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此,那便跟著吧,只是當初我記得,你好像欠我爹爹一百兩。先還了再跟著也不遲。不然這么些年,辛辛苦苦找你作何?”
本花云淺想著人皆散去,就此作罷,奈何這道長還得寸進尺。干脆就給他點顏色瞧瞧了。斷不能讓他以為人的好心是隨意可以踐踏的。
“何時欠了你的銀兩,我怎的不知?”
道長又趴在了地上,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小萬,我們走吧。你可是肚子餓了?”
“恩恩,是啊。”小萬也是看出了花云淺的意思,也是配合得當。
道長自知理虧,也不好再大聲嚷嚷,在地上躺了一會,看到風越來越大,便灰溜溜的起身往花云淺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小萬則是十分佩服花云淺的,他一貫以為花云淺會是那般的爛好心,可誰人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觸碰了自己的原則的事情,斷斷不會再那般爛好心了。
“云淺,今日之事,小萬實在是佩服。若不是你,我怕是要被那道長纏著了。”
“沒事,做事情之前,先要動動這里。”花云淺用食指指了指小萬的頭。
“哦哦,云淺所言極是。不過今日我們去哪里吃比較好呢?”
“你說哪里便是哪里。”花云淺還一直為之前的行徑自愧不已,自是事事順著他的。
一聽說自己定,小萬也是高興不已,便帶著花云淺幾乎要將這街串遍的感覺。
一天下來,也是著實累了,可肚子也算是混的飽飽的。且小萬都是搶在了前面結賬,這吃著別人的也甚是開心。
如此愜意的生活差點讓花云淺忘了凌楓霆。
可是晚上躺到床上之時,所有的思緒便會死死的壓著花云淺。她的腦海中竟然全部是昔日與凌楓霆的點點滴滴。
本已經躺下,可還是點了蠟燭,將藏在包袱里的畫拿出來看看。只是燭光太過微弱,她看著便要湊近一些。
只是那本是紙張,火苗離得近了些,便不小心點了畫作。一時間花云淺有些著急了便將蠟燭放在一邊,用手去撲滅。
只是蠟燭本就放不住,這一放便倒在了白日買的吃食之中。更為不巧的是那吃食中還有上好酒釀。再加上屋子里有不少的東西都容易起火,畫作瞬間被燒成灰。
一時間火勢越來越大,花云淺無論如何撲滅,也無濟于事。一時間屋子里的濃煙便嗆得花云淺直咳嗽。
好在在現代的時候,還學過自救的方法。花云淺忙將撕了一角自己的衣襟在面盆里打濕捂了嘴鼻。想著去開了窗戶,忙通風。
屋外的人皆是被這濃煙驚著了,不停的敲了門。花云淺本想著先開了窗,然后去開門。
可是火勢越來越大,才開了窗戶,那火苗便撲向自己。
花云淺來不及想什么,只是拿了那兩塊令牌便從樓上往下跳去。
本以為可能會傷了筋骨,可是才跳下去的時候,便被遠處飛來的一個紅衣身影,待落下地之時,這才發現是紅衣劍客。只是濃煙吸入的太多,竟然暈厥了。
而屋子旁邊的小萬是最先發現花云淺房間著火的,便拼命去敲花云淺的房門,可是無論如何敲打,里面皆沒有聲音。只能一次次踹門,卻因為這客棧也算是上好的的,竟遲遲踹不開。
一時間,跟前涌的人越來越多,紛紛來救火。
大家一起用力才將門踹開。房間里基本上都已經燒著了。掌柜的去找了所有的水和人力來撲火。
小萬則是不管不顧的往里面沖,可是無論如何的去找,都沒有發現花云淺的身影。
客棧里面是有里外兩間的。小萬幾乎找遍了每一處,都沒有找到人。
直到被濃煙嗆得昏迷了過去。
花云淺最先醒來之時,發現已然在一處閣樓內。青堂瓦舍,那份安靜時不時被遠處的布谷鳥叫打破。
花云淺起身往四處望了望,里面是深居簡出的,雖是高雅,卻極為精簡。給人一種寧靜淡泊之感。
正在感嘆之時,屋外便走進了一人。
“你可算醒來了。還好沒什么事情。”
眼前的人兒正是淵無冷。
“我怎么會在這里?小萬呢?”
