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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兒臣自請廢為庶民,從此不為嬴姓一脈。

  寢宮之中,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秦獻公眸子開合,常年縱橫沙場的兇煞之氣撲面而來,壓向了嬴季昌。

  站在地上的嬴季昌,身體挺拔如劍,脊柱如大龍,沒有半點彎曲,看了一眼臉色依舊蒼白的秦獻公,突然莞爾一笑,道。

  “君父,不會在這寢宮外,埋伏了刀斧手吧?”

  這一刻,嬴季昌心頭怒起,他從一開始就表態,只要是他的命令,一定會遵從,這等于從一開始就直言,他不想要君位。

  但是,這位便宜父親,半點也不相信,還想要留下一指作為證據,然后寫下血書,這讓嬴季昌瞬間爆發了。

  嬴季昌終究本是原主,也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對于這樣喪心病狂的要求,自然不會滿足。

  他不是贏虔,在軍中沒有地位,手中更沒有兵權,只要他不作死,嬴渠梁也不會殺他。

  所以這個時候,他沒有必要為了讓秦獻公安心,便自斷手指。

  做一個殘缺的人,對于長生的追求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僅僅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就讓他斷指,這個理由太過于荒唐。

  “逆子,你不尊父命?”

  這一刻,秦獻公臉色鐵青,雙眸之中浮現了一絲殺機,為了秦國能夠穩定,不至于內亂,他不介意殺一個兒子。

  更何況,還是一個紈绔!

  這便是王室,這便是梟雄之心,帝王之術。

  “君父,寫血書,兒臣可以寫,但是斷指不可能!”

  嬴季昌自然不想做一個殘疾人,對于自己身體,極為的看重:“君父,若是你還擔心兒臣覬覦君位,也不必如此麻煩。”

  “只要你下詔,廢除兒臣嬴姓公族血脈,逐出族譜,自然可以徹底解決此事,又何必非要讓兒臣斷指明志呢!”

  “更何況大兄手中有兵權,腫兄更是占據嫡長子之名分,又少年為將,在軍中根基已成。”

  嬴季昌直視著秦獻公,一字一頓,道:“君父,兒臣有什么,這樣的我,能夠登得上君位么?”

  “更何況,在一開始兒臣便已經表明了態度,只要是君父的決定,兒臣便擁護,結果兒臣便換來了君父如此對待!”

  “君父不必擔憂,兒臣看不上秦國的君位,因為我也不愿意看到秦國滅亡!”

  “黑玉,將這個不孝子帶下去囚禁在宮中,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秦獻公怒氣博發,斷然下令,道。

  “諾。”

  從寢宮后方走出一個中年內侍,朝著嬴季昌一拱手,道:“少公子,請吧!”

  “不要讓臣為難…”

  “咳咳…”

  秦獻公清楚,嬴季昌沒有上位之心,只是對于他的忤逆心中依舊不滿,他要給嬴渠梁一個安穩沒有內患的秦國。

  他沒有多少時日了,要確保秦國大權平穩的過渡到嬴渠梁的手中。

  “讓渠梁進來…”

  “兒臣嬴渠梁見過君父!”

  掙扎著起來,秦獻公看了一眼嬴渠梁,道:“長案之上是你長兄的一截手指,以及血書,若是他有奪位之心,便昭告朝野,讓他身敗名裂。”

  “至于你三弟,直言沒有對于君位的野心,但是不愿意留下手指,只愿意寫血書,為父不放心。”

  “將其囚禁于宮中,他說可以將他逐出嬴姓一脈,從此做一個庶民,至于如何處置,就看你了!”

  “君父,大兄與三弟都是兒臣的嫡親兄弟,何至于此!”

  嬴渠梁一下子跪倒在地:“若是長兄與三弟有意,兒臣不愿意要這個君位…”

  “胡鬧!”

  呵斥一聲,秦獻公語重心長,道:“他們也是為父的兒子,若不是為了秦國,我也想父慈子孝。”

  “但是,如今大秦外患不斷,山東六國虎視眈眈,意圖劃分秦國,在這個時候,秦國絕對不能起內憂。”

  “故而,為父只能出此下策了…”

  “長公子,宮中傳來消息,少公子被囚禁于宮中,腫公子去了君上的寢宮…”

  “下去吧!”

  “諾。”

  贏虔目光一轉,對于寢宮之中的事情大概也能夠猜測到一二,他的三弟不同于他,沒有上過戰場,未必就會有自斷一指的勇氣。

  所以,被囚禁宮中…

  心中念頭閃爍,贏虔苦笑一聲:“君父,為了秦國,為了渠梁,你可真舍得啊!”

  “少公子,君上讓你呆在這里,那里也不能去!”黑玉目光如炬,示意嬴季昌走進房間。

  “我知道!”

  走進宮中,聽到外面有人封門,嬴季昌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王室之中的親情冷漠。

  為了權力,為了公器,任何的人亦或者感情都能夠放棄。

  這一刻,從獻公得寢宮走出,嬴季昌對于親情便已經淡薄了。

  他本就是一個奪舍的人,原本與這一份親情便格格不入,只是每一段經歷都屬于他,原本嬴季昌不愿意錯過。

  但是,秦獻公親手敲碎了他的夢。

  在這個時代,他只要這個身份便足以,至于秦國好壞,嬴季昌沒有了多少想法,一直以來,他對于秦國充滿了好奇。

  也曾想讓秦國變得更加強大,但是這一次他失望了。

  有時候,失望只是來自于某一瞬間,秦獻公的做法,對于嬴季昌沖擊很大,也許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土著,對于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一個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會憤怒也會委曲求全。

  在宮殿之中,嬴季昌也沒有閑坐著,而是在練習氣血搬運術,只有強大自身才能在這個亂世安身立命。

  雖然他身負長生系統,但嬴季昌更清楚一個道理,長生難求,需要自己好好的呵護這具身體。

  沒有自保之力,就意味著時刻都會面臨死亡,一旦成為一具尸體,就算是想要長生,也會斬斷機緣。

  目前,他什么都不應該想,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努力的活下去。

  他相信,嬴渠梁不至于殺了自己,君位交接,殺自家兄弟這樣的蠢事,他相信嬴渠梁不會干。

  只要不是立馬就死,他總歸是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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