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
姬平年身體一僵,轉身,頭也不敢抬,直接躬身行禮,道:“見過前輩!”
不過,借匆匆一瞥,他已經看到了對方的長相,明顯不是孟廣會殺上門來,這讓他心中松了一口氣,再結合對方剛才說的話,應該不是羽劍宗一方的?
但他依然不敢亂動,還是保持著低頭躬身的姿勢。
封決只是嗯了一聲,并沒有說話。
姬家在羽劍宗范圍內是很強大的家族,但羽劍宗在斷宗面前都不算什么,他作為斷宗排名第十二的刀主,自是不會把姬平年一個普通修仙家族的大衍境修士放在眼里。
姬平年見封決一直沒有說話,卻擔心惹怒了對方,就小心的問道:“前輩,不知道您這次來可有能讓晚輩略盡微博之力?”
封決有些不耐煩,道:“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
姬平年心中一急,才意識到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此時聞言忙道:“這個,田家確實害苦了我們,我們哪里想到他們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現在還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自然不敢隨便亂說話。
封決冷冷的問道:“這就是你的答案?”
姬平年聽他說話的語氣,心中猛然一動,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斷宗方向拱手道:“前輩,您可是來自天下刀宗的斷宗?”
封決冷笑道:“你還不算太蠢。”
姬平年一聽,心中一熱,但還是下意識的問道:“前輩,您真的是…”
話說到一半,看到封決眉頭皺起來,他趕緊謝罪道:“前輩恕罪!非是在下多疑,實在是想不到能在這里見到前輩…”
他盡管道歉,但心中卻很激動,因為封決既然在這里,就意味著斷宗并沒有真的放手,那么,他們或許就不用承受那些后果和損失!
封決道:“廢話少說!說重點。”
姬平年直起腰來,鄭重的道:“在下,包括其他六家,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知道他和蒙無嫌等人剛才的談話應該瞞不過封決,但這也正好,有其他家族在,正好也能更多的顯示他們的價值。
封決點了點頭道:“你們既然不甘心,那么,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北湘巡那東西說“此事到此為止”,意思是說不允許他們主動攻擊孟廣會,但羽劍宗內部有人求到他頭上,再找個合適動手的地點,最好不在羽劍宗范圍內,事后他再及時離開,那就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羽劍宗,孟廣會檢查了一遍身上所帶的東西,正準備要飛去千蠱門,突然感到一股涼氣襲來,忍不住頓了一下。
他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這種現象,是他作為修氣運之道對危險才有的感應。
不過,這股涼氣就像是夏日經過陰暗潮濕的水澤吹過來的涼風,并不像是多么大的危險,他四處檢視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后,就還是從劍閣飛了出去。
飛出羽劍宗的防護大陣,他也看到了田永勤跪在山門之外。
對于田家,他之所以沒有立即處置,是在等斷宗那邊的態度——田業畢竟是斷宗的人,接下來不管是通過斷宗、或者假借斷宗的名義傳信過來,他都會將它們驅逐出去了事。
如果等不到那邊傳信,他就準備什么也不做,但這樣反而是對田家最嚴厲的懲罰!
因為他只要不表示原諒,就相當于有一把劍懸在田家頭上,這種情況下,田家將陷入完全的孤立之中,并一直沒落下去。
這也是田家為他們所做的一切該承受的懲罰,而他什么也不做,也不會給人落下把柄。
五天時間轉眼過去,房中,趙陽睜開眼,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接連五天,沒日沒夜的煉化那七只陶盆,此時看著外面明媚的春光,明明身體上一切正常,卻還是有種身體在化凍的感覺。
那七只陶盆實在陰氣太重了!
好在終于完全煉化了,接下來,在應對許飛鐮的魂靈之前,他還準備嘗試將它們完全融入到輪回之棺中——所謂的融入并非是本體融在一起就算,而是讓它們結合進輪回之棺的法陣中去,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合二為一。
這一點他并不強求,就算是不成功也沒關系,但至少要做到兩者不相沖。
當然,在做這件事之前,他準備出去曬曬春日的陽光,四處走走,換換心情。
這時,他就發現姬馳和蒙建等人安靜的站在大門外。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們的家族有可能摻和進了田業之事當中了,而他在妖禁之地時好像很得孟廣會看中,所以找到他,看能不能說說情之類的。
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會沾的,于是直接制造幻象,飛了出去。
現在羽劍宗的護山大陣仍然處在關閉狀態中,但有杜字石碑在,這自然難不住他。
飛出護山大陣,靈氣濃度頓時大降,但或許是前世生活習慣的緣故,他反而感覺外面的環境顯得更加真實。
而且,似乎是受身體本能的驅使,他非常渴望靠近普通人生活的城池,于是就沿著一個方向飛,一直飛到了一個人煙密集的縣城才算作罷。
相對于羽劍宗內,縣城里的氣息可以用渾濁來形容,對修士來說,進入這樣的環境幾乎和進入滿是腳臭的房間差不多,往往都會避之不及。
趙陽靠近之前身體也有這樣的預感,但進入之后,卻并不覺得難受,反而感覺到身體一輕,然后一種對環境逐漸熟悉和安寧的感覺就從心中升起,而煉化陶盆的不適、修煉的急切和各種算計則漸漸的消失了。
他猜測這一切和人道碗可能有關…
擔心煉化陶盆的過程會留下他能承受但能傷害普通人的東西,但仔細觀察了一下身邊經過的人群,發現他們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后,他放心的向不遠處的客棧走了過去。
叫一壺店家自釀的米酒和幾個下酒小菜,他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聽南來北往的食客閑聊,除去少不了和修士相關的消息,都是一些飲食男女的話題,這愈發讓他感到熟悉。
店家自釀的米酒其實說不上多好,勝在真材實料,不失本味,他也喝得怡然自得。
一壺米酒喝到一半,他忽然微微一停,然后又繼續將酒杯的中酒慢慢喝下,但在場除了他誰都不知道,他的修為竟是在這種情況下突破到了大衍境三重。
對趙陽來說,他雖然能殺傷一般的金丹修士,但修為終究是根本,于是心情愈發好了起來,就又讓小二上了兩壺米酒、兩個硬菜。
然后他就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道碗的緣故,當他放下修為,其實也能喝醉,而在喝到耳酣臉熱之際,他忽然感覺現在的狀態似乎很適合把陶盆和輪回之棺融合在一起,但考慮到身邊都是普通人,但凡出現意外,恐怕就會死很多人,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這種危險的事不能做,不危險的也有。
比如,可以嘗試修煉《七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