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扶起兩個徒弟。
“仙藥,可遇而不可求,為師也只有兩枚,已經都給出去了,你二人放心,你們跟著師父好好努力,今后為師若是再有仙藥,一定會想著你們!”
夏允彝坐在一旁,看到冒辟疆和曹變蛟的變化,他也是羨慕的不得了。
夏允彝也想和方逸要上一枚仙藥,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師父給徒弟東西,這個很正常,但夏允彝又不是方逸的徒弟,從情分上來講,相對四人,他和方逸之間的關系稍微遠一點。
方逸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夏允彝那羨慕的目光,方逸當即明白了他的心意。
“夏先生勿憂,將來在下若是再能得到仙藥,只要是適合先生的,在下一定分給先生一枚。”方逸望著著夏允彝說道。
撲通一聲,夏允彝情不自禁的也跪了下去。
“彝仲謝過主公!”
方逸趕緊上前去扶夏允彝。
今天這一上午做的最多的動作,只怕就是扶人了,方逸暗想。
“寧宇,你怎么在這里!三十六式槍法,你只教給我十二式,還有二十四式呢!你速速隨我去演武場,為我講解!”滿頭大汗的冒辟疆不知何時出現,只見他一把扯住李定國,隨即就在李定國的叫苦聲中,將李定國給拖走了去。
望著李定國踉踉蹌蹌的遠去身影,眾人臉上露出同情之色。
曹變蛟目光閃動,一臉機警之色,相比原來的直性子,他現在看上去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這仙丹,也太厲害了。
其實這‘詭計多端丹’,方逸原本是想要給信王朱由檢,也就是將來的崇禎皇帝的。
崇禎皇帝人聰明,也勤奮,就是辦事不得體,頭腦差點,若是給他用了‘詭計多端’丹,方逸覺得或許崇禎一個人,就可以擔起拯救大明的重任。
那自己可就輕松多了。
也不用這么辛苦地奮斗了,可以開始享受悠閑的富家翁生活。
自己只需平時劃劃水,關鍵時刻給崇禎喊幾聲666就行了。
奈何方逸剛有這種想法,就在腦海中聽到系統的提示。
系統提醒方逸,無論是朱由檢,還是天啟帝,都不能服用仙丹,服了也沒效果。
所以方逸想了很久,最終決定把這丹藥給曹變蛟。
一片紛亂之中,夏允彝突然想起一事。
“公子,這煤礦的事情…”
“哦,對了,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方逸拍了拍腦袋。
沉思片刻后,方逸問道:“這期間京城還有災民前來么?”
“每天都有,只不過數量少了很多,每天幾十人這樣。”夏允彝答道,“亓大人每天都會派人去城外巡視,一旦發現有災民,就把他們送到咱這邊的營寨來。”
方逸點了點頭。
“嗯,很好,我們要繼續安置災民,并且再放出消息,就說礦井繼續招收礦工,不過只招收災民身份的礦工。”方逸吩咐道。
夏允彝略一思忖,頓時便贊了一聲,“公子這一招好,可以大大地穩定民心,讓他們增強對我們的信心,也可以讓在背后攻擊我們的那些小人,伎倆無所施展。”
“不過,那滲水的事…”夏允彝摸著胡子皺眉問道。
計謀雖好,但最終解決問題還是要靠實力。
方逸擺了擺手,“此事已解決,后日便可見分曉,夏先生勿憂,哎,樸庵的狀態有點不太對,他練得這么猛,容易傷身體,我得去看看。”
說罷,方逸便帶著曹變蛟,向著冒辟疆消失的地方匆匆而去。
留下陳子龍和夏允彝兩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談的不是煤礦進水么?怎么突然談起冒辟疆來了?
冒辟疆的事情,有煤礦重要么?
兩日后,龍泉鎮。
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今日是龍泉鎮煤礦復工的日子,災民們喜不自勝不說,從外面也來了很多好奇的圍觀百姓。。
此外,這里還多了幾千名衣甲鮮明,手持兵刃的禁軍,將煤礦圍得水泄不通。
聽說今日魏忠賢魏公公也來了,這些禁軍是皇帝特派來保護他的。
圍觀群眾們不禁紛紛感嘆九千歲的圣眷之隆。
但只有魏忠賢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實,今日是天啟帝再度微服私訪,這些禁軍保護的其實是皇帝,魏忠賢再次替皇帝背了個鍋。
朱中興等三名國公府世子,以及錢謙益,張岱等人也在場,靜靜等待奇跡的發生,又或是方逸的慘敗。
朱中興早已做好打算,一旦煤礦復工失敗,他就立即按照約定,先把方逸答應他的東西統統拿走。
煤礦若是完蛋了,方逸也會身敗名裂,他的所有財產也保不住。
這時候必須先下手為強,把自己的那一份搶先拿走,免得動手慢了,什么都剩不下了,朱中興暗自想道。
看著遠處擁擠的人群,看著那一個個的小太監和穿著緋色官袍的官員,宋應星微微皺眉。
“這煤礦干系到萬余百姓的生計,斷然不會輕易停工三日,只怕,這煤礦進水是屬實了。”一旁的張岱低聲說道。
宋應星點了點頭,“老夫這兩日在城中,也聽得市井傳言沸沸揚揚,皆說龍泉鎮煤礦進水,所謂無風不起浪,那日國公府世子如此斬釘截鐵,顯然此事非虛,卻不知這方逸該如何應付。”
張岱微微側身,“宋先生學識淵博,想必對此也比較了解,這煤礦進水,就當真如此難辦么?”
