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宴冷玉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縮在床角的她不由的一顫,雙眼之中掛滿驚恐,朝著門外看去。
昨夜的事情發生之后,她整個人的精神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整天都渾渾噩噩,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昨夜的事情,每想起一次,那種無力的恐懼感讓她不由的顫抖,從噩夢中蘇醒之后,便縮在床角,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但腦子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一次又一次差點被侵害的過程。
聽到陌生的敲門聲,渾身猛的一激靈,仿佛門外站著就是那個紅著眼睛,沒有半點理智的禽獸。
好在,門外的聲音是熟悉的:
“冷玉師妹,我回來了。”
宴冷玉聽出來,那是風師姐的聲音,眼中的恐懼消退了不少,顫顫巍巍的說道:“進來吧。”
站在門外的風暮雪試圖推開房門,卻推不動,苦笑道:“你門栓還沒開呢。”
宴冷玉沉吟一會,有些艱難的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拉開門栓。
風暮雪推門而入,瞧見了憔悴的宴冷玉,雙眼之中涌現出心疼。
將門栓拉開之后,宴冷玉迅速跑回床上,繼續縮在狹窄的床角。
風暮雪輕輕嘆息,反手將房門掩上,將手里的佩劍放到桌上之后,走到床邊,望著宴冷玉的模樣,惆悵的嘆息出聲,身子朝著宴冷玉靠了靠,輕輕撫摸著她滿頭的秀發。
“我已經去見過蕭暮語了。”
風暮雪柔聲的說。
這三個噩夢般的字眼入耳,宴冷玉雙眼猛的一縮,渾身劇烈顫抖,埋著腦袋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見到僅僅是聽了名字就有如此大的反應,風暮雪心中糾結萬分,想著早知道就該一劍劈了那家伙。
“由于刑罰長老和呂正導師的介入,我并沒能對那家伙做什么,但…”說著,風暮雪沉吟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但根據刑罰長老所說,那小子之所以失去理智,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被呂正導師下了毒,因為他是毒修,所以需要采用這種方式修煉,而你,說句沒良心的話,是你去的時間太過不巧了…”
說完,風暮雪看向依舊顫栗不止的宴冷玉,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對了,你的戈玉韻師兄也去找那小子算賬了。”
聽到這句話,宴冷玉猛的抬頭,雙眼之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些許欣喜和激動。
雖然知道了戈玉韻面具之下的真實面孔,但畢竟單相思了十幾年,這些東西并不是說能放下就直接放下的。
瞧見宴冷玉的這幅舉動,風暮雪更加確定了,昨夜她跟自己說的那鐘情了十幾年的男子,就是丹峰的戈玉韻了。
宴冷玉不見風師姐有下文,連忙問道:“戈師兄沒事吧?”
風暮雪咬著嘴唇,雙眼之中糾結了一下。
宴冷玉心中猛的一慌,“戈師兄不會受傷了吧?”
風暮雪望著這妮子焦急的模樣,苦澀的搖搖頭,心中長嘆一聲,‘丫頭,你遇人不淑啊。’
風暮雪知曉,戈玉韻去尋蕭暮語挑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兩個本就有間隙,只不過宴冷玉的事情,讓戈玉韻有了個挑事的苗頭罷了。
而這丫頭,卻天真的以為,戈玉韻是專門為了她才去找的蕭暮語。
雖然知曉這些,但宴冷玉并沒有直接挑明,這丫頭經過了昨夜的事情,已經受不得其他打擊了,若是知道戈玉韻心中根本沒有她,只不過是將她當做一個工具的真相,恐怕她尋死的心都有了。
想著,風暮雪苦澀一笑,“受傷倒是沒有受傷,打都沒打起來呢,刑罰長老介入了,只不過他們二人立下了賭斗,半年之后,兩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聽到這里,宴冷玉心中猛的呼出一口氣。
這時候,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宴冷玉雙眼一亮,連忙朝著門外看去,心中無比的希望,站在門外的是那個滿臉焦急的戈玉韻。
而風暮雪卻是眉頭緊鎖,轉頭望著大門,再看看宴冷玉,沉吟一聲,問道:“我去開?”
