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姑,哪里逃!”
他們在樹林里沒跑多遠,就聽見天外傳來的呼和。劉喜從天而降,帶著錦衣衛和番子高手,將他們圍在中間。
“劉喜,你就非要趕盡殺絕嗎?”南海神尼厲聲喝問道。
劉喜呵呵一笑:“我乃是奉命捉拿朝廷欽犯,此事非江湖事,我勸師太你還是不要奪管閑事的好。”
南海神尼故作鎮定,決不能讓劉喜看出自己的破綻,強撐著道:“劉喜,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人神共憤。那吸功大法最高層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傳說,你何苦為了這么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
她話未說完,劉喜就打斷道:“老尼姑,住嘴吧!”
他拍著手道:“你如今也已身受重傷,不是我的對手。若是肯繳械投降,我可以不與你為難。”
南海神尼知道劉喜在忌憚什么,即便是一位身負重傷的大宗師,若是不要命了,那也能換掉劉喜半條命。
“等會打起來,你帶她倆先走。”南海神尼對江玉郎傳音道。
江玉郎點了點頭,知道這二女若是落在劉喜手上,一定會被吸干功力而死。這武者的真氣往往和心脈相連,真氣若是被吸干了,那性命也很難保住。
如果他此時學會了六壬神骰中的武功該多好,那移花接玉之術,正好是劉喜吸功大法的克星!
想到這里,江玉郎不經想起了自己那老謀深算的父親。他悚然一驚:六壬神骰該不會真在他手中吧?
江玉郎決定,脫身之后就回江府去,一定要翻來覆去地找一找,看看江別鶴是不是把六壬神骰給藏起來了。
另一邊,南海神尼已經和劉喜再度交手了,不過這下子她只拼了四五招,便頂不住了。
之前那易容的刺客偷襲了她,又在她體內種下了毒氣,干擾她的真氣運行,是故才會不是劉喜的對手。
“怎么樣?老尼姑,這十香軟筋散的味道不好受吧?這可是前朝遺物,宮廷秘品!尋常人無福消受!”
劉喜調笑著,掌上紫芒大作,蓋向南海神尼。
南海神尼青芒衰退,直接倒飛出去,又借勢一翻袖子,一招少林絕學慈航普度,將四周的錦衣衛和番子悉數打開了去。
江玉郎趁機抓住慕容淑和慕容九兒的手臂,直接運起螺旋九影,就要騰空離去。
這時,劉喜也著急了,掌上紫芒更甚,直取南海神尼天靈蓋。這一掌若是落實了,南海神尼也必死無疑。
“師父!”
見到此情此景,慕容淑和慕容九兒同時掙脫了江玉郎的束縛。她們二人本都是宗師,自然不會被江玉郎禁錮住。
“哎呀,女人就是麻煩!”江玉郎心中暗道,卻又沒有孤身離去,也飛了回去。
劉喜要的就是這個,他并不打算直接殺掉南海神尼。他如今要吸南海神尼的內力還有些風險,但等到他練成隔空吸功后,那南海神尼的內力就是最好的補品。
到時候他再吸了南海神尼,那內力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哪怕是邀月、燕南天也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劉喜掌往下一偏,接連拍在南海神尼胸前幾處穴道,卻只是重傷了她。
慕容淑和慕容九兒同時運功,兩道寒冰掌打向劉喜。二女練的都是化石神功,功力也是相差無幾,出招之時,二女的皮膚都綻放出一陣白芒,遠遠看去宛如玉雕一般。
只是慕容淑的顏色微微泛著青色,而慕容九兒卻是純粹的冰色。
劉喜手一旋,紫芒凝聚成一道旋渦,直接吞噬了這兩道至陰至寒的真氣,卻是凜然不動。
連她們師父南海神尼都不是劉喜的對手,更何況她們?
劉喜“哼”了一聲道:“不自量力!給本督過來!”
他掌上發力,一股強勁的吸力將慕容淑和慕容九兒同時拉扯過去。
就在這時,江玉郎也殺至身前。他運起北冥神功,一道天山六陽掌打出,和劉喜來了個硬碰硬。
劉喜被他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江玉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這一記陽春白雪打在劉喜背后,只聽見“咚”的一聲,劉喜向后退了幾步,掌力也潰散了。
慕容淑和慕容九兒趁此機會落到了地上,奪回了身體自主權。
“小心!”
