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心臟猛然一跳,注意力全被“修仙家族”、“招入贅之婿”兩個詞吸引了。
自從聽說了修仙之事,見識到了張雪兩人一步二三十米,他就想著一定要學法修仙,而準備的四條方案中,第二條就是加入修仙家族。
事實上,靈藥要是那么好找,修仙門派的人又怎會用靈藥就可以換珍貴入門資格?
再和拜某個散修為師相比,眼前可是確鑿的機會!
至于說入贅的名聲不好,沒飯吃的人還要挑食純粹就是有病,能碰上這樣好的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抓住,而且他本就不是在乎虛名的人。
接下來,他又將魏興源請到店里,選了處好座,叫上茶水點心,請他多講一講江家和招婿之事。
好酒好菜吃過了,看情形如果講得讓趙陽滿意了,應該還有賞錢,魏興源就將他知道的信息全都講了出來:“趙兄,不是魏某夸大,你要真能成為江家之婿,真可以說貴祖墳冒青煙了!
江家本家在長青山上,擁有一條五品靈脈,據說可供五名以上的大衍仙人使用,家傳的五蘊藏神術都傳是直指金丹大道的高明功法,如果不是江家大房唯一的兒子因故逝去,旁人就算想有入贅,也萬萬得不到進入大房的機會!”
聽到這里,趙陽心中卻是又喜又憂,那本“直指金丹大道”的五蘊藏神術一聽就不凡,作為入贅之人,估計仍然被判為外人,恐怕江家不會給修煉它的機會,但江家大房只剩下一個女兒,付出努力和表現出衷心,也未嘗沒有可能。
但是,他能看到這一點,有心的人自然也會,正因為如此,要入贅的難度也進一步增加了。
他本來就不符合修仙的要求,這對他來說自然不是好消息,于是他又讓店家送來兩壇沒開封的酒,先放一邊,然后笑著問道:“對于江家小姐之事,魏兄能不能多講一講?”
魏興源微微一笑,拱手道:“吃了趙兄的好酒好菜,魏某知道的定不會藏私。”
江家原本只是凡俗人家,在定縣做些山貨的營生,但四百年前卻有幸有一子加入了千幻門,成為了外門弟子,而他的兒子江若愚資質比他還好,成了內門弟子,還因功賞下了長青山,徹底讓江家壯大起來。
從江若愚算起來,現在江家已經傳了八輩,現有一名大衍境的老祖坐鎮,守著一條五品靈脈,又因和千幻門還有些香火情,背倚大樹,地位安穩,就算是在修仙家族中,也被很多人羨慕。
發展到今天,江家除了正要招婿的大房外,正房還有六房,人數外人也不敢瞎去統計,但眾多庶出和親眷,總人數則有兩三萬之多,產業更占據著全縣的七成以上!
此次招婿的大房,家主名為江秋山,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前幾年因故早逝,二女兒名江心月,不舍得嫁出去,就留下來招贅。
江心月雙十年華,長得花容月貌的,仙女下凡一般,據說還是西方修仙大派萬花谷的記名弟子,如果不是招贅,就是嫁個千幻門有前途的內門弟子,或者長老的子孫,也是綽綽有余。
趙陽認真的聽完,發現他說得好聽,但所知也盡是表面,再問有關江心月更詳細的信息,就明顯含糊其辭起來。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這些信息也省了他再去打探的時間。
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他又問道:“魏兄,你見多識廣,關于修仙的事,能說一說嗎?”
魏興源抱著酒壇撫摸著,咳嗽一聲,道:“想來趙兄也看出來了,魏某就是懂點卜算之策的皮毛,混口飯吃,修仙的事哪里能懂?”
趙陽給他續上茶水,道:“魏兄有多少說多少,就當是聊天解乏。”
在魏興源看來,趙興陽實在是一個好聽眾,聽得認真,不隨便打斷說話,出手又大方,他就笑道:“那好,不過我也都是聽路過的人說的,說錯了你可別怪我——
我聽說,修仙的人都是分境界,每一境界又分九層,第一境界稱為練氣境,或者武者的武道境,主要是打通全身經脈;
第二個境界是先天境,修煉出一口先天真氣,并蘊養壯大;
第三個境界是罡氣境,以先天真氣生成罡氣,據說百米之外都可以取敵首級——這個只是聽說,咱也沒有見過;
下一個境界則是大衍境,就可以御空飛行,召喚閃電,虛空生火,嘖嘖,這樣的人就是神仙了吧?”
趙陽聽得心動不已,原本想問張雪她們一躍二三十米屬于什么境界,但估計魏興源也不知道,就又問起另外一個問題:“魏兄,我聽你說江家的五蘊藏神術是直指金丹大道的法門,大衍境下一個境界是不是金丹境?關于這個你又知道多少?”
魏興源苦笑道:“趙兄,大衍境的都是仙人,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更高的金丹境,我們這些在路邊出攤算命的,聽過這個詞都算了不起了,哪里還能知道更多?金丹境,嘿,那樣的高人,估計都是那些修仙門派的掌門之流吧!”
