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堅被司徒笑這一掌打下山崖,所幸的是,這山崖邊上的一棵蒼松掛住了他。
他的黑血還未完全復原,所以不扛打也是常事。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才把身體拼好,本就元氣大傷了,再被司徒笑這么一搞,直接就是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只聽見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的歌聲。
這歌聲相當動人,就像是海上的塞壬一般。
但這明明是山崖底下,哪里來的海上妖姬?
云堅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長發少女盤膝坐在他的身邊。
她的雙眼卻是如同一對鉆石一般閃耀,雖然穿著粗布麻衣,而且還是破爛不堪的且臟兮兮的,但仍舊掩蓋不住她的光華。
這是個容光絕代,肌膚勝雪,有如瑩玉般塑成的美人。她的清麗脫俗,不沾染人間煙火,似空谷幽蘭,集天地間至柔、至靈于一身,可比仙子更勝仙子。
云堅從頭望到腳,發現她身上有些地方竟然還露出了潔白的肌膚。
自己此時正枕在她的膝上,難怪覺得軟軟的。
又回過頭來往上一抬,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也被這碩大給搞得鼻頭一熱。
“你怎么了?”她出聲溫柔,卻是秀眉微蹙,滿臉疑惑。
云堅趕緊側過身去,滾下她的膝蓋。
少女卻是歪了歪頭,問道:“你沒事吧?”
天真無邪的表情,這萌萌的歪頭殺讓云堅頂不住了!
看著她那臟兮兮的臉,云堅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擦了個干凈。
那少女并沒有閃躲,似乎根本就不知禮儀一般。
是了,這說不定就是個山間野女,所以一點不懂得世俗之情。
云堅想著,又聽見那少女問道:“你是誰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聲音卻如同唱出來的一般。剛剛他還未注意道,此時此刻卻發現了這一點奇妙的地方。
這少女就如同山精一般,說話竟然都是用吟唱的。
他望著這少女發起呆來。
少女黑黑的眼珠子一轉,嘟起嘴道:“我問你的話呀,你為什么不回答,難道你這個人不會說話嗎,難道你這個人是個小啞巴?”
“小啞巴?”云堅忽地一笑,“姑娘,你唱歌和說話能不能分開來,我都分不清楚了。”
她驕笑一聲道:“我說話就是這樣啊,你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再放回山上去!”
說著,她指了指山崖上的那棵松樹,她就是從那里將云堅戳下來的。
在她銀鈴般的嬌笑聲中,竟然真的伸出手來抱住了云堅。
云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姑娘實在是天真無邪,反倒是他的拘謹顯得有些奇怪。
云堅只好胡亂道:“我姓陳,名杰。”
他倒是胡亂起了個名字,因為總覺得這少女有些不正常。
雖然看起來挺好看的,但說不得腦袋方面有些問題,可惜了這么漂亮一姑娘,卻是個傻子。
少女聽他介紹完自己,也笑著道:“我叫做水靈光,從小生在這地方。”
水靈光?
云堅大吃一驚!他雖然沒看過大旗英雄傳,但也知道,水靈光的名號!
因為她外號是古大小說第一美人!
雖然這排名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但也可見一斑。云堅之前就聽過這水靈光的名號了!
她的母親水柔頌曾經也是冠絕江湖的美人兒,后來懷孕時被婆婆盛大娘打落懸崖,在這深谷絕壑中生下了她。
水靈光的心思純良,因為常年在山谷中居住,只會唱歌,不會說話,若是正常說話就會有些結巴。
原書中,她應該救的人是鐵中棠,而不是自己。但因為云堅改變了劇情,所以鐵中棠沒有墜崖,反倒是他掉了下來,遇到了水靈光。
云堅雖然已經有老婆了,甚至有孩子了,但這并不影響他繼續泡妞。
自己和水靈光相遇,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又何必拘泥于其他呢 云堅在心里對鐵中棠說了句,兄弟對不起了,哥哥先動筷子了哦!這便放下了心中的一絲絲愧意,開始看向水靈光。
鐵中棠給不了你的幸福,還是讓我來吧!