江玉郎這一掌并沒有傷到劉喜,但卻吸引了劉喜的火力。
劉喜看著江玉郎,獰笑道:“真是我的好孫子,你這身武功到底是跟誰學的?少林、峨眉,還有什么神秘的門派?看來你小子福緣不淺吶!”
他認為江玉郎所學,都是自一些前人遺址中所得。之前江玉郎在峨眉山中失蹤了三個月,劉喜也是知道的。
“我要活捉了你,把你交到獄下之獄去,把你的秘密全部挖出來。”劉喜陰森森道。
這獄下之獄的名頭,江玉郎早就聽過了。以前江別鶴就喜歡用這個來嚇唬他。
所謂獄下之獄,便是詔獄之下的存在。詔獄已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了,詔獄中的詔獄,可想而知是如何的殘忍可怕。后世的滿清十大酷刑與之相比,都算是小兒科了。
那是一個可以把人變成鬼的地方。
劉喜掌上吸力大作,江玉郎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向劉喜。
劉喜想要吸走他的功力!
“好精純的內力!”
劉喜意外地發現江玉郎的內力十分精純,竟然要比南海神尼這樣的高手更為吸引人。
只可惜,這量就遠遠不足了。
江玉郎熟諳吸功大法的竅門,知道劉喜此時所能吸納的內力其實是有限制的,如果無節制吸收,那就會把自己的丹田給撐爆。這也是為何他不敢吸南海神尼功力的原因。
而吸功大法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只能吸收無法煉化。它可以說是北冥神功的閹割版,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看,遠遠比北冥神功更有優勢。但總歸它只是一個歪門邪路的法子,不是正規的法門。在行方便之余,其所隱含的弊端也是極多。
江玉郎為了防范劉喜這一手,早就開始準備了!北冥神功可以轉化陰陽,他運起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將體內的純陽真氣早早就轉化為了至陰真氣。
這至陰真氣又隱藏了屬性,等此時到了劉喜體內之后,方才發作!
只見劉喜一個哆嗦,一股寒氣迅速覆蓋了他的臉龐。劉喜一個哆嗦,眉毛上抖下來一些霜花。
“這......”慕容淑和慕容九兒都大為詫異,不知道劉喜為何會突然如此。
這寒冰真氣,還真是偷襲的一大利器!
江玉郎心中暗道,這一手寒冰真氣玩的十分漂亮。雖然不能直接傷到劉喜的根本,但也能滯緩他的行動。
有這一瞬間就足夠了。
慕容淑和慕容九兒的化石神功,都只是以某種方法將體內的真氣轉化成寒氣放出,所以才會有至陰至寒的特效。而江玉郎這寒冰真氣,卻是與眾不同。它是真正的在體內就已經轉化了屬性的真氣。
也只有江玉郎這種同時修煉北冥神功、九陽神功、九陰真經的怪胎,才能夠如此熟練地轉化真氣屬性。他的丹田就像是一個熔爐,可以至陰也可以至陽,可以至寒也可以至熱。
“快走!”江玉郎大喝道。
慕容淑和慕容九兒卻要去救南海神尼,但那些錦衣衛和番子也反應過來了,直接圍攻向二女。
劉喜在哆哆嗦嗦道:“抓活的!”
那些錦衣衛和番子也不敢動真,本來就打不過,這下子就更加受制了。
眼看慕容淑和慕容九兒就要扶著南海神尼脫困,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里射來一支利箭,直取慕容九兒。
慕容九兒沒有防住,被這一箭射在胸口!
鮮血如同鮮花一般在她胸前綻開。
“仙兒!”慕容淑一聲痛呼。
“是誰放的箭?!”劉喜也是驚訝不已。
他要的是活著的慕容九兒,而不是一個死人!
江玉郎也是震怒不已,誰在他眼皮子底下暗箭傷人?這絕不會是劉喜的人所做,他的人不敢,也就是說暗中還有人在謀劃著什么。
他身化魅影,第一個沖到了慕容九兒的身前,伸手抱住了她,又替她點了穴道。
“九兒,你......”