“你還好意思說?小萬前幾日因為你的大意,被那黑心店家狠心的敲了一筆。要不是我去看到了,那店家定會把他身上所有的錢財皆拿了去。”
“什么?我要去找他。”
說著花云淺準備立馬起身去找小萬,可是已經幾日沒有下床,哪里還有一點力氣。這雖然說話猛,可是身子著實經不住。才準備起身,又癱坐了下去。
“你可好好養傷吧,小萬我也帶過來了。不過你身上的那兩枚令牌是怎么回事?你昏迷的時候,可是死死的拽著不放啊。”
淵無冷才說完,花云淺立馬在床邊找了找,索性還在枕頭邊放著。
“你放心,我可不是那偷盜之人,所得錢財皆是人自愿給的。你的東西自會是在你身邊的。”
“哦哦,我要去看看小萬。”花云淺還是不放心,她對于淵無冷還未曾有那般的信任之感。
“好好好,你別動。我讓他來看看你!那小子對你也是夠忠心的,竟然沖進大火里救你。只是臉上有一塊被燒了,以后怕是要戴面具了。反正我的面具也不用了,給他就是了。只是他可是為了救你。人情怕是還不上了吧。”
淵無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什么?”花云淺眼角的淚再也藏不住。花云淺還是不顧自己身子虛弱,執意要去看小萬。
淵無冷也束手無策,只好順應了花云淺,早知道他便不多嘴了。
于是乎便拿了自己的風衣為花云淺披上,往小萬的房間走去。
小萬此刻一人待在房間,屋門反鎖,心里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萬,我是云淺,快給我開門。”花云淺在外面用自己的最大的力氣敲打著房門,可是屋內卻未曾有任何動靜。“小萬,你不愿見我嗎?”
花云淺在外面,聲音一聲比一聲難受,她知道小萬是個愛面子的人,以往見了小千臉上的胎記之時,總會喊人家丑八怪,可是現在自己臉上燒傷,定是心里那關過不去。
“云淺,你回去吧。”
花云淺見小萬還是不肯開門,便跪在了地上。
“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你定不會這樣。若是怕我嫌棄,那我便用刀在我臉上劃一下,這樣我們都是那般了。”
聽到這般的話,小萬急了。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速的跑了前來將房門打開。
此時花云淺正拿著樹枝準備往臉上劃拉去。
“你干什么?”小萬一把奪了去。
“都是云淺不好,不然你也不會這樣。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后,我便聽你的。事實依你好不好?”
花云淺看著眼前的人,哭成淚人兒。
“好了,好了。我沒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說著小萬便將花云淺扶了起來。
只是小萬的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絲絲怪異的想法,眼前的人兒怎么哭的像個女孩子那般。可瞬間又將自己的年頭打消了。他不希望花云淺有事。
花云淺內心的自愧,身上的傷,和本來就因為家里的事情,凌楓霆的事情,樁樁件件堆在一起,竟然再次暈了過去。
“嘿,我花哥哥他怎么了?怎么暈了?”小萬知道淵無冷是醫者,自有辦法,又將身上唯一剩的一張銀票給了淵無冷。
“這個給你,就當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及對花云淺的照顧之恩。”
只是這次,淵無冷卻動了一絲絲惻隱之心。
“不需要。想來這閣樓里還缺幾個下手,方便的話就留在此處。日日幫我將這閣樓清掃干凈便可讓你住在這里。”
看著眼前的人兒,小萬的心里更是一陣酸楚。他總以為淵無冷是一個只知道錢財的人,未曾想竟是這般的暖心。打掃閣樓這件事情,對于他來說,還不是什么難事。
“恩恩,那便多謝了。”
行了禮之后,淵無冷再一次帶著花云淺回到了原來的屋子。
將花云淺放在床上之后,看著眼前的人兒,他的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
眼前的人到底是如何成這般的狀況的。明明可以好好的過他的大少爺生活的,為何又要來這里。她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
一時間看的入神,手竟然也不小心觸碰到了花云淺的臉頰。速的又收了回來。
“我這是做什么,怎能如此呢?”
