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蛾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然后嘆了一口氣。
其實,在前年冬天,她追著趙陽到了玉山別院,她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以前她只想找個機會,直接消失在世人面前,只陪伴在趙陽身邊,但即便是那樣,如果趙陽和沈長隆發生爭斗,最后時刻她肯定幫的還會是趙陽,現在自然更不用說了。
不過,她不想在趙陽面前多談沈長隆,就轉而問道:“你剛才說讓我留下來為奴五年的話,只是借口吧?以后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安心的當你的女人。”
“這個嘛…”
趙陽手在她背后揉捏了兩下,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默許了他的做法,而她的要求也完全不過分,他忍不住有些猶豫。
夏蛾一把抓住他的手,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有些委曲的道:“怎么?你還要讓我留在外面嗎?真的要留在江家為奴?”
“想什么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趙陽掙開她的手,在她結實飽滿的臀部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以作懲戒,然后解釋道:“我上次給你看過的、也是我經常用到的真符,是從江家得到的,它對我幫助非常大,因為這番因果,我答應庇護江家百年。當然,這件事我已經幫江家規劃好了,只要實行下去,并不會占用我太多時間和精力。現在我把江心月立為族長,讓她執行,但她實力太弱,一旦被人害了,我的因果就不算還完,難免還是我的麻煩,所以,我才想讓你留下來暗中保護她。”
“所謂夫債婦償,現在你是最合適的,我問你,你有意見嗎?”
夏蛾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她把趙陽的手按在被他“懲罰”過的部位,嬌聲道:“你直接跟我說,我哪里會有意見?沒有意見!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幫你保護好她!”
趙陽點了點頭,又道:“我這只是以防萬一,一般不會出現那樣的局面,但如果真的出現了,我見你的真符有迷人魂魄的作用,你盡量發揮這個優勢,暗中出手,如果敵人比較強大,逃跑和保命就是第一選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蛾馬上像小雞吃米一樣點頭,又問道:“你以后不會留在這里吧?”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又哀怨的道:“那我想你了怎么辦?”
趙陽低頭看著她,笑道:“是誰說過,聽我‘講完道理’,能支撐到我當時約定的時間的?”
夏蛾臉上浮現一抹飛紅,她也不說話,咬著唇,只是拿頭往胸膛上頂。
趙陽伸手將她抱到腿上,向她保證道:“好了,好了,到時候你隨時叫,我隨時到——還不用你花錢,你對這個服務滿意嗎?”
夏蛾忍不住啐了他一下,但想到和前一段時間比,可以隨時見面,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趙陽不由心生憐愛,然后伸出援手,替她減輕了一下胸前的重量…
溫存了一會兒后,他又談起了正事:“你現在通過什么方法聯系艮岳門?”
夏蛾取出了那只傳音螺,道:“是這個,它可以直接傳聲。”
趙陽搖了搖頭,道:“直接傳聲不好,你有傳信符什么的嗎?”
直接說話很容易露出破綻,何況夏蛾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想還讓她在沈長隆面前演戲,如非必要,此生兩人就不用再見面了。
夏蛾有些著急起來,皺眉道:“可是,除了它,我并沒有其它的東西呀。”
有傳聲螺這種高級貨,她自然不會再帶傳信符什么的。
趙陽溫和的道:“不要著急。”
他想了想,問道:“艮岳門應該還有其他人在吧?我記得當時有個叫賀順澤的跟著你的,他在不在?”
夏蛾忙道:“他在的!他就在縣城里張羅著艮岳門的產業,他有傳信符的!”
趙陽笑道:“你看,這不就解決了?所以,不用著急,對不對?”
夏蛾甜甜一笑,嬌嗔道:“是你說的,我傻乎乎嘛。”
趙陽低頭吻了吻她,然后又道:“好了,干活吧,我剛才分派了一個任務,讓江家各房的人去城中恢復秩序,并這段時間犯事的人都抓了,你趕緊通知他去,免得給抓了。”
夏蛾盡管剛和趙陽見面,舍不得離開他,但知道他的事要緊,就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出去。
趙陽一把把她拉住,好笑的問道:“你這是打算自己去?”
她愣了一下,奇怪的道:“是啊,我不去怎么通知他?”
趙陽嘆氣道:“有哲人說過,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下降,果然如此——你也不想想,你要是能去見他,就可以直接離開了,我難道還要把你再抓回來一次?”
夏蛾也感覺到了不對,又勉強想到一個理由:“我可以說是為了留下來當眼線和臥底呀…”
說完她也覺得這個理由勉強,就吃吃笑著輕跺了下腳,道:“那你該怎么辦嗎?”
