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行的飛機騰地而起,向透徹的藍天呼嘯而去。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將餐食(點心餐),茶水,咖啡和飲料。歡迎您選用…。”
飛機進入平流層后,廣播里傳來乘務長溫柔的聲音。
溫念白坐在金璐邊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心中感嘆——
到底是普瑞,真有錢,出差給她們這些隨行員工也定頭等艙。
在飛影集團偶爾出差,比如參加地區展會的時候,只有總監以上級別可以訂商務艙以上的機票,其他的普通員工都是經濟艙。
她還是偶爾有一次因為航司的失誤,得到過一次升商務艙的機會。
“世界TOP500到底不一樣。”溫念白托著腮看著空姐殷勤送來冰鎮白葡萄酒,低聲對金璐道。
金璐驕矜地拿過高腳杯,抿了一口,悄悄地在她耳邊道:“跳槽唄,來跟我混呀,我給你做內部推薦。”
溫念白杏眸閃過一絲好笑的光,最近怎么誰都在問她要不要換職業軌道或者跳槽?
兩人正竊竊私語,溫念白忽然感覺有人敲了敲她的肩膀。
她轉頭過去,正瞧見坐在旁邊的Vincent朝她斯文一笑,遞過來一小袋零食:“要不要跟金組長一起分享,離抵達河內機場還要幾個小時。”
溫念白笑著接過來:“謝謝。”
“不客氣。”Vincent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轉了回去。
金璐瞧著,用胳膊肘輕戳了下溫念白,很是有點惋惜:“哎呀,多可惜,Vincent人挺好的,上次人家在酒吧給你示好,你跑掉了,現在人家都不積極了。”
溫念白倒是無所謂地把手里的零食包遞給金璐:“這樣沒什么不好。”
都是成年男女,有些東西,你拋過橄欖枝,我接了,便成就風月好事,春風幾度,我若回避,不過做回尋常朋友與同事。
不動聲色間,輕舟已過萬重山,風平浪靜,拎得清自己,誰也不難堪。
這世上沒有誰非誰不可。
這是職場成熟男女之間的默契。
“干嘛,你被媽寶傷了一次,從此以后要看破紅塵,當禁欲的尼姑啊!”
金璐瞧著溫念白那副“貧尼心如止水,閑人勿擾”的樣子,就不爽,聲音難免拔高了點。
溫念白瞬間一僵,伸出兩只手指伸手就扭著她腰肢的小肉擰了下,笑容溫柔到猙獰:“你怎么不再喊大聲點,讓全飛機都知道這點破事?”
金璐被她扭得臉部頓時也扭曲了一下,偃旗息鼓了:“好好…我錯了,放手。”
“煩人!”
“你才煩人!”
兩個小女人窩在一起,雖然說是出差,卻有了度假的感覺,不免鬧做一團,似兩個小女孩,低聲笑鬧起來。
Vincent坐在一邊,不動聲色地淡淡看著金璐和溫念白,笑了笑,心情放松。
但都是成年人,這樣睿智聰敏的女孩子做朋友或同事,也很好。
坐在他右邊的柏蒼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手提,手指敲了幾下鍵盤,余光瞥見Vincent臉上的笑,不知為什么竟有些心浮氣躁。
明明對方并沒有做什么。
只是用欣賞女人的眼光看著溫念白。
這并不出奇,她天生一張賢妻良母當大婦的溫柔清美面孔,她又愛藏著自己的另外一面,只喜歡戴著節制與柔和的面具。
說話辦事是大部分男人會鐘情的風情。
若是眼光銳利老道的,瞧出她是個水包火的性子,內里的那些鋒利與狡獪,是與面孔截然不同的氣質,不喜歡的男人覺得表里不一,虛偽棘手。
但對于某些喜歡刺激的人,那都是踩著癢處了,教人只想逼她出那些暗藏的風情,雙面佳人,滋味新鮮特殊,似一道花釀下藏著白蘭地的醇辛。
Vincent那晚在包廂里沒有出來,未曾見過她那晚蠱惑眾人的特殊風情。
更沒有如他這般與她有“同居”的日子,見過她的那些不同的模樣,教人恨得牙癢或貼心慰貼…
柏蒼敲打鍵盤的手指頓了下,墨鏡后的眸子里閃過一點笑,唇角彎起一點。
但很快,他頓了頓,神色淡冷下去。
收斂了心神,柏蒼讓自己專注于電腦里的文件。
但他身邊得力特助和翻譯小姐兩位靠著這個走廊坐,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在那分享起翻譯小姐早前越南帶團趣事。
翻譯小姐甚至答應到時候若有空,單獨帶特助先生去尋找好的越南沉香特產等等。
兩人都很有教養,說話聲音很低,愉悅放松的笑聲并不打擾他人。
但柏蒼一張俊臉愈發地冷淡,只如同魯迅先生說的那般——人間的悲歡并不共通,而他只覺得吵鬧。
他惡意滿滿地決定,下次再出行,普通隨行人員還是扔到經濟艙去。
許久之后,唐慕如果知道柏蒼這等想法,只白眼一翻,送以上一句——瞧瞧你那白雪公主里惡毒皇后,不,是惡毒國王充斥羨慕嫉妒恨的扭曲面孔。
越南河內 空客320呼嘯著在內排機場落地。
各種膚色的人來來往往于機場,一下飛機,空氣里灼熱與潮濕迎面而來。
念白下了飛機就開始給柏蒼、金璐、Vincent換上早已準備的越南最大移動公司Viettel的手機卡。
雖然大家都是雙卡雙待,也開了移動全球通,但只是方便接電話,如果要撥打當地電話,還是用當地的手機號碼會省事許多。
她跟越南合作方聯系上后,就帶著人一路往機場出口走去。
果然,合作方的接機人員早早就派出向導和公司里的人在機場舉著個大牌子迎接。
BAN!”溫念白朝著他們揮手,笑著用熟稔的越南語打招呼。
對方也派了翻譯,是個典型的越南女孩,微黑的皮膚,略顯扁平的面部,圓潤的鼻尖,大大的雙眼皮眼睛,清秀而溫柔。
她也微笑著打招呼,用上了越南語+英語+中文,發音相當標準:“XIN
白,我是阮氏詩香,大家可以叫我阿香!”