云堅嘿嘿笑著。
水靈光見這人臉上露出怪笑,本能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
“陳杰,你怎么會從上面掉下來?”水靈光問道。
云堅并沒有多說,他只說自己是采草藥不小心失足掉了下來。
而水靈光心思單純,也沒有多問。
放眼望去,這山谷底下到處都是雜草,積水沼澤和原始樹林。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山谷里的一塊巨大的青石,除此之外,哪里有人煙?
這與世隔絕的山谷,想要找出一條出去的路都是極難。
“你是在找出去的路嗎?”水靈光似有所感地問道,緊接著又嘆了口氣,“我也是想要出去,便每一天都會來這里望一望,要是能夠出去,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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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水靈光也未曾踏出過這山谷。
這時,云堅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沖動,他拉著水靈光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水靈光并沒有覺得被他這樣拉著有何不妥,溫柔道:“謝謝你,要是你能帶我出去,我該怎么感謝你呢?”
“不用太多,以身相許就好了。”云堅小聲嘀咕道。
水靈光卻是沒有聽清楚,又認真地問道:“什么相許?”
她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上寫滿了好奇寶寶的神情,倒是讓云堅有種拐騙小女孩的罪惡感。
畢竟他也是二十來歲當爹的了,這水靈光看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
云堅忽地想起一事來,忍不住問道:“姑娘只有一個人?”
水靈光輕嘆一聲:“我自小沒有爹爹只有娘,也不知怎會來到這地方?”
她說著眼中也流出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云堅自然知道她為何會沒有爹,因為她爹的娘把她娘推下來的啊!
這時,水靈光突然站了起來并不長的麻衣露出了她結實的小腿,卻是沾滿了泥污。
看樣子她是許久都未曾洗過澡了,但奇怪的是,她剛剛靠近自己的時候,身上卻沒有異味,只有一股淡淡的少女芬芳。
云堅回味著,見她仰天伸了個懶腰,胸前的跳脫更為明顯。
“整只的肥豬穿在鐵架上,下面的松枝燒得吱吱的響。那淌著油的豬皮喲!已烤得黃金黃,我割下一塊大豬肉喲!請你嘗一嘗。”
她突然唱了起來。
這歌謠一點也不仙,反而充滿了俗氣,但她唱出來,卻有種與世無爭、返璞歸真的味道。
云堅不禁有些醉了。
但她畢竟也不是個普通人,能夠在這山谷中活這么長時間,身上的武功不會弱。
她母親水柔頌,也是一號高手。如今身居山谷多年,武功也不會退化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聲長鳴穿越山谷而來,“靈兒,還不回來做飯么?”
這聲音猶如獅子吼一般,震得云堅耳朵生疼。
如此高深的內力,怕是有宗師之境了?
云堅這幅身體都只是一流起步罷了,距離宗師境界甚遠。
鐵血大旗門的武功本就不是什么精妙的招式,而是依靠無堅不摧的肉身!
這是少有的煉體的勢力!
昔年有“三怪、四煞、七魔、九惡、十八寇”禍害江湖、慘無人道,江湖中人敢怒而不敢言,隱藏多年。
直到大旗門先祖云、鐵兩位,出道江湖,在黃山、洞庭湖、點蒼山、太湖、祁連山、中條山七役,大小數十戰,終以殺盡三怪、四煞、七魔、九惡、十八寇,以此四十一人之鮮血,染成一面大旗。
這便是鐵血大旗門的由來。
江湖中人感恩圖報,大旗所至,群雄伏首。是以云、鐵兩祖創立大旗門,以德、義立規,以德、義服人。鐵血大旗門是武林的一支奇兵。天下各門各派,無不懼它三分。不但是為了他們武功自成一家,更為的是他們形跡飄忽,剽悍鷙猛。
大旗門君臨天下武林時,開山始祖以及鐵老前人,雙騎縱橫,天下無敵,大旗令所至,天下群豪無不從命!
