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光很相信云堅。云堅說過會有人回來找他們,果真,這半月還不到,就真有人回來了。
黑星天踉踉蹌蹌跑了回來,帶著鏢局的伙計又炸開了被他堵死的通道。
其實,云堅自己也完全可以挖開通道,但他不會去費這個力。
他在等著黑星天自己回來。
黑血符咒發作之時,全身上下內外,猶如一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頭一般,誰能受得了?
黑星天背后有人,但他也不敢去找那一位。他能解不能解不好說,但自己如何向他解釋自己身上的毒?黑星天來這個地方可是偷偷摸摸的,五福聯盟中也只有憨厚的小雷神最好騙。
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小雷神活著回去的,自然不怕事情敗露。
“爺爺,您可饒了我吧!”黑星天跪在地上磕著頭。
回去沒多久,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舒服。但就在幾天前,這黑血符咒發作了。
黑星天痛不欲生,只能將自己打暈了才能撐過去。之后,他遍尋江湖名醫,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他才回想起在洞窟里,只有那個小子用詭異的方式吸過自己的內力!會不會是那個時候,自己就中毒了?
黑星天沒有辦法,這毒發作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他放棄了掙扎,直接就來找云堅解毒了。
云堅俯視著黑星天,水靈光很自覺地退避了。她知道云堅要做一些重大的事情,她不想摻和到其中,她只想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就行了。
這是一個極其聰明又乖巧的女子。
云堅笑了笑,問道:“總鏢頭,怎么又回來了?不是后會無期嗎?”
黑星天“哎喲”一聲,顫顫巍巍道:“云大俠,云大爺......你就是我親爺爺,你就是我親爹,我可求你了,就發發善心,幫我解了毒吧!”
他抬起頭來,只見他一張臉已經被自己抓的滿是血痕,“只要您發發慈悲,日后我做牛做馬,哪怕您讓我把老婆給你騎,我也絕不說一個不字。”
云堅暗自“呸”了一聲,心道誰要你那無鹽女的老婆。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云堅手掌一揮,拿出一顆丹藥:“這是解藥。”
黑星天忙不迭接過那黑色藥丸,不疑有他直接服了下去,也不怕是毒藥。
他如今這情況,服毒自殺才是一種解脫。
這藥丸下肚后,沒過一會兒,他渾身的劇痛奇癢都消解了。
“謝謝云大俠!”黑星天跪地就拜,心中卻在想著,等老子脫了身,一定要找機會把你給千刀萬剮了。
云堅嘴角一翹道:“你心里此時一定是在罵我吧?”
“不敢。”黑星天額頭觸碰到了地板。
“我也不怕你陽奉陰違。像你這樣的人,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說著,云堅又拿出了一粒黑色藥丸,這藥丸正是用他體內的黑血制成的。
他嫌生死符還不夠有技術含量,畢竟只是以某種獨特的手法所施加的。他再加上黑血,這可就萬無一失了。就算有其他人真的摸索出了生死符的解除之法,沒有這黑血做引子,也是無濟于事。
黑星天不解地看向云堅,過了一會兒,似乎猜到了什么,臉色劇變,指著云堅道:“這,這毒藥......”
云堅笑道:“不錯,我剛剛給你的解藥,只能壓制毒性一個月。一個月后,如果你不服用第二粒解藥,那也是一樣的,生不如死。”
黑星天面如死灰,他以為自己可以就此脫離云堅的控制。但萬萬想不到這大旗門的弟子,竟然會如此歹毒!
云堅沒有說話,他看著黑星天,眼神似乎是在告訴他,如果你不聽話,就不給你解藥吃。
黑星天也是個明白人,投機取巧道:“在下明白了,日后天武鏢局上下,唯云大俠馬首是瞻。”
云堅瞟了他一眼,直接道:“你說的不錯,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黑星天垂首,他從云堅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他的野心,這是他的意思,還是大旗門有這樣的意思?
黑星天和大旗門打打鬧鬧也有這么多年了,無論是云翼還是鐵毅,都未曾有過像他這樣的。
大旗門弟子缺的從來就不是武功,缺的是心眼......或者說詭計。他們做事從來坦坦蕩蕩,即便是敵人落入了陷阱中,也會將之先救出來,再正面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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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云堅這樣偷襲、下毒的實在是罕見,或者說是違背了大旗門的規則的。
但這樣一個奇葩偏偏就出現了。
如果大旗門的武功,加上云堅這樣腦子靈活的人再多幾個,估計大旗門早就重振起來,一統江湖了。
但云翼等老一輩丟不下所謂的俠義,這也讓他們被人滅了門,還不能暗中加害仇人,只想著修煉到極境后堂堂正正打敗對方。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么?
