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食不語，寢不言。
天龍大俠保持一貫的沉默，而波密大師作為密宗行走，實際上也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
所以，一頓午飯吃得很安靜。
飯后喝茶的間隙，才針對土匪之事淺淺交談幾句，說些亂世艱難的感慨，大部分時間都是波密大師在引領話題。
不久，陸續有鎮里百姓提著瓜果蛋肉登門，向昨晚大發神威的波密大師兩人道謝。
徐清陽識趣地退往一邊，在客棧里開了個房間，療傷、休息。
從離開粵地開始，他已經三天三夜未合眼，加上今早受過重傷，所以一松懈下來，肉體和精神都疲倦得很。
傷勢在早上已經做了處理，如今放開法力壓制，再度認真自療一番，除了要休養幾日外，并無大礙。
接下來，徐清陽什么都沒做，陷入沉睡。
三四個時辰過去，他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我讓你自個專心練功，你怎么又來勞煩天龍兄了？”
這語氣，必然是波密大師又在訓斥自家女兒了。
客棧二樓，緊挨著徐清陽的另一間客房門口。
波密大師看著待在敖天龍父女房間里的波波，兇惡的面上一片無奈之色。
“波密兄，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天龍大俠也不是不懂人情，示意沒事。
旁邊，波波不敢大聲反駁自家父親，低著頭嘟囔：“你又不會，我不找天龍伯伯找誰嘛？”
想來不是什么大事，徐清陽沒有心情去探究，未曾起身。
很快，屋外聲音就弱了下去，一陣腳步聲走過，隨后恢復了安靜。
到得第二日早，徐清陽神清氣爽地起了床。
由于修煉了法咒加身之術，肉體增強不少，甚至大大提高了自愈能力，僅僅一夜過去，他就發現內傷已經好了七八分。
梳洗過后，房門被敲響，是波密大師過來邀請徐清陽下樓吃早飯。
徐清陽欣然下樓。
吃飯期間，卻是沒有看見波波和小霜兩位小姑娘，大概是她們自個兒跑出去玩了。
此間小鎮位于貴地，距離粵地和苗疆都有點距離。
波密大師和天龍大俠同時在這里出現，看樣子還是前夜打殺土匪的時候互相認識的。
對此，徐清陽感到有點驚奇。
但是，三人萍水相逢，交情還不算深，他沒有貿然詢問。
過后，喝茶聊天，互相說了些事，徐清陽才大致弄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前些日子天狗食月，星象大變，有心人都紛紛行動了起來。
波密大師受活佛召喚，要返回密宗處理一些宗門大事。
而天龍大俠呢，則是說要回師門祭祖。
兩人都沒有細說，但是得到這些信息，徐清陽已經感到非常滿足了。
他們一者自粵地經相往西，另一者從滇地苗疆向北，如此，才有了交集。
世事就是如此神奇，大致推演出過程，徐清陽不再感到奇怪，反而對兩位高人接下來的行程起了興趣。
波密大師當然是要回藏地，沒什么好說的。
天龍大俠則是要去冀地，如此看來，不出兩個月時間，《人鬼神》的劇情就要開始了。
品茶之中，消失了些許時間的兩位妹子突然出現，打破了三人的閑情逸致。
“砰砰砰砰！”
波波自二樓大步跑下，踩得樓梯砰砰作響。
“騙子，怎么我的紙人跟之前那些大家伙不一樣？”
她等著一雙杏眼，氣呼呼地質問徐清陽。
“哦？哪里不一樣了？”
徐清陽心知肚明地回問一句。
他注意到，波波今天竟然在腰上掛了柄短劍。
短劍材質古樸，劍鞘和劍柄嚴絲合縫，看起來頗為不錯。
“哪里都不一樣！”
波波不滿地說了句話，把手上抓著的紙人拋到地上，隨后取出一個鈴鐺，似模似樣地搖了幾下，喝道：“幻！”
話落，紙人竟然立馬幻化，變成靈體。
徐清陽驚奇。
這妹子明明沒有法力啊，這是怎么回事？
他腦筋轉得也快，想起昨晚聽到的聲響，結合波密大師的訓斥話語，立馬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想，肯定是天龍大俠出手幫助了！
天龍大俠道行高深，自然有辦法把紙人和不懂術法的波波聯系起來，再通過鈴鐺，讓波波用法器控魂的方式去控制紙人幻化 嗯，是個不錯的辦法。
念頭一閃即逝，徐清陽看到波波伸出小手，沖著幻形紙人身上劃了一下。
紙人是靈體，她自然觸之不到，小手穿過紙人身體，劃了個空。
“看看，哪里一樣了？”
波波一臉不滿地道：“人家想要的，是那種刀槍不入的神兵！”
“額”
徐清陽無語了一下。
上次錘波密大師的時候，他用的是已經凝體聚煞的四級紙人，自然和幻形紙人不一樣。
如果說幻形紙人是奇物，那聚煞紙人就是寶物，天差地距，怎可輕予？
波密大師明白這個道理，立馬黑起臉呵斥波波：“波波，休得無禮！”
“爹！”
波波委屈地喊了一聲。
看到自家女兒這樣天真，波密大師忍不住心頭火起，張嘴大罵：“那種神兵刀槍不入，自古萬難一見，是真正的寶物，是能夠送人的嗎？你，你氣死我了！”
“嗚嗚”
見到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滿臉怒火，波波眼里泛起了淚光。
波波掉眼淚，波密大師一陣頭大。
徐清陽用來斗戰的紙人不知道有多寶貴，波波大師心知這事不能讓波波亂來，于是忍著心疼，繼續喝罵自家女兒，使得低著頭的波波淚如雨下。
這種場景，頗多無奈，外人也不好插手。
沒幾下，波波就被罵得嬌軀顫抖，隱隱有崩潰之態，連紙人都控制不住了。
看到波波狀態不對，徐清陽在心里嘆了口氣。
好好一個姑娘，被自家老爹在外人面前罵了個狗血淋頭，這 波密大師恨鐵不成鋼，連聲怒罵，其聲音之大，嚇得小霜躲到了天龍大俠身邊，扯著自家父親衣袖，擔憂地看著認識沒多久的小伙伴。
此情此景，就連漠視俗事的天龍大俠，都有點心有不忍。
“波密兄”
剛開口，他就聽到有另外的聲音同時響起。
“波密大師！”
事情和徐清陽有關，見到他也開口，天龍大俠立馬恢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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