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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人心

  這些獸皮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是不祥之物…

  不過,包括保存在菅儀回儲物手環中的那一塊獸皮在內,他都沒有就此丟棄的打算,之所以如此,除了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它們是什么東西外,在面臨生死危機時,飲鴆止渴也總比立即就死要好。

  而且,就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只要不使用它,就不用承受它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這也是他愿意保留它們的最重要原因。

  通過菅儀回了解煉化那七只陶盆的方法,接下來趙陽就該著手煉化它們了,但既然來都來了,菅儀回又沒有察覺到他,他就準備繼續查看下去,看一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收獲。

  當然,這其中最要緊的自然還是他所修煉的功法。

  輪回之棺中,菅儀回回憶完和許飛鐮的恩怨,心中恨意升騰,然后心念一動,又感覺在這里白生氣也沒任何作用,忍不住就想想一些開心的事。

  對菅儀回來說,能成就金丹,成為斷宗刀主,修煉無疑是他最成功的事。

  《七疊刀》。

  這就是菅儀回主修的刀法,品級玄級四品。

  通過他的記憶,趙陽不僅完全記下了這套刀法,還融入的感受了他各個階段的感悟。

  所謂取法其上,僅得其中,如果趙陽主修這套刀法,這樣做所能成就的真符上限基本上就菅儀回現在的程度,想要突破可能會花費更多的精力。但他學它其實只是為了豐富他的刀道,這樣就無疑是一條捷徑了。

  除此之外,趙陽還從菅儀回的記憶中得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在上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類似于秘境的飛地,從外界進入。

  一般來說,這些飛地要么可能擁有法陣保護的年份更久遠的藥材,要么可能有古修士遺留的功法寶物,幾乎不會存在什么都沒有的情況,因為沒有類似的東西,不說它們本身很難在虛空中保存許久,僅是進入上界需要經過的九天罡風的侵蝕和界壁的阻攔,它們就不可能闖進來。

  正因為如此,飛地秘境對所有修士來說都是一份天大的機緣,即便里面的東西和自己修行之道不符,只要得到了,也基本上能換回想要的一切。

  和所有的事一樣,既然有這樣大的好處,每次飛地秘境出現,只要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幾乎很少有修士能拒絕得了它的誘惑,然后爭搶也就很難避免,所以每次也會伴隨更大的風險。

  當然,飛地秘境既是和修士有關,那些修為高深之輩,或者精修卜算一道的修士,有很多也能提前發現一些征兆。

  菅儀回竟然也推算出了又有新的飛地秘境很可能會在近一年時間里出現,地點則在北湘家族的南境和斷宗所在的西域之間,最有可能的范圍則在一個中型門派洪山堡附近——他本人其實并不擅長卜算之道,之所以推算,或者說是感應到新的飛地秘境出現,還是因為那塊獸皮。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此事執念很深,原本趙陽主要精力是放在功法上的,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但這件事相當于他主動呈現給他的。

  另外,他搶石中刀也有為此事打算的用意在。

  趙陽將此事記下,很顯然,既是通過那塊獸皮感應到的飛地秘境,想來其中肯定會有更多和獸皮有關的東西,如果有條件,他肯定會去的。

  而且,如果別人沒有獸皮,就很有可能發現較晚,到時他就能占得先機!

  遐想了一下,他很快又將注意力收了回來。

  這次入魂非常順利,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決定完全煉化那七只陶盆后再動柳近仁和許飛鐮。

  于是,調整好狀態后,他很快專心煉化第一只陶盆。

  煉化這只陶盆所需的媒介材料是千年以上的幽冥之骨,作為刀修,許飛鐮和菅儀回都沒有,但魏興源那家伙卻是收集了不少,其中正好有一只陰泉鬼爪,理論上效果應該比要求的幽冥之骨還要好。

