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眼，將讓你獲得遠超常人的視力，以及可以看見他人名字和當前剩余壽命的能力。”
林子安注視著亞歷克的雙眼，確認道：“你確認要用一半壽命來換取它？”
亞歷克張口正要同意，但遲疑了一下后問道：“死神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訴我，死神之眼是一個單純的能力，還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死神的眼睛？”
“字面上的意思。”
林子安抬起手，細長的手指在眼睛周圍劃過。
亞歷克又問道：“那您把死神之眼給我后，您是不是就失去了這個能力？”
林子安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著說道：“我有兩只眼睛。”
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等同于告知了答案。
亞歷克用一半壽命兌換的只是他其中一只眼睛上的能力，所以并不存在他會讓失去這個能力的可能。
而且，一旦借用死神之眼的人失去死亡筆記，或者死亡，死神之眼就立刻回歸。
“我明白了。”
亞歷克點了點頭：“我愿意付出一半的壽命換取死神之眼。“
林子安道：“祝你好運。”
話音剛落，他左眼突然投射出一個瞳孔虛影。
神秘，深邃，讓人沉迷。
它只在外界存在了半秒不到，便迅速沖向亞歷克的額頭，鉆入腦海。
“契約成立！”
林子安咬完手上蘋果的最后一口果肉，并把果核丟至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再次從肩上的黑羽中掏出一個鮮紅的蘋果。
“感覺好奇怪。”
亞歷克發現雙眼處似有一股清涼之感留過。
眼睛一睜一閉。
整個世界頓時不一樣了。
之前他雖然不需要戴眼鏡，但長期面對電腦，還是略微有些近視。
可現在，眼前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清晰了好幾倍。
如果要作一個對比的話，大概就是高清與超清的區別，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不愧是神的眼睛。”
亞歷克抬眼望向林子安，并沒有看到名字和壽命，但他也并未感到奇怪。
畢竟，死神先生可從未說過死神之眼可以看透死神。
他轉頭望向電腦，隨意點開一個新聞，里面的照片正是合眾國一名知名議員。
此時。
在對方的腦袋上方位置。
有兩行仿若黑霧形成的字體，一條是名字，一條是數字。
亞歷克又登陸了一個社交平臺，查看起里面用戶最新發布的照片，通過大量瀏覽，很快得出部分死神之眼的限制。
在無法看到真人的情況下，死神之眼只會對對方的照片和視頻起作用，對于二次創作的肖像畫像之類，哪怕再逼真，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而且對于照片和視頻也有限制，對于類似于過度修改的二次創作也無效。
最后則是當一個人的臉部被頭發或者其他事物遮住大半時，死神之眼同樣無效…
十分鐘后。
沉浸于測試死神之眼效果的亞歷克，突然看向林子安：“死神先生！”
“有事直說。”
林子安曲膝躺在床上，隨口道。
亞歷克說道：“我剛才用死神之眼看過上千人的照片視頻，他們中大部分人的壽命少則幾天，多則近百年，可為什么這個變種人卻有一千五百三十二年的壽命？”
他指向屏幕中的照片。
那是一個身穿淡綠色游俠套裝，長相俊美的男子。
雖然男子像是在進行角色扮演，但這副裝扮就是對方平時的裝扮，對方同時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變種人。
林子安看了一眼照片，說道：“你覺得呢？”
亞歷克說道：“據前年公布的變種人調查報告顯示，變種人雖然擁有神奇而強大超能力，但由基因突變，體內的基因片段很容易陷入崩潰，平均壽命也普遍比正常人。”
頓了頓，他半是疑問道：“難道死神之眼出錯了？”
林子安面帶微笑：“你相信你親眼看到的，還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
“我明白了。”
亞歷克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也就是說，變種人的壽命不但不比普通人低，反而還遠遠超過普通人？”
