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不是皇帝放心他們的原因,畢竟不管你有沒有兒子,手握兵權又沒有人質在京,皇帝都不會放心,那這次他為何這么好說話呢?
其實這也跟施筠大膽的和施家斷絕關系有關,原本皇帝是擔心這門親事的,施豐源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本來他一個文臣也成不了什么氣候,可偏偏他還想和他看中的凌家結親,皇帝能放心?
詭異就詭異在,他想什么來什么,施筠真的和施家斷絕關系了,甚至還到官府備了案,那也就是說,施豐源費盡心思拉攏的對象,很有可能一點也不買他的賬?
皇帝很感動這些年凌家一心一意為朝廷的義舉,所以這次才會大手一揮,放他們一家子都去南疆。
原本只是順水推舟的人情,哪里想到一直被他視為遺憾的窩囊廢施筠,竟會在南疆為他立下堪比凌家人功勞的軍功?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在京城這個大染缸里,施筠窩囊是眾所周知的,甚至很多男人都懷疑他是不是正常男人。
畢竟一個大男人,整日像閨閣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天下間少有,若非施家二老養著他,估計他能把自己餓死。
但凡有點男子漢氣概的,都不會這般墮.落下去,但偏偏這樣的人運氣還好,瞧,雖然是入贅,可這剛一成親就跟著凌將軍一家都去了南疆,那些被嫡子壓迫的庶子們,內心還是很羨慕的。
只是,羨慕歸羨慕,真有這樣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往前沖,因為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了凌舞那張雌雄難辨的臉,和她同床共枕,那簡直就是噩夢。
說實話李想也嫌棄啊,可沒辦法,誰讓她現在已經嫁給了她,那她就是他的人,他亦是她的人。
兩個人已經蓋上了彼此的戳,這輩子都分不開了。
成婚這些時日,他們相處起來毫無負擔,大部分情況下都熟稔的像家人,凌將軍也是看他沒有嫌棄自己的女兒,才收回了對他的改觀,弱點兒就弱點兒吧,大不了回頭他帶他練練,反正在軍營有的是機會操練他。
去南疆這一路,凌家三口早就已經適應,唯獨這可憐蟲施筠,那是馬不能騎,嫌棄硌得慌,馬車躺不了,說顛簸的厲害,這樣弱不禁風的男人,讓軍隊的那些士兵看了,恨不能代替他家將軍把他揍一頓。
倒不是李想故意偷懶,而是這身體是真的弱,估摸著還不比普通的農村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走路走幾步就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這么大的,難道這些年他真的做起了大家閨男?
所以看到別人嫌棄的眼神,她漸漸的也能接受了,別說別人了,她自己何嘗不嫌棄?
可是她嫌棄能改變事實?
這一路,他在凌舞的幫助下,每天都要騎上半天的馬,走上兩個時辰,再坐兩個時辰的馬車。
從京都到南疆整整需要二十天的路程,可就是這二十天,施筠堅持下來了。
即使腳磨泡,腿腫,屁.股磨皮都咬牙堅持了下來。
凌劍很滿意他的進步,還煞有其事的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行,不愧是施楓楊的兒子,這次去軍營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里面很多人都是你爹曾經的部下,若是讓他們知道你這么弱雞,估計會替你爹好好對你特訓,其實你的先天條件并不差,有沒有毅力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樣,堅持軍訓?”
“當然有,我能跟過來,就說明我有這方面的準備了,岳父大人請放心,我不會給我爹丟臉的,不過,可能需要時間。”
凌劍頷首,“這是肯定的,看你這樣也不像是沒有一點的上進心,嘖嘖,我也實在佩服施豐源這個畜生,能把你這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孩子養成個廢物,他也不知道存了多少壞心思,”
“你爹他去世前最后一戰,若是能活著回去,就是封個侯爺當當也是綽綽有余的,可惜啊,這個好處被你那好叔叔拿走了,所以他今天是丞相,而你,成了我凌家的上門女婿,”
“筠兒啊,人活著就好,其他的,什么都是次要的,命才是最主要的,你說呢?”
再大的榮譽,你沒命享受,全是枉然。
命的確是最重要的,好在這具身體現在才十八歲,一切還來得及,來得及。
這個施豐源雖然不是東西,把他養廢了,可沒有對他的身體下什么手腳,他是弱,但若加以調理和訓練,后天也能做出大改變。
到達南疆之后,天氣就一天比一天熱起來,他們在南疆的駐扎地是一個城池,叫燕陽城。
城內城外都有他們的士兵,平時操練的時候要到專門的操練場,這里最開始的時候非常荒涼,后來是士兵們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再后來他們就在這里結婚生子,漸漸的才有了老百姓。
可以說,城中一大半兒的人都是軍人家屬,一小部分的人是外來戶。
南疆多山多林,燕陽城駐扎在軍事要地上,既可以守衛邊疆,也能在這里自給自足,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施筠一路走過來,滿眼都是綠色,尤其在他們邊界的交匯處還有一條燕陽河,這條河又寬又長,綿延不絕,既將敵軍阻擋在外,也給附近的老百姓創造了絕對的水資源,難怪還沒來的時候,凌舞就說,她會喜歡。
的確,就目前來看,她還真喜歡這里,有山有水的地方,不僅風景秀麗,物資也多,雖然這條河隔開了南疆與西域,但南疆有的山,西域也有,西域有的林,他們這邊也有,唯一遺憾的是,她現在沒有空間可以運送物資了。
要不然,這得多滋潤啊!
父女倆現在是凌家軍的掌舵者,所以平日里都是父母在軍營的時候,凌舞在城內,現下凌劍來征求兩個人的意思時,凌舞幾乎沒有思考的對凌劍道。
“爹,以后你和我娘就留在城內吧,我們倆在城外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