但后來,大旗門卻遭到了中原五福聯盟的陷害,導致大旗門在藏寶之地中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人存活下來。
其中有一人就是云堅的父親云翼,是故他也對中原五福聯盟恨之入骨。
大旗門覆滅之后,云翼收拾殘局,但曾經數百位高手的大旗門卻在一夜之間沒落,只剩下不到十人苦苦支撐。
而中原五福聯盟也懼怕大旗門重振旗鼓,對他們進行報復,因此更是趕盡殺絕。大旗門不得不遠赴大漠之中,行蹤縹緲,四海為家。
如此深仇大恨,所以云翼才萬不能容忍云堅同寒楓堡的那個女人相愛。
云翼剛愎自大而又倔強,性格剛烈火爆,畢生為大旗門復仇,不惜拋棄妻子,對門人嚴厲苛刻。
而他所拋棄的妻子,更是成為了后來碧落賦中的高手日后!
這一切,也只有云堅才知曉一二。
云翼認為女人會影響大旗門男人拔刀的速度,所以才會定下如此殘酷的規矩。女人對于大旗門來說,只是生育的工具罷了。
如此觀點,也導致大旗門結下了無數的仇家。
但大旗門的功夫確實是霸道無比,好比在大漠風沙之中淬煉出來的鋼鐵。
但真正能夠將這門“大荒落日訣”練到極致的,歷數往來都是無幾。
即便是后來的鐵中棠,他所依靠的也是夜帝所授予的嫁衣神功。
不過,這大荒落日訣,云堅也只掌握了前三層,云翼這個掌門人練到了第五層,為宗師境界。
傳聞中,第六層可以練到大宗師,而第七層就可以達到前無古人的不滅肉身的境界。
云堅猜想,那應該就是所謂的天人?
云、鐵兩位先祖開創大荒落日訣,也該是能夠武破虛空的大人物了!
他正想著,又聽見耳旁有些道:“快走,我帶你回去見我媽媽。”
卻是水靈光。
她這時說話雖然有些結巴,但卻能夠不用唱的了。
水靈光見云堅盯著她,還以為是嘲笑她不會說話,便低下了頭,滿臉通紅。
“你......可......笑......話......我......”
云堅一怔,心道這少女真可愛,不禁柔聲道:“怎么會呢,你說話雖然結巴,但只要多說一定可以改變的。你多和我說說話,很快就能學會了。”
水靈光也是一怔,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溫柔的話語,她展演一笑道:“你,你真好!”
這一次,卻是沒有這么結巴了!
說罷,水靈光就和云堅一起往回趕。
云堅的輕功還不如水靈光,她身法輕靈如同海燕一般,這武功來歷卻是不凡。她接連幾個起落,已飛出去十數丈之遠。
云堅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只能在地上苦苦追著。
水靈光時不時停下來,猶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山林之間,時而回頭一笑,時而向他招手。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見到了一面方方正正的巨石,卻明顯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只是要在這深山老林里開鑿出這樣一方巨石來,卻是甚為不易。
只是到了這個地方,接近她的家了,水靈光突然演了起來。
只見她在泥地里跑起來,又故意喘息,搞得自己一身狼狽。
云堅大驚,心道這少女難不成還是個心機婊?
水靈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開口道:“你要幫我保守秘密,我不會武功。”
云堅明白了,她的武功并不是水柔頌所傳的,所以她也不想要水柔頌知道。
狹長的洞窟,陰森黝暗,但打掃得卻十分清潔。
水靈光一步步走了進去。
微弱的光線中,一張鋪著山麻被褥的床上,盤膝端坐著一個滿頭自發、身披麻衣的枯瘦婦人。
“死丫頭,你到哪里去了,這么久才肯回來?”
這老婦人渾身瘦得皮包骨頭,面上顴骨高聳,一雙眼睛大而深陷,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她的目光落在水靈光身后的云堅身上,卻是突然變得陰森森的,宛如地獄里的惡鬼一般。
“男人鬼丫頭,你從哪里帶回來的男人?”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就像是一個妖怪在用指甲摳著玻璃一般,十分滲人。
這個老婦人就是水柔頌,此時她已經癱瘓了,但一身內力卻是精純得叫人忌憚!這二十多年的山谷生活,讓她能夠專業去修煉武功。
與此同時,也讓她對外面美好世界的仇恨深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