林子安否定道：“話不能這么說，那份調查報告應該是真的，你多收集些變種人的資料也能得出結論。不過報告應該沒有統計極少一部分變種人。”
亞歷克想了想，又說道：“死神先生，如果我把這個還有千年壽命的變種人寫在死亡筆記上，他是不是也會跟普通人一樣死去？”
“你可以試試。”
林子安說完，又吃起蘋果。
蘋果這種水果，一旦開吃，如果不能在幾分鐘之內迅速解決，它的果肉在接觸到空氣之后，口感會急速下降。
所以，要盡快吃完。
亞歷克收斂心思，細細打量著照片上的人。
中世紀的游俠服，腰佩匕首背負弓箭，帥氣猶如精靈。
“萊文赫爾斯，超級英雄團隊超英十一人之一，號稱游俠之王。”
亞歷克口中念出的，便是對方官面上的資料。
但在他眼中，對方頭上的真實姓名卻是塞隆赫爾斯。
他翻開桌上的死亡筆記，停在一張空白的紙張上，又伸手拿起簽字筆，準備寫下游俠之王的真名。
超級英雄，說得好聽點確實是超級英雄，但說的難聽點，不過就是被資本推出去的賺錢利器。
不過相比批量制造的偶像而言，超級英雄更具有獨特性，以及不可替代性。
在官方的宣傳中。
他們猶如正義的使者，不懼艱辛地打擊罪惡。
但背地里，這些超級英雄也只是普通人，這不是指他們的超能力普通，而是指他們的行為與性格。
掌握了強大的實力，但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性格與準則，在打擊罪惡的過程中，普通人的生命在他們眼前不值一提。
所以，超級英雄造成的危害，實際上并不比超級罪犯少。
只不過他們隱藏的更深。
而且還有人為他們擦屁股。
這些，都是亞歷克近幾天在網上查找資料時，偶然發現的。
那些觸目驚心的資料被藏在很深很深的角落，而且一經發現往往會被第一時間刪除。
可以說，合眾國極大部分都不知道。
這也是亞歷克對用超級英雄做實驗，毫無負擔的原因。
雖然超級英雄中肯定會有那么一些純粹的好人，不過那并不重要，他只是想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罷了。
亞歷克腦海中想象著游俠之王的面容，提筆便在死亡筆記上寫下對方的真名。
不過剛剛寫下兩個字，他便停住了。
咚！咚！咚！
心臟劇烈跳動著。
他的身體更是忍不住顫抖起來，簽字筆險些甩出。
“死神先生。”
亞歷克望向林子安，顫聲問道：“我為什么有種寫下他的名字，我就會死的感覺？”
林子安隨口說道：“你的預感并沒錯，寫下他的名字后，你一定會死。”
亞歷克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死亡筆記對變種人無效？”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后續計劃就要發生改變了。
林子安回道：“死亡筆記凌駕于人間界所有生物之上，只要他還是個人，就逃脫不了死亡筆記的制裁。不過變種人有些特殊，想要用死亡筆記殺他們，必須要先交出與他們同等時長的壽命。”
亞歷克有些不解：“同等時長的壽命？”
如果這指的是用他自身的壽命來換，那這個限制對他而言就是致命的。
他雖然看不清自己的剩余壽命是多少，但在付出一半之后，最多不會超過30年，也就能殺一兩個普通的變種人。
對比擁有一千多年壽命的游俠之王，起不到一絲作用。
甚至，他都不敢把變種人的名字寫在死亡筆記上。
“沒錯。”
林子安解釋道：“不過不是你自身的壽命，而是你用死亡筆記收割的壽命，只有在它們合計起來超過你要殺死的變種人剩余壽命后，你才能解決他們。”
這，是林子安最近才發現的規則。
他不知道原本的死亡筆記是否有這種規則，但在他手中這本，確實有這個規則。
哪怕是他本人，如果想要通過死亡筆記殺變種人，同樣也是這個限制。
不過，這樣雖然有些難受，卻不影響使用。
畢竟大部分變種人壽命比普通人只短不長，隨便收割一個普通人的性命，就可以解決一到兩個變種人。
而針對于壽命長的變種人，也不過是提前多收割些普通人。
最主要的是，還些并不需要林子安親自動手。
所以，他對這條規則呈贊同態度。
亞歷克和之后的死亡筆記持有者，哪怕為了防止未來有可能與壽命長的變種人對上，恐怕也會勤勞地使用死亡筆記。
以防止發生有朝一日，被變種人打上門來，明明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有寫下名字的時間，卻又不敢寫的困境。
“用普通人的壽命交換......”