宋應星點了點頭,道:“很難辦,并且不是一般的難辦。”
“能否堵住滲水點?”張岱問道。
宋應星搖了搖頭,“堵不住的,滲水點不是一處,而是一大片,根本沒法堵,水這個東西無孔不入,想要堵住是不可能的。”
“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么?”張岱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實在是很欣賞方逸這個有才華的年輕人,不忍心看他因此事而輕易隕落,那樣的話,就太可惜了。
“辦法么,也不是沒有。”宋應星說道。
張岱頓時便精神一振,“是什么辦法?宋先生既有辦法,為何不早說。”
宋應星嘆了口氣,“所謂的辦法,便是設法將礦井中的水給抽出來,只要滲水沒有抽水快,就能將礦井中的水抽干,那就可以恢復生產,開始挖煤。”
“不過,這個辦法卻是治標不治本。”宋應星說道,“并且也不太現實。”
“哦?宋先生為何如此說?”張岱有些訝異地問道。
宋應星正待答話,卻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騷動。
“方逸呢?方逸哪里去了?!魏公公要找他呢!”幾名錦衣衛的番子,臉色兇狠地在人群中呼喊道。
張岱兩人頓時便覺得心中一沉。
“你們找公子做什么?”一名災民大著膽子問道。
“魏公公親自前來此地,監督煤礦復工,為何不見方逸身影?他是不是跑了?凡提供線索者,重重有賞!”錦衣衛番子臉色猙獰。
什么?不見方公子的身影?他不在這里?
莫非,這個年輕才子因無力解決問題,所以偷偷跑路了?
錦衣衛番子的聲音很大,鬧出的動靜也不小,只是片刻之間,方逸畏罪潛逃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人人皆知。
不遠處的朱中興,臉上差點笑開了花。
“哈哈哈哈,無膽之徒,居然私自潛逃了!只是這么一逃,卻正落實了他欺君欽犯的身份,從此天下之大,再沒有姓方的容身之地了。”
一旁的徐世龍和張銳兩人,臉上均現出了惋惜之色,微微搖頭。
原本前途一片大好的年輕才子,遂平公主的乘龍快婿,卻因為煤礦進水的一招之差,而導致滿盤皆輸。
安置災民失敗,又犯下欺君之罪,現在卻又畏罪潛逃,此人還真的是昏招不斷,硬生生把一盤好棋給斷送在自己手中。
朱中興依舊在猖狂地笑著,“哈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方逸才是京師的第一敗家子,他買下的這些土地,統統都是一些廢地哈哈哈哈。”
礦井附近,一身便服的天啟帝面色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旁邊的魏忠賢則是一臉氣急敗壞之態。
原本定于今日礦井開工,天啟帝也很重視,卻沒想到皇上御駕來臨后,卻是不見方逸的身影,這讓魏忠賢非常的著急,并懷疑方逸很可能已經畏罪潛逃。
就在這時,一名三十余歲的文士被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帶到了魏忠賢面前。
“在下夏允彝,見過魏公公。”夏允彝躬身施禮道。
“咱家正在找方逸,你來做什么?”魏忠賢目光陰冷地問道,“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魏公公,方公子絕對不會私下逃跑的,他可能是有事忙得忘了,在下以為,只要稍候片刻,他便會馬上趕來。”夏允彝說道。
“放屁!這都是你們的緩兵之計!你就是他的同伙,你們欺君瞞上!合起來騙咱家!來人,把這人給我抓起來!”魏忠賢聲嘶力竭地吼道。
當下就有兩個如狼似虎的番子上前,要捉拿夏允彝。
“且慢,先等等吧。”站在魏忠賢身后的天啟帝,突然低聲吩咐道,“朕不急,先等一等他,也好。”
魏忠賢冷哼一聲,隨即又沖著一旁的小太監發起了火,“都愣著干啥?快去給萬歲爺拿把椅子來!”
而此時此刻,方逸正在營寨中的某個宿舍中。
宿舍中間擺放著一條長長的實木桌子,桌子兩側各有一條長椅,四十多個衣衫襤褸,身材消瘦一副災民模樣的人,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方逸發話。
“你們,都是從外地來此的災民么?”方逸問道,“想應聘礦工?”
眾人均是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說起來,我已經將招聘礦工的薪水降低了接近一半,卻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人要應聘這個。”方逸笑笑說道。
一個三十余歲的漢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不怕公子笑話,俺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有口飯吃就行,什么錢不錢的,俺們都不在乎,哪怕少一半,也行啊。”
方逸聽了,臉上露出憐憫之色,隨即他嘆了口氣,“哎,你們,也吃了很多苦啊,不過不用擔心,這里就是你們第二個家,一切都有我安排。”
眾災民紛紛起身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