是睡不著的。整夜整夜,他都在擔心自己的父母的情況。如今天色亮了,正是他可以回家的時候,如今行囊早就準備好,等他收拾好,開門的時候,郡主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云若,我已經替你安排妥當,待你走后,我會替你打點好一切,宮里的事情,你不用愁。安心的去吧,我會幫你的。”
未曾想郡主比他還記在心上,花云若第一次留下了感恩的淚水。
“多謝郡主,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那個地方去的時候,一定要多帶一些東西,會對你很有幫助的。定然不要魯莽行事,切記小心為上。”
“你一個小孩子,竟然這般的啰嗦,該上路了,你的爹娘還在等著你呢。一定要好好的守護著他們啊,趁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像我的父王,如今想見一面都成了奢望。”
郡主說著,眼角的淚痕和臉上的落寞一眼就能看到。
“多謝郡主牽掛,一定會沒事的。另外若是郡主想有什么東西,托我帶給你父王,我定然會幫你的。”
此時花云若話才一說完,郡主有些驚訝,這正是她要說的,如今,就是想著能讓花云若替自己稍一些東西出去。她每次寄出去的東西,都是要經過陛下的額恩準的,如今她倒是想著借花云若出行的方便,將信帶出去。
“正好,我這里有一封書信,你且拿好。定然要交給我的父王,讓他親自打開。這期間不能給任何人看。包括你的父母,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郡主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她肯定是要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父王的。
“好的,郡主,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辦妥的,您盡管放心!”花云若也是十分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