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式生命結晶的目的在于人為誘導突變、進化并觀察生命能量在生物體內的具體作用。
在這個世界的確存在著純粹由特殊能量結構形成的生命形態,但除此之外絕大多數生命都無法直接利用這些廣泛存在于世界與體內的超自然能量,這一現象一直是各學派法師們心中的謎。
魔法生物為什么是魔法生物?
為什么有的種族天生注定擁有龐大魔力?
生命能量又為何不能代替一切外物令生命永久存活?
在過去大多數生命法師都認為,由魔法所模擬出來的生命能量與其天然版本有所不同,屬于僅對部分性質進行模擬的拙劣模仿。
但在聽了某個奇怪的假說之后,波西米亞便開始注意起了生命能量在體內的存在形式——所有的生命能量都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著嗎?
出于避免拔苗助長、矯枉過正、說多錯多的心理,薛定惡并未將更多地聯最擅長的生物常識告知波西米亞,而是打算見證這個世界的特色“生物”學。
不過在與生命學派無關的方面,薛定惡反倒是有著不少與眾不同的靈感。
“你難道不認為這種將魔力結晶潛入體內的思維方式很特別嗎?”薛定惡把玩著手里的生命結晶,看向了波西米亞,“單是灌入便能為對方治愈傷口的純粹生命能量很容易融入體內,而且會被自發轉化為個體本身的生命能量,既無負面效果亦無排異反應,上哪里去找這么方便的應急物啊。”
血不可以亂輸、藥不可以亂吃,但對大多數生命形態都完全無害的生命能量卻能不分任何人、任何狀況地隨意使用。
只要悠著點別傻到被海量能量瞬間涌入體內撐炸就行…不過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多半早就將自己的胃給撐爆了。
波西米亞瞬間解讀出對方的話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想將這東西也嵌入人體?不,這絕對不行,在沒有足夠實驗前怎能應用于人體?”
薛定惡聞言頓時愣住片刻,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法師在這種時代還會有如此高的“職業道德”,因而話鋒一轉:“不一定非要將篆刻著符文的魔力結晶置入體內——畢竟人不適合當實驗動物。在這之前法師們都苦于魔力結晶內的魔力無法長久,即便能隨時轉化周遭能量也不可能像生命能量這樣直接使用,因此生命法師完全可以把這當成應急道具。”
并非無時不刻吸收轉化,而是在有需要時開始轉化,屆時只需置于身上即可治愈傷口,置入手掌即可補充能量。
聽到這里,波西米亞卻是不住地搖頭:“事實上生命學派的法師們早就試過了,但轉化效率與吸收率都是揮之不去的難題,而且這樣做的成本過高,還不如隨身備著一根治療輕傷魔杖呢。”
“效率和保質期我沒什么好想法,但為什么不試試以其他事物作為儲存魔力的介質呢?”薛定惡思索片刻后,從賬號倉庫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事物,“比如冰糖?吃下去吸收率總該會提升吧?”
“這是啥…等等吃下去!?可絕大多數人們已經發現的可食用事物都已經被證實不適合作為魔力載體了。”
看著對方手里的晶體,波西米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類提出過魔力結晶的食用計劃——人類是無法消化寶石(二氧化硅)的,也基本只有巨龍這類甚至連土都能吔下去并全額轉化為魔力的種族才能有這種出眾的胃口。
至于可以食用的事物,法師們卻并非沒有嘗試,例如由水凝結而成的冰晶,但這些事物性質上卻無一例外不如寶石更加適合成為魔力與魔法的載體。
正因如此,被施法者們公認為最佳施法材料的才是寶石而非各種食材。
“原來如此…”
得到波西米亞的解釋之后,薛定惡內心思忖到,看來這個世界的法師思路也很跳脫。
絕大多數已發現食物無法當作載體,并不意味著所有食物都不適合當做介質。
說到底,寶石又為什么適合作為施法媒介?
材質?成分?還是晶格?
薛定惡認為,魔法媒介的可食用化是一道值得探究的問題,一旦有了成果定然會像魔法藥水那樣風靡整個世界!
不過考慮到波西米亞手邊已經有了課題,興致勃勃的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掏出了從對方那里得到的,用于制備魔力結晶并扭轉其魔力屬性的技巧與知識。
且不提熱衷于用各種食物篆刻符文并進行試吃(?)的薛定惡有多努力,當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時,早早醒來的他便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場景。
被波西米亞與萊斯莫培育并植入生命結晶的小鼠竟一反常態的表現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別說是因為得到大量生命能量而活躍、健康,它們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極度疲憊、瀕臨死亡了!
“狗肉,過來一下。”薛定惡果斷喚來從昨天進門起便一直關注著小鼠的魔寵,“這是你干的嗎?”
小冬狼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連連搖頭:“¿”
“哦沒事,你玩你的去吧。”
其實薛定惡也不認為是狗肉做了什么,雖然和被人稱雪橇三傻的犬科生物同樣來自北極圈,但冬狼這一物種的智力實際上有接近一般人類的潛力,因而它姑且能夠懂事到明白什么東西不能亂碰。
“難道是排異反應。”排除掉一個錯誤答案的他湊上去仔細觀察起病懨懨的小鼠,“到頭來總不能又是我的鍋吧?”
還記得昨晚波西米亞曾說過,他與萊斯莫為了避免魔力結晶對小鼠的正常生理構成影響,所使用的魔力結晶極其微小且安全級別較高,正常情況下絕無對其造成負面作用的可能。
但照這架勢來看,小鼠們顯然是衰弱到了極致,哪里像是什么“安全無副作用”的樣子?
不得已之下,薛定惡也只好采取應急措施——去試著在清晨時分叫醒某個沉睡的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