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打到十一點,就打不下去了。
有輸有贏是常態,可是一個人胡,剩下三人一把也胡不上,這麻將就沒法打了。輸錢都是小事,都是自家人,左手倒右手的事,可問題是一把胡不上,實在蛋疼。
所以打到十一點,老爹和沈濤、韓江就不想打了。
黃佩佩一直想不明白,睡覺的時候還在問:“你為啥運氣這么好?”
沈輝道:“上帝給我開了一扇窗。”
黃佩佩沒好氣道:“說人話!”
沈輝無語道:“我怎么沒說人話了?”
“那你明天去給我買注彩票,我看能不能中大獎。”
“咱還需要那點小錢啊?”
“稀罕啊,我還沒中過獎呢!”
隔天,沈輝和沈濤給老丈人拜年,韓江和沈璐也開始走親戚,新婚夫妻,第一次過年兩邊的親戚都要走一遍,一天走上兩家,光走親戚估計都走到春節假期出去了。
院子門口,韓江把車開過來,保鏢們一箱箱的往后廂里裝酒。
“行了行了,夠了夠了。”
韓江下車瞅了眼,忙連聲喊夠了。
一箱六瓶,這都裝了五箱子了,一家兩瓶,能送十五家了,哪有那么多親戚。關鍵是這酒貴啊,家里也有不少,都是大舅哥給的,小兩口本來準備街上隨便買點禮品就行了,大舅哥出來一看沒東西,就讓保鏢往車里裝酒。
兩千多的茅臺,拿去送人有點奢侈了,留著自己喝不香嗎?
“煙也給裝上一箱!”
“夠了夠了,裝不下了。”
沈輝瞅瞅,煙箱子太大,確實裝不下了,就讓保鏢拿手提袋給裝了幾袋子放后座。
末了保鏢又抱了一個白箱子出來,一樣裝進了后廂。
“這個你自己留著喝,不要送人。”
沈輝交待了一聲,前面六箱子都是備下送人的,大批量從酒廠拉過來的,最后這看著很low的白皮箱子才是好東西,數量少,一箱子大幾十萬,送人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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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答應了一聲,也沒好意思問多少錢。
等開車上路,才問沈璐:“那個白箱子酒多少錢你知道不?”
沈璐道:“好像一瓶要好幾萬吧,具體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嘶嘶…
一瓶好幾萬,說啥也不能拿去送人啊!
就過年走個親戚,買上幾百塊錢的禮品都夠了,送兩千多的茅臺實在太奢侈。
沈璐也有點心疼,跟韓江商量:“要不咱把這些煙酒拿回家得了,那酒留著你喝,煙你不抽的話,回頭給爹和沈濤,還能省點錢,咱就在街上隨便買點禮品咋樣?”
“行啊!”
韓江也有這想法:“兩瓶酒兩條煙加起來六七千了,過個年送這么貴的東西,簡直就是浪費,咱買上兩瓶兩百塊錢的酒,再買兩禮盒,一家五百塊錢就差不多了。”
沈璐道:“以前都不買酒,一家兩個禮盒,一百塊錢就夠了。”
韓江道:“咱買多點,太寒酸的話我到是無所謂,你臉上也不好看。”
小兩口商量著出了青河園,直奔街上。
大院子門口。
沈濤也在車上裝東西,白箱子裝了兩個。
沈輝看的臉皮直抽抽,老爹這兒子真是白養了,往老丈人家搬東西絕對一流,很少見到從老丈人家往回拿過啥好東西,雖說家里沒人好酒,但那白箱子是稀缺資源,就算他也沒弄到多少,一共就十幾箱,他才裝了一箱,沈濤這貨居然裝了兩箱。
奶奶個熊的。
辛辛苦苦養大的豬,被人家一顆白菜就騙走了。
沈輝看的蛋有些疼,實在無力吐槽,干脆先上車走了。
到了老丈人家,黃波也在,知道今天姐夫姐夫要過來,一直等著呢。
范曉蕓肚子更大了,走路都很費勁的樣子。
老實話說,沈輝寧愿黃波不在,這樣他來老丈人家想坐就坐,想躺就躺,也不用考慮老丈人丈母娘的想法,黃波在家就不行了,就算小舅子不需要考慮,但還有個范曉蕓呢!
他要是來了往沙發上一躺,人家小舅子媳婦會怎么想?
從這方面來說,沈濤比他就要幸福的多了。
有兒子的老丈人丈母和沒兒子的老丈人丈母娘,對女婿是有區別的。
劉娜是獨生女,在劉成武兩口子眼里,沈濤這個女婿跟兒子沒什么區別,所以沈濤去了老丈人家,比在自己家還舒坦,在自己家里沒人樣,上有老爹老媽嘮叨,還有個老大在頭頂鎮著,到老丈人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干啥干啥,那叫一個舒坦。
就算一覺睡到中午,也不用擔心被丈母娘嘮叨。
沈輝就不行了,黃波沒結婚時來老丈人家還比較舒坦,黃波娶了媳婦就不行了,聽說范曉蕓懷孕后不讓黃波在家抽煙,老丈人很自覺,也主動不在家抽了。
這泥瑪能說啥?