趙陽想了想任一輝曾說過他的師爺是大衍境的高人,倒是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修仙的機會難得,既然知道了江家招婿之事,趙陽就沒在林縣停留,辭別了魏興源后就直奔定縣而去。
定縣和林縣之間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中間隔著一座馬頭山,緊趕慢趕,還要兼顧安全,足足花了他六天才算進了定縣的境內。
前世,為了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他參加了上百次讓他深惡痛絕的面試,為了保持良好的狀態以及對方可能從進城就進行的“面試”——雖然很大可能不會有,但他知道自身的條件很一般,多做一點準備總是好的,就在離縣城最近的定前鎮修整了半天一夜,次日才換了一身干凈得體的衣服,騎著洗刷干凈的駿馬進了定縣。
剛進定縣沒多久,就有一個長著三顆齙牙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道:“閣下也是來參加我們江家大小姐招婿的吧?”
趙陽牽住馬,看著他問道:“你是江家之人?”
年輕人眼神略有些閃躲,咳嗽一聲,道:“那看怎么說了。整個定縣,都可以說是江家的!不過,在下祖母乃是江家的姻親,家父則是江家的工匠,不知道算不算江家的人呢?”
趙陽點頭道:“那自然是算的。對了,還未請教貴姓?”
年輕人咳嗽一聲,自矜的道:“我叫蔡翔。”
然后不等趙陽繼續問話,搶先說道:“我們就不要啰里啰嗦的一問一答了,你是想成為江家大小姐的乘龍快婿,我從小長在定縣,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我問你可需要向導?放心,我這人向來公道,給你馬前馬后的跑腿,一天只收你五兩銀子!”
趙陽笑道:“五兩還叫公道?”
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消耗水平,對普通人來說,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大致相當于前世的兩百左右,他給秦銘送禮一下送出兩千兩,是想顯示自己的誠意,但跑上一天腿就收五兩銀子,相當于前世的一千,明顯就太黑了。
蔡翔叫道:“公子喲,你別只看五兩一天,但我不僅是給你跑腿,還會幫你定客棧,打聽各種消息,比如,這些天都來了什么人,小姐見過哪個…要是你有誠意,我今天就能讓你看到大小姐!”
趙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今天江大小姐會去碧紗園吧?”
他昨天在定前鎮里休整也不是只顧著悶頭大睡,該打聽的消息是不會遺漏的,而江家招婿是一次大事,每天都會來很多人,那么多人,魚龍混雜,總不能放在一天看,江心月就每五天在碧紗園露一面,有出眾的,她還會叫過去,當面說幾句話。
被他點破,蔡翔只是稍有些尷尬,很快又一挑大拇指,贊道:“看來公子是有心人。不過,公子只知道大小姐會去碧紗園,但知道哪個位置更容易被大小姐注意到嗎?
另外,你可知道大小姐這段時間見過哪幾個人,都是什么原因嗎?”
說到這里,他一拍胸膛,自信的道:“這些我都知道!”
他的這些話說到了趙陽心眼里了,他確實急需各種信息,只有搜集到詳細的信息,他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在條件不利的情況下抓住這次機會。
于是他點頭道:“好吧,今天就先試用一天,做得好了還會有獎勵!”
蔡翔眼睛一亮,忙上前接過韁繩,大聲的道:“好嘞,您只管請好吧!”
說著話,他殷勤的帶路,跟著趙陽混了一頓豐盛的早飯后,就帶著他到了城東的碧紗園。
江家各房基本上都住在靈氣更多的長青山上,碧紗園也只是江家大房的一處平時進城歇腳的住處,即便如此,它也修得美輪美奐,不僅有修得平整的石板路、寬闊的花園,還有一座活水注入的水塘,而整座園子的面積也就比趙陽前世的大學小一點。
一進園子,蔡翔就拉著趙陽沿著水溏外面的小道往北走去,一邊走一邊解釋道:“一會兒小姐會從北面的進入水溏中間的小洗月亭,大家都會來到這邊,等著小姐召見,但她最喜歡東面的那一片蘆葦,靠近那邊等著,一定會被小姐注意到!”
趙陽卻搖了搖頭,打量了一番后,選擇一處離小亭更近、視野更好,更容易看到小亭內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的條件擺在那里,被注意到未必是好事。
蔡翔見趙陽執意如此,他自然不會違背雇主的意愿,見到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就很敬業的履行起自己的職責,先指著正對小亭的一個面帶青澀的像是高中生一樣的少年,小聲的解釋道:“他叫章成文,南邊芃城人,今年才十七歲,就已經過了鄉試,據說有望一舉通過明年殿試,人稱‘小章學士’,憑借一首‘寒冬迎雪開’的詠梅詩,有幸第一個見到了大小姐的面!”
介紹完這個,他又指向東邊一身勁裝的年輕人:“他叫李崇,今年二十一歲,先天境高手,一手暴雨梨花劍,大小姐評他已得劍中三味,是第二個見到大小姐的人。”
接著他又接連介紹了三個人,一個富豪的嫡長子高寧,一個據說生意做遍整個東南的明遠鏢局的最受寵的關門弟子武威,一個部族的族長之孫金山龍淮。
三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年齡都在二十歲以下,且個個氣質英俊風流。
介紹完見過的五個人,蔡翔又悄悄指了指靠近蘆葦叢的兩人,道:“那兩人,一個是千幻門的外門弟子,名為鄭長生,據說有機會升入內門;一個是知府家的二公子,王冕,一直仰慕我們家小姐。他們倆這次最有機會見到大小姐。”
說著話,他還看了趙陽一眼,意思明顯是說,他沒有騙他,條件最好的都往那邊靠。
趙陽現在可沒心情關注這些,他一個個的從七個人身上看去,暗暗比較,發現與他們相比,能拿得出手的條件他都遠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