整理了一番情緒之后,便將被子幫花云淺蓋好。這一次他要親自為花云淺熬些補身子的藥。
其實沒有人知道他也是和花云淺同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人。只不過他們兩本身是在現代社會兩個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可是突然有一天,也是莫名的穿到這個世界,他竟也是因為低頭玩手機掉進了下水道。
醒來之時,卻被一名滿云國的刺客相救,且自己竟然也有一身武藝。只是后來那刺客在一次刺殺任務之中死了,他便繼承了他所有的財產。那江上的亭子便是他的遺產。
后來他因為被傷了眼睛,有個叫第一主人的系統便跟他做了交換。
他作為她的守護者,卻不能喜歡她。系統幫他治好眼睛,他完成任務之后,便可以回到現代社會。
他不明白花云淺究竟是何種身份,竟然讓外太空的生物如此感興趣。他更不明白,為何他不能喜歡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女子,他明明對她有好感,可是為何不能喜歡。每次對花云淺一動心,心頭不知道為何就像是被千萬根針扎一般。
那么多的為什么,他也無從知道,第一主人從來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思慮了那么多,他也探究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什么都不想,便靜靜的去為眼前人兒熬些藥草更為有效。
只是在現代社會那般衣食無憂的他,穿越過來,也從來都是吃穿不愁。雖那相救之人是刺客,卻待他極其好。完全不讓他卷入那紛爭。這熬個藥對于淵無冷來說竟然也是一件難事。
不過難歸難,還是要做的。
淵無冷在閣樓之中四處找,這才找打多年不用的藥罐子。
只是打開之時,里面竟然不知是什么味道,他洗了又洗。這才為花云淺準備好。
可是生活做飯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簡直難如登天。正在思考之時,便偶然想到了小萬。
“小萬,小萬。快來。”只是在院子里,淵無冷便已開始大聲喊著。”
頃時,小萬便從房間出來了。
“怎么了,恩人?”
“大可不必喊我恩人,幫你算不上什么大事。叫我無冷就行。”
“恩恩無冷哥哥,喊我作何呢?”
“怎么的這么不聽話,叫你喊我無冷。我有那么老嗎?我們連個似乎相差不大吧?”
“實屬冒昧。無冷哥…不對,無冷。這個是要熬藥嗎?”
“恩恩對啊。只是我可能不擅長。還需你指點一二。”
“交給我吧,是不是給云淺熬藥?”
“正是。”
“那便放心好了,我熬好了,麻煩你給她端過去就是。”
說話之時小萬一直未曾看著淵無冷,淵無冷早已知曉了小萬的小心思。
“我之前闖蕩江湖之時,有一個極好看的面具。若是不嫌棄,我便給你。花云淺和你熟,不如你去送吧。我這就去給你取來。”
“真的嗎?”剛剛還一直低著頭的小萬此刻竟然開始欣喜起來。
“恩嗯。當真。我這就去。”
說罷淵無冷便轉身去往了他處。
在原地的小萬甚是開心,他怕花云淺見到他臉上的傷會嫌棄,戴上面具便不會有那般的境遇了。可誰知當初花云淺連小千的臉上的胎記都不會嫌棄,怎會嫌棄因為救她而留下的疤痕呢。
小萬現在只管熬著湯藥,他心里時時刻刻都在操心這花云淺。想著花云淺跟著自己的這些日子,不是這里受傷,就是那里受傷。總算是可以為花云淺做些什么了。
而營帳里,還沉浸在自己失策的傷痛里的那個凌楓霆,此刻也是平靜了一些。雖是失策,好在爹爹力挽狂瀾。總算是未曾有大的損失。
他必須鎮定思痛,好好考慮考慮和穆府的婚事了,且他也必須再多學習學習,且不可以為自己有那般能力,就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