只能忍著。
黃佩佩也一樣,自從范曉蕓進門,就不再隨便和黃波開玩笑了,至于揪耳朵打弟弟之類的行為更是徹底戒掉了,這就是成家和沒成家的區別。
黃波沒結婚前,她這個嫁出去的姐姐還能管管家里的事。
等黃波結婚后,就啥也不能說了,更不能隨便管。
好多當姐姐的鬧不明白,出嫁了還要管娘家的事,結果搞的兄弟媳婦不滿,鬧矛盾的例子不要太多,就像沈老板的三個姑姑,最愛管點娘家的閑事,經常搞的老娘肚子脹。
丈母娘倒上茶,端上饃饃果盤瓜子糖果,就叫上黃佩佩,坐在餐廳邊說話,范曉蕓在一邊陪著,沈老板則在沙發上和老丈人、小舅子說著話。
老實話說,在沈老板眼里,黃波的這個工作真沒啥意思。
就算干個鄉長又能怎么樣,有條件的話,人還是要抓住青春多享受一下生活,權力那東西就是最毒的毒藥,幾十年后回頭看看,一輩子謹小慎微的真沒啥活頭。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不然小舅子也會肚子脹。
沈輝換個比較委婉的說話:“有沒有想過出來自己干點啥?”
黃波搖頭:“暫時不考慮,我覺得上班挺好。”
沈輝無話可說,你覺得挺好就行。
既然選擇走那條路,那就要跟財富劃清界限。
不是自己這個當姐夫的不幫,是這小子自己選的路。
坐到十點,丈母娘去了廚房忙活。
黃佩佩也進去幫忙,范曉蕓見不得油煙,就在餐廳收拾下杯子碟子啥的。
十一點半吃飯。
黃波拿出一瓶茅臺,一邊開瓶一邊說道:“今天過年,姐夫可得喝點!”
沈輝一聽頭就大了,趕緊招呼:“不喝這個,把我剛拿來的那個打開。”
黃波放下酒瓶,就去擺弄白皮箱子,問:“這是啥酒?”
沈輝道:“西疆那邊弄的,八十年代的糧食酒,放了三十多年了。”
黃波眼皮一跳:“這酒不便宜吧?”
沈輝掐滅煙頭,道:“一瓶六七萬吧!”
黃波無力吐槽,一瓶六七萬,奶奶的喝到肚子里不知道是啥感覺。
家里好久不少,要么是姐夫拿來的,要么是別人送的,但也都是茅臺五糧液這些市面上能買到的,貴的兩三千,便宜的七八百,看著挺貴,其實都不是什么好酒。
放了三十多年的糧食酒,這可真是好東西。
黃波還沒喝過這么好的酒呢,果斷的開了一瓶。
兩三千的茅臺五梁液跟這種八十年代的糧食酒比起來就是個渣渣,八十年代再爛的酒放到現在也比市面上賣的茅臺和五梁液強,況且姐夫這個世界首富弄來的酒,還能差了?
箱子打開,里面是六個特有年代感的黃瓷瓶子,土到掉渣。
只看外表,就不像是現在的工藝仿造的。
就算真有假貨,以姐夫層次也不可能被人拿假貨糊弄。
丈母娘準備的飯菜相當豐盛,冷熱加起來足有十一個。
吃了幾口,黃波拿過酒碟把酒倒上。
酒倒出來的時候不像其他的白酒跟水一樣,而是有點像膠水,快要拉絲了,關鍵是沒有白酒的那股子嗆鼻味,黃波再沒喝過也知道這是好酒,嘖嘖稱奇。
以前只是聽人說,現在終于親眼見識到了。
把四個酒杯倒滿,正準備端,酒碟卻被沈輝接了過去。
“來,老爸先端上兩個。”
沈輝端著酒碟站起來,先給老丈人敬。
黃有福也不墨跡,放下筷子端了兩杯,先喝一個下去,品了下很驚訝:“不辣,有點涼涼的,都不太像是酒,比你前面拿來的那十年的茅臺要好。”
“全中國人都想喝茅臺,哪有那么多真貨!”
沈輝把酒碟諺下,坐下說道:“茅臺一年就出那么點酒,多少人都在搶,有多少能存著放十年的,再說套牌的也多,反到不如一些沒人關注的小酒廠存的酒。”
黃有福把第二杯喝下去,仔細品了一下,又贊一聲:“這酒真好!”
黃波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八十年代酒廠扎堆,好多小酒廠生產的白酒賣不掉,壓到倉庫里,沒想到放了幾十年反到值錢了,前幾年供銷社在城北的一個倉庫就起出來了一批九十年代沒賣掉的酒,當初兩塊錢的東西,現在翻了一千倍,一瓶兩千還有人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