  趙陽嘗試了一下,進展也確實出奇的順利。

  接下來是第二只陶盆,它所需要的媒介材料卻又換成了陽性的沐雷之物,這個許菅二人收藏中就很多了。

  第三只陶盆則換成了五品以上妖獸的心精之血,這個兩人收藏中也有。

  第四只,第五只…

  有充足的材料,他掛了閉關的牌子,又有孟廣會的照應,煉化陶盆的過程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與趙陽可稱為平靜無波的狀態相比,柒刀被北湘巡逼退一事很快傳出去后,羽劍宗所掌控的地盤里就引起了海嘯般強烈的震動,尤其是田家。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田家現任家主田永勤臉上瞬間就失去了血色,接著又吐血后仰著摔倒在了地上。

  不過他很快又蘇醒且掙扎著坐了起來,然后什么也不顧不得了,帶著傷就趕到了羽劍宗,想求見孟廣會,當面謝罪。

  孟廣會并沒有見他。

  作為羽劍宗的掌門,孟廣會不見他,他就都沒能進去羽劍宗。

  不見,本就是一種態度。

  田永勤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當即變得更加沒有了人色。

  只是,他哪里能想到,斷宗竟然也沒能奈何得了孟廣會?

  田業的提議之所以能得到整個田家的支持,因為那原本就是一件近乎十拿十穩的事啊!

  現在他心里甚至都來不及悔恨,有的全是恐慌,因為他知道,柒刀既然被北湘巡趕走,田業所謂他留在斷宗能對孟廣會和羽劍宗的牽制作用,恐怕就不會有了…

  接下來,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孟廣會肯定不會放過田業謀害他的行徑,作為田業的家族,田家也一樣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這時候,就算他把姬、蒙幾家拉過來也沒用,而且,他們或許巴不得田家就此消亡,好將他們摘出去吧?

  那么,要不他一做二不休,通過供出他們來,減輕孟廣會對田家的怒火?

  只是,這樣做田家也不可能毫發無傷,更有可能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才行,相反,姬蒙幾家畢竟不是主謀,門派里也有數量不少的大衍境弟子,或許孟廣會只是會處置直接參與之人,真出現那種情況,孟廣會或許會放過田家,但肯定會迎來那幾家的報復!

  到時候別說田家實力肯定會受到重創,就是完好無損,又怎么可能接下他們六家的圍攻?

  如此算下來,他竟是看不到田家有任何的活路…

  那么,如果他什么也不做,由田家抗下孟廣會的怒火能,那幾家能幫著田家保存下一些血脈嗎?

  田業現在加入了斷宗,將人送出去,田家未嘗沒有東山再起之日!

  在田永勤跑到羽劍宗謝罪時,姬家家主姬平年正面沉似水的站在祠堂中間的一只巨大的雙耳銅鼎前面。

  銅鼎里面燒著三束香,姬平年手中緊緊握著一枚黑色的木塊,正是他們七家聯絡用的家族令。

  “今天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他強自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讓顫抖的問道。

  飄在銅鼎上方的煙一陣劇烈的晃動后,隨之形成了另外一只刻著一支劍的木牌,然后蒙家家主蒙無嫌急躁的聲音傳了出來:“肯定都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想個對策,另外,我剛才得到消息,田永勤那老東西已經去羽劍宗了。”

  姬平年咬了咬牙,道:“我說的正是這件事!你們說,那老東西會不會把我們賣了?”

  蒙無嫌激動的叫道:“還用說?為了田家,那狗東西什么事干不出來?”

  姬平年其實也想到,田永勤或許為了得到他們的庇護,不至于做這種蠢事,但他哪里敢賭?

  然后,他心中一冷,垂下眼皮,咬了咬牙,道:“這樣的話,只能斷尾求生了…”

  相對于整個家族,犧牲某些人而保護剩下更多的人,就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只是,像姬春這些人,他們基本上也同樣是作為家主培養的,犧牲他們,對整個家族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何況,要想平息孟廣會的怒火,獲得原諒,將他們交出去只是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恐怕還要有更讓他們肉疼的利益上的付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怎么樣,是不是很不甘心?”

  “誰?!”

  姬平年臉色一白,心中猛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是孟廣會的人追來了?

  他急忙轉身,就看到一個豹頭環眼的大漢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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