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黃衫人上了二樓,只是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數十人,然后便分立兩旁,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眾人就等到了答案。
只見一個獨耳獨眼的中年人緩步走了上來,他同樣一身杏黃色的長衫,但與先前四個黃衫人不一樣的是,他的長衫上鑲著金色邊。
這人不但相貌丑,眼中更是兇光閃動。
一看到這獨眼中年人出現,二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許多人臉如死灰,連大氣都不敢透。
獨眼人同樣看了眼眾人,目光落在那青面瘦長漢子身上,皺了皺眉,隨即負手立在旁邊。
腳步聲又再次響起,這回來的是個須發俱白的老者,最詭異的是他的臉和手上的皮膚都是綠的,讓人看到就滲得慌,他同樣也穿著鑲金邊的杏黃長衫。
青面瘦長漢子哼了聲,依然在自酙自飲:“只派你們來?金錢幫難道以為我比較好欺負?”
綠面白發的黃衫客像是聾子般,獨眼人卻只是冷笑一聲,依然不說話。
不一會,街道那邊忽然傳來一陣“篤,篤,篤…”的鐵杖落地聲,每一聲都清晰地落在眾人心頭,竟讓人心頭仿佛也沉重了幾分。
最讓人驚駭的是,第一聲響起時,似乎還在百余丈外,當第二聲響起時,已接近了不少,第五聲響起時,已是在樓梯口,顯然輕功之高足以讓人咋舌。
然后眾人就看到一個滿臉刀疤、披頭散發的黃衫老者出現在眼前。
這老者倒三角眼,掃地眉,左腿已齊根而斷,靠著鐵拐走路,但一雙眼睛銳利如刀,讓人不寒而栗。
黃衫老者一樣是鑲金邊的黃衫,但黃衫已臟得不成樣子了,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鑲著兩道金邊!
青面瘦長漢子看到獨臂老者時,臉色終于變了變,酒杯緩緩放下,冷聲道:“嘿,原來還有金剛鐵拐來押陣,這才像樣!”
獨腿人冷冷盯著他,二樓里的空氣沉重得幾乎要凝固起來。
秦如韻悄聲道:“這應該是金錢幫里的三大堂主,最后上來的這人武功最高,在兵器譜中排名第八,叫諸葛剛,綽號‘橫掃千軍’,那根金剛鐵拐重六十三斤,極是厲害。白發綠面的是‘毒螳螂’唐獨,背上那對‘螳螂刀’有劇毒,在兵器譜上排第四十一;那獨眼人叫燕雙飛,能一口氣發出四十九柄飛槍,百步穿楊,在兵器譜上排第四十六。”
楚錚夾了塊糕點,咬了口覺得有些甜,又放下了,問道:“這些人在金錢幫地位應該挺高,怎會都來這里了?這里有逍遙侯的重要人物?”他的目光落到窗邊的瘦長漢子身上。
秦如韻留意到他的目光,搖頭道:“那人叫西門柔,綽號‘鞭神’,在軟兵器上的造詣堪稱一絕,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七,還在伊哭之上。他獨來獨往慣了,為人倒也算剛正仗義。應該不是逍遙侯的人,金錢幫那三個堂主一起到來,為的怕是對付他。”
楚錚點點頭,把手中夾著的糕點遞給她,問道:“你要不要?”
秦如韻沒好氣道:“你咬過的好意思給我?居 然要我吃你的口水,你還要不要臉?”
“有點甜,我不愛吃,這不是想著別浪費糧食嘛?”
秦如韻看了他好一會,嘆道:“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考慮這個?真不知道你的神經是粗還是細!”
“真不要?”
“滾!”
不要就要不,兇什么兇,真是的,楚錚把咬了口的糕點收到儲物錦囊中,打算給東方白投喂,反正那小丫頭經常搶他吃到一半的食物,從不計較這些細節,那才是真吃貨。
兩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在樓梯口極難看到這位置,所以這番小斗嘴又是通過心有靈犀說的,倒沒引起幾個黃衫人的注意,只有那辮子少女用眼角余光看到了楚錚夾糕點的動作,那雙會說話的眸子里泛起了笑意。
楚錚和秦如韻還有心思斗嘴,那邊的其余江湖客卻是人人面如死灰,連大氣都不敢透。
因為獨腿老者諸葛剛與瘦長漢子西門柔在對峙,但其余幾個黃衫人已各自拿出一串銅錢,在每個人的頭上都放上了一枚。
銅錢輕飄飄的,但哪怕長相最兇惡的綠林豪杰,這時也慘白著臉挺直身子,任由黃衫人將銅錢放到頭上,屁都不敢放個。
那個綠面白發的唐獨冷聲道:“我們是什么人,想必你們也猜到了。至于你們為什么而來這江城,我們也很清楚。我們一向很講道理,能不傷人就不會傷人。”
他的聲音尖細而刺耳,聽起來極不舒服,但在場的人無論頭頂上還有沒有被放到銅錢,都挺直了腰認真聽著,那場面倒有幾分像現代社會里有上級來檢查聽課的小學生課堂。
“呆會你們一個個地走,離開江城,只要你們配合,我們自然會保證各位的安全,決不會有人敢傷害你們分毫。”
“當然,若是各位走了岔路沒離開江城,或者是頭上的銅錢落了下來,那就是壞了我們的規矩。壞了我們的規矩,下場你們也懂的。”
這時大部分人的頭頂已多了枚銅錢,眾人既不敢不應答話,又不敢點頭,只能輕輕地用鼻子“嗯”了聲,但人人都臉有難色。
這里離城門起碼有兩三里路,雖說現在沒下著雪,但風也不小,想頂著這么小小一枚銅錢走到城門,還得保證它不掉下來,那得萬分的小心,還得運氣不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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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里有暖爐,加上有熱酒,這對年輕夫妻喝了酒后把裘衣外套脫了,這時要離開,丈夫怕妻子在外面凍著出意外弄掉銅錢,所以很小心地拿起外套想給妻子披上,但剛好有個黃衫人從他身邊走過,碰了他的手臂一下,丈夫原本就提心吊膽,這一碰嚇了他一大跳,全身劇震,頭頂上的銅錢立時掉了下來。
唐獨陰森森的目光掃了過來,嚇得這對年輕的夫婦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