亞歷克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這個限制在他的計劃之外，不過只要能用筆記本殺死變種人，那么左右不過是多寫一些名字罷了。
“現在，還是先多搜集一些資料，為接下來的計劃做準備。”
亞歷克敲擊著鍵盤，剛準備開始搜索，突然好似想到什么，臉色遲疑了一下，點開了一張照片。
對方就是超英十一人中的最強者，同時也是目前公認的世界最強變種人——神子。
一米九八的身高，史上最完美的男性人體比例，身體強壯而又不失線條美。
那不屬于人間的面容，不管女性還是男性，看到后都會忍不住為之一驚。
漂亮柔順的金黃色長發，不止沒讓英氣下降，反而增添了一份溫和，讓人不禁從心底生出好感。
這就是“神子”，一個仿佛集合世間所有美好的變種人。
就如同神靈降下的子嗣，光彩奪目。
“不管看到多少次，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亞歷克搖了搖頭，看向“神子”頭上顯現出的數字。
“他的壽命是…”
只一眼。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神子。”
這時，林子安也把目光放在“神子”的照片上。
雖然早已探查過對方的壽命，但再一次看見，還是忍不住微微驚嘆。
那串長長壽命，甚至讓他忍不住懷疑，對方會不會如同稱號一樣，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神靈子嗣。
轉眼間。
又過去了數天。
在這個科技與變種人共存的世界。
一如往常那樣，該平靜的平靜，該喧囂的喧囂。
但某些人的生活，卻注定無法維持平靜。
“七個了，這已經是第七個了，為什么你們還沒有進展？！”
調查局的禁閉室內，休姆抓著柵欄，面色兇狠地看著外面的老探員。
此時的他。
再也不復幾天之前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
而是狼狽不堪，猶如被生活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失敗者。
亂糟糟的頭發上透露著一股油光，胡須也有幾天沒有整理了，身上的衣物皺皺巴巴，還散發著酸臭之氣。
“休姆先生。”
老探員皺著眉頭回道：“還請你不要激動，關于你的案件，我們已經從總部那邊抽調了不少人手過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休姆反而更氣了。
他咆哮道：“該死，你們前幾天也是這樣說的，可結果呢？我連調查局的大門都不敢走出去！”
老探員不滿道：“休姆先生，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并不是你手下的員工，你也無權命令我。”
“該死的蛀蟲！”
休姆怒氣沖沖道：“我是納稅人，你們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有我的貢獻，結果你們卻連一個小小的案件都查不明白，要你們有什么用？”
他之所以會被關在禁閉室，并非因為被懷疑，而是他主動要求的。
七個。
整整七個人。
除了第一天的三人外，這幾天又有四個人死在他面前。
通過這些自殺者的相性，發現他們都曾在亞歷克從公司離職的當天，對其發表過過激言論。
由此，探員們也已把嫌疑放在亞歷克身上，但他們找不到亞歷克。
這也導致這起案件陷入了停頓。
另外據案情報告顯示，與前面七名死者同樣情況的人只剩兩個。
休姆可沒忘記，那些人自殺之前留下的話。
“你是最后一個！”
也就是說，排在他前面的人，很可能只有兩人。
而如果算上他的經理叔叔，最多也就三人。
一旦這些人都死了，很可能就輪到他了。
這也是休姆不敢走出調查局的主要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