縮在床腳的宴冷玉點點頭,雙眼死死盯著大門,希望開門之后,心中的那個身影能飛撲過來,焦急的問她有沒有受傷的關心話。
得到同意的風暮雪起身,將虛掩的大門打開。
只見雙手捧著雪白長劍的蕭暮語站在門外,在他腳邊,站著一個一身白衣,腦袋上頂著兩只羊角辮的小丫頭。
瞧見這個人,風暮雪眉頭緊鎖,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宴冷玉。
而此時的宴冷玉早就把身子埋進被窩里,顫栗著身子,哽咽的哭聲從被子中傳了出來。
門外的蕭暮語自然瞧見了宴冷玉的模樣,眉頭緊鎖。
或許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解決的啊…
風暮雪轉過頭來,死死盯著蕭暮語,滿臉的陰霾。
“你來做什么,嫌對冷玉師妹的傷害還不夠大嗎?!”
蕭暮語雙手捧著雪白長劍,死咬牙關,喃喃說道:“我知曉昨夜的事情罪不容誅,但…你也知道,那并非我的本意。”
風暮雪沉著臉,“不是你的本意又如何?事情都發生了,難道一句不是本意就能掠過?!”
蕭暮語嘆息一氣,“此行前來,便是道歉而來的。”說著,舉起手里的長劍,“這是歉禮,你們便是用這把劍將我劈成段,我也無怨無悔。”
風暮雪看向蕭暮語手里的長劍。
她一眼就看出了這柄劍乃是一柄罕有的靈劍,心中詫異幾分,這小子竟然會這么有錢?
詫異過后,風暮雪轉頭望了眼躲在被子中哽咽的宴冷玉,問道:“冷玉師妹,你看如何解決?”
被子之下,除了哽咽哭聲之外,沒有其他回應。
風暮雪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再次望向蕭暮語,喃喃道:“我知曉這件事并不是你的本意,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一柄劍就能解決的,具體怎么處置,等冷玉師妹情緒穩定之后,我會跟她商討,到時候必然再次登上枯峰找你算賬!”
蕭暮語望了眼在被窩之中泣淚的宴冷玉,沉吟一聲,點點頭,將劍遞了過去,說道:“我便在枯峰之中,事情沒結束之前,不會逃離,你們隨時可以來。”
風暮雪望著遞過來的秀麗長劍,雖然想拒絕,但瞧著這把劍的模樣,實在是眼饞,即便這份歉禮的代價有點大,但風暮雪還是想著,先幫宴冷玉收下,到時候她不要,再退還回去也不遲。
將長劍接過,風暮雪對著蕭暮語下了冰冷的逐客令,“現在,你可以走了!”
蕭暮語點點頭,望著向宴冷玉的床,作輯拜道:“宴姑娘,昨夜之事實在是事出有因,但我知曉,你心中怨氣極大,我也不推脫責任,等你情緒稍緩,我在枯峰上等你,屆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完,蕭暮語再次作輯下拜,而后跟著小慕容緩緩離開。
風暮雪將房門關上,帶著這柄質地極好的秀麗長劍,走到宴冷玉床邊,手掌對著宴冷玉身上的被褥不斷安撫,湊近被褥,輕聲道:“行了,他已經走了。”
被褥之下,哽咽聲依舊,不過宴冷玉也扯開被褥的一角,露出淚帶桃花的臉蛋,驚恐的望了眼已經閉合的房門,眼中的懼意消退了不少。
風暮雪舉著手里的長劍,“這是他的歉禮,這把劍在學宮之中也有不小的名氣,名叫‘鳳求凰’十分貴重。”
宴冷玉狠狠的刮了一眼長劍,直接將它扔了出去,猶如扔垃圾般,甩到角落。
風暮雪有些心疼的望著那柄長劍,無奈搖頭,抱住宴冷玉的腦袋:
“好了,沒事了,有師姐在呢,不會有事的,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