慕容九兒臉上露出一股少見的明媚的笑容:“謝謝你,江玉郎。”
江玉郎覺得混不是滋味,他重生以來從來沒有如此被動過,感覺一直都在被人牽著鼻子走。以前靠武功就能橫推一切,根本不需要考慮什么陰謀詭計,但這一次,他卻沒有辦法實現武力上的壓制了。
許多無奈的事情就在他眼前發生,他卻只能順從。
不,他要反抗!
“九兒,我帶你走!”江玉郎低聲說著,不管不顧,直接就打算離開。
“想走?沒這么容易!”
這時,劉喜也從冰凍中解封出來了。他暗道江玉郎這小子還真是給他無窮的驚嚇。
他一記綿掌打出,但江玉郎身影飄忽不定。這一掌掌卻是打在一旁的錦衣衛身上,這些錦衣衛或者番子被掌力打中,當場就“啊”的一聲,直接融化了!
劉喜所使的,正是最為惡毒的化骨綿掌!
其他錦衣衛和番子見勢,趕緊閃躲開去,就怕成為下一個冤死鬼。
江玉郎全力奔策著,不再去理會其他。
但他還是中了劉喜一掌,喉頭一甜,鮮血溢出一點點。
懷中的慕容九兒虛弱地伸出手,替他擦拭掉唇角的鮮血。
江玉郎感覺心底一暖,心道自己一定不能讓她死。
“淑兒,你也快走!”南海神尼掙扎著道。
慕容淑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帶著南海神尼脫困。
“淑兒,劉喜不會殺我。但你和九兒一定不能落在他手中,否則我們都沒希望了。”
慕容淑點點頭,放下南海神尼,獨自一人飛奔而去。
劉喜捉不住慕容九兒,但慕容淑卻不能再放走了。
“給本督留下!”
他掌上使出吸功大法,牢牢地吸住慕容淑。
慕容淑正要使出輕功飛出,只覺得自己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讓她無法踏空而去。
“劉喜老賊!貧尼跟你拼了!”南海神尼下定決心,長念一聲佛號。
只見她雙手合十,身上青芒大作,卻是消耗元氣再施展全力一擊!
一朵青色蓮花的虛影在她頭上綻開,這青蓮化作一柄利劍虛影刺向劉喜。
劉喜不敢小覷,這是老尼姑消耗生命的一擊!
“混元罡氣!”
他也是一聲大喝,這混元罡氣是華山派的絕學,也是號稱最強防御功法混元功的大招。
“咚”的一聲鐘鳴巨響,青蓮劍氣刺在劉喜的紫色混元氣罩上。
青蓮劍被一寸寸磨滅,但到了快要完盡時,劉喜的混元氣罩也徹底破碎開去。
最后一丁點青蓮劍氣刺入了劉喜體內,劉喜向后退了七八步,也是吐出一口鮮血。
他終于受內傷了!
南海神尼使出這一擊后,整個人的氣息便萎靡了下去。看到劉喜受了傷,她既欣慰又遺憾,嘆了口氣,卻是只說出半句話來: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
南海神尼仙逝了!
劉喜也沒想到這老尼姑竟然有如此勇氣,不惜犧牲生命來阻擋自己。而在這期間,慕容淑和慕容九兒也都逃脫了。
“哼,老尼姑,害得我元氣大傷!”劉喜憤恨道,走近南海神尼的身前。
他手掌按在她的頭上,將她殘存的內力吸了個干凈。
吸到最后,南海神尼直接被他吸成了一具干尸!周圍的錦衣衛和番子都低著頭,卻是各個嚇得瑟瑟發抖。
劉喜就如同吃人的妖怪一般,實在是太可怕了!
另一邊,江玉郎帶著慕容九兒,慕容淑跟在他身后,三人很快就逃出了樹林,來到了深山之中。
但江玉郎沒有繼續往外逃,而是原路返回,饒了個圈子,又回到了金陵城。在金陵城北郊的山區里躲了起來。
晚上到了山洞里,慕容淑替九兒包扎好了傷,他終于支撐不住,體內的內傷發作,頭一暈,倒了下去。
“唉!江玉郎!你怎么了!”
慕容淑緊張地叫著,趕緊上前去查探情況。她一摸才發現,原來江玉郎也是身受重傷!望著這一男一女,兩個都昏迷不醒,慕容淑心情復雜極了!
只能苦中作樂,露出牽強的笑容道:“還真是一對,連暈倒都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