但偏偏這個云堅,看上去正常的很!甚至說是奸詐得過了頭。
黑星天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任何心思行動,都在云堅的算計之中。半個月前,自己從洞窟中逃走,并非是他猝不及防,而是故意放走了自己。
因為他早就算到自己一定會回來!
這是何等的心機和自信!黑星天越想越怕,不禁收斂起了自己心中的小算計,心道還是暫且聽他的為好,到后面再見機行事吧!
畢竟,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斗不過這個小子了。無論武功還是計謀,似乎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日后叫我主人即可。”云堅喜歡這個稱謂,黑星天這樣的,也只配當他的狗。
但他會讓黑星天知道,能夠成為他云堅門下的一條狗,將來會是何等榮光之事。
因為可以預見的是,大旗門必將會在云堅的帶領下,成為不可逾越的高峰。
云堅身懷如此之多的外掛,各大世界的武學絕學都了然于胸,如若這樣還不能夠實現,那他直接去找塊豆腐撞死好了!
“是的,主人,不知道,接下去,主人打算......”黑星天欠身請示道。
云堅比他小了二十來歲,但他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威亞,仿佛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百年老怪一般!
而這樣的氣勢,竟然要比五福聯盟背后那一位還要可怕。
云堅沉吟了片刻,忽地道:“好,你如此這般即可......”
云堅將部分計劃告知了黑星天,他不怕黑星天反水,因為他想要活命,就不能!
而云堅要做的,首先就是返回洛陽,然后在去找一個人的麻煩。
這個人自然就是將他打得墜落到懸崖下的司徒笑。而且,他也要探明弟弟云錚的下落。云錚和自己分離后,十有九八是被五福聯盟給抓去了。
他必須救出這個小子。
須知,云錚身上也留著鐵血,他也是個可塑之才。假以時日,自己離開之后,云錚就要代替自己來守護大旗門了。
鐵中棠都未曾覺醒的鐵血,只在云錚和自己身上出現了。可惜的是前世,云翼壯士斷腕,中了寒楓堡的計謀,果真是處死了云堅。讓大旗門痛失一員大將。
黑星天領受了命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是在思考他這一步棋的目的。但他也不敢多問多說,只能乖乖領命,然后帶著小雷神離去。
云堅也和水靈光一起離開了山谷,花了些許時日,返回了中土。
黑星天留下的人,幫云堅將山谷中的財寶都搬了出來。當然這些搬運財物之人,云堅也沒有虧待他們,在給他們一些安家費后,就讓人給他們送到西域各地去安度余生了。至于其中是否有想要回歸中土的,就不在云堅考慮范圍內了。
所幸這大漠之中的古老市集,也是貫通東西。來往的富商足以消化掉這大批的財物。
云堅將所有珠寶折算成銀票,一下子搖身一變,成了富可敵國的超級大富豪。
他就是以這個身份進入洛陽城的。
洛陽,是繁華的,甚至可說是繁華甲于天下。在這個名為大雍的王朝里,洛陽城是僅次于首都長安的第二大城市,也是王朝的經濟中心。
洛陽城的上層社會上,近日在悄悄的流傳著云堅的故事——洛陽城來了位富可敵國的奇人。
此時的洛陽,身價千萬的富人已多得不可勝數,自遠方來消閑游樂的世家公子、富商巨賈,絡繹不絕于途。還有些名公王侯、高官貴族,隱藏了身份來此游樂。更有些名詩人、名劍客途經于此,便會為此地留下一些傳誦一時的名句,或是留下一段膾炙人口的故事。
然而,這些人的故事此刻卻全都被云堅給壓倒了,整個洛陽城,此刻都以這故事做為中心。
云堅裝扮成了一位蒼顏白發的老者,而水靈光也是搖身一變,成了一位西域舞姬。
誰也看不出來了,云堅的易容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他坐著八匹駿馬共拉的華麗香車,就連趕車的都是技術嫻熟的八九歲幼童。只要是眼界稍廣的人,都會認得這兩個俊童正是洛陽名妓“粉菊花”門下訓練出的“萬金神童”。
這一個童子就要花費一萬兩黃金,即便是最富裕的富商,也不敢如此高調。
盡管這洛陽城北的珠寶李家,各種王公貴族、巨賈富豪來往絡繹不絕,但大家的目光仍舊被他們所吸引。大家翹首以盼,都想看看,究竟是誰如此窮奢極欲。
第一輛馬車車門啟處,輕盈地走下一個頭挽雙髻,面帶甜笑,美人的明眸錦衣少女來。
眾人都被閃瞎了眼,然而下來的卻只是一個婢女而已!
“姑娘請下車。”
在她的攙扶下,車門內緩緩伸出了一只春蔥般的玉手,輕輕搭在那錦衣少女的肩上。
接著,車門內又緩緩伸出了一雙纖秀澤圓的玉足,足上穿的是一雙自綾的輕鞋,鞋尖一粒珍珠,竟有龍眼般大小,隨著微風輕輕顫動著。
雖然未見其人,就只這一只手、一雙足、一對顫動的珍珠,已使眾人眼更花、神更迷、情更癡。
“嚶嚀”一聲,車門外己多了一位秀發如云,眼波如水,全身穿著一件似絹非絹,似紗非紗的宮裝輕衣,有如仙子般的絕代麗人來。
那錦衣少女雖美,但仍屬紅塵中之絕色,這宮衣少女,卻美得絲毫不帶火氣,有如天上謫仙。
她扶著錦衣少女的肩頭,緩步走到第二輛大車前。
眾人的目光,立刻也隨著她轉到第二輛車上。
這第二輛車上,坐的應該才是正主!
他會是誰?什么樣子呢?
是大腹便便的富商,還是英俊瀟灑的豪俠?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走下來的是一個佝僂著身子、滿面皺紋、白須白發的老人。
所有人都嘆了口氣,都在心底抱怨著,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云堅瞥了瞥周圍的人,和水靈光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他就是故意的!如此高調,自然是為了吸引別人的目光,尤其是五福聯盟的那些人。
他不會去找司徒笑,他要司徒笑自己找上門來。
云堅在西域變賣財物后,坐擁金山,直接過上了揮金入土的生活。都苦了這么久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這洛陽李家是洛陽城第一世家,也是僅次于大雍皇族白氏的天下第二大姓!
而這洛陽李家,還只是長安李氏的一脈分支。他們最早也曾建立過一個強盛大的王朝!
洛陽李家開的是交易行,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敢造次。
聽聞如此盛大的聲勢,李家的家主李洛陽親自出門來迎接。
“佳客遠來,不知高姓大名?”李洛陽倒是衣著樸素,滿臉笑容。
但云堅卻沒有給他面子,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我是來和你做生意的,不是來受你盤問的。”
眾人都是一怔,因為他們極少見到李洛陽紆尊降貴親自迎客,更是從未見過他被人如此駁斥。
然而,李洛陽并未想象中那樣生氣,或許是他感受到了這個老人可怕的金錢的力量?
他愣了一愣,強笑道:“請進!請進!”
然而,這個老人并未就此給他一個臺階下,而是繼續懟道:“不進去,難道睡在你家門口?真是豈有此理!”
李洛陽又是一愣,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平生見過的人也算多了,卻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老人。
云堅不管他是否生氣,自己會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畢竟,他是一個生意人。
他筆直走入大廳,目光四下觀望,忽然指著大廳的正墻格格笑道:“假的假的,四幅畫里競有兩幅是贗品。”
李洛陽的兒子李劍白少年氣盛,怒火上涌,已忍不住要發作出來。卻被他爹爹干咳了一聲,打了個眼色止住。
此刻,跟在云堅身后的那兩位錦衣俊童,己提著兩只小巧的箱子走了進來,箱上滿嵌珍珠碧玉,耀人眼目。
不談箱中之物,先只這兩只箱子,已是價值不菲,李洛陽自然識貨,李劍白見了,心頭的怒火也消弭了大半,啞啞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真的......太有錢了!
一個神秘的超級富裕的老頭,入駐洛陽李家,硬懟李洛陽,叫他不敢回聲!這消息很快就傳播了洛陽城,并從洛陽城傳向其他地方,比如在洛陽邊上的落日牧場......
而云堅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要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