她也發現,在趙陽身邊只顧著幸福,真的不愿意多動腦子,這就是他說的戀愛嗎?
趙陽看了她一眼,好笑的提醒道:“前年,我還在江家時,你當時是怎么見我的?”
“前年?”
夏蛾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控制飛蛾!”
說完,她趕緊催動真符,迅速在附近尋找飛蛾,但受到剛才滅魔劫雷的影響,周圍的飛蟲蝶蟻都跑光了,直到大陣外才找到了一只。
控制著它向縣城飛去后,她看向趙陽,心中也有些羞赧,然后嗔道:“你不許笑!”
趙陽手一伸,道:“我沒笑啊。”
夏蛾氣呼呼的看著他,看了一會兒,自己忍不住,直接趴到他的腿上吃吃笑了起來。
然后,感受到他的反應,就抬頭聲音發酥的叫他道:“趙陽…”
趙陽明白她的意思,但搖了搖頭,道:“你今天情緒波動較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平復心神,否則心散神亂,如果不注意,將來的修行都會埋下隱患。”
不管是知道了夏天霧的事,還是沈血崖的死,報了父仇,對夏蛾來說都是人生大事,這種時候他不至于還要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夏蛾自是感受到了他的愛護與尊重,只覺得整個人都要化了,而那些因為情緒波動造成的心神散亂,也幾乎在瞬間完全平復下來,然后就感覺到自己的神魂變得通透和強大了不少。
另外,因為其始不正的緣故,以前她在趙陽身邊難免有些擔心和不自信,此時終于徹底的心安了。
也是在這一刻,去掉了所有的枷鎖,她就像是風停后盛開的鮮花,完美的在趙陽面前展露出屬于她的那份美麗。
趙陽眼中也不由顯出驚艷的色彩。
兩人相視一笑,卻是感覺彼此兩顆心之間再也沒有了一絲隔閡。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享受著彼此依偎著的自在與安適,直到夏蛾控制著的飛蛾飛到了二十里外的縣城,她轉頭看向趙陽,坦然的道:“我就要見到賀順澤了,怎么和他說,你教我吧。”
趙陽道:“首先,你要表現出控制飛蛾去見他,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
賀順澤不時看向長青山的方向,卻是期待著沈血崖他們早日攻破護山大陣,拿下江家,取得寶松的木心。
這時,一只灰班豆蛾飛到了他旁邊的窗棱上,然后,稍一恍惚,夏蛾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是我!我有急事和你說,你注意聽…”
他一愣,驚訝的道:“少夫人…”
夏蛾直接打斷他道:“不要打斷我!我撐不了多久!我說,你記,趕緊將我說的事傳回門內!”
“第一件事,我們敗了!”
賀順澤大為驚訝,完全想不到在今天之前,沈血崖他們占著絕對的上風怎么還能落敗,但他記起夏蛾剛才說過的話,就強忍住,繼續聽她說下去。
“之所以落敗,先是江家隱藏的高手殺了陳海一,當然,他隨后也死了,但趙陽突然出現,殺了辛一,然后,陳海潮不知道什么原因,偷襲殺了掌門!”
這下賀順澤再也控制不住,叫道:“什么?你說什么?”
夏蛾喝斥道:“我說過,不要打斷我說話!我這種狀態消耗非常大,撐不了多久,這次見你是讓你們把發生的事傳回門內,聽到沒?”
賀順澤此時心中慌亂得沒有著落,但也知道這時候了解長青山里發生的事情更為重要,就趕緊回道:“是,少夫人,你說,我聽著。”
夏蛾又繼續往下說道:“因為這兩個變故,魏將軍他們和趙陽商談,具體的條件不知,但好像已經談好了,這是其二;”
“然后是我,趙陽逼我留下為奴五年,以補償我們過失;”
“最后一件,是我偷聽到的…”
說到這里,賀順澤明顯感覺到夏蛾的聲音開始不穩了,但好在還是講了出來:“…江家正在派出所有人進縣城抓人,你趕緊帶人藏起來,再把信傳回門內…”
后面的話就沒了。
此時,外面烈日炎炎,但賀順澤卻感覺自己像是掉入冰窟似的,全身冷到哆嗦。
然后,他突然產生強烈的懷疑,或許剛才只是幻覺,否則,不說進攻江家失敗的問題,掌門沈血崖被殺,不管是不是陳海潮動的手,這對艮岳門來說都是天大的事!
正因如此,他一時間竟然不太敢將這樣的信傳回去,但是,不傳回去,要是真的怎么辦?
就這樣,他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顫抖著跳上了院中樹,等看到北面山上,正有一群人下來,他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心中再無一絲僥幸,然后慌亂得都沒有